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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香岗女人怕点鞭炮

总有同志想穿越 打酒 3873 2020-06-16 07:21

  

期末考试还算顺利。

楚河本来已经打算暑假不回去了,在京城好好玩一玩的。却接到了蓝瑛的电话,说她准备去祭拜刘波,问楚河方不方便带带路。

肯定是方便的,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而已,再加几个小时的汽车而已。

刘佳拍着胸脯让楚河放心,一考完,他就要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伟大的游戏光碟的销售事业当中,保证不是现在这么不瘟不火的样子,说不定要追加订单的,到时候每周汇一次款,随时向大资本家汇报工作。

楚河也就放心的定了火车票。

一考完,刘佳跟赵东果然匆匆不见了人影,楚河收拾收拾,第二天登上回家的火车。

荆河是没有客运火车站的。

楚河在隔壁荆山市下车,有些腰酸背痛,看了看周围的人,一个个灰头土脸,楚河伸出一根手指,在脸上刮了一下,不干净的手指尖上一层油污。

找了电话先给蓝瑛打过去,她们在湘南哪里歇息,明天会到。

再给楚定国打电话,确定他不是住单身宿舍,才说过去看看他,想去洗个澡睡一觉。

荆山市的杀羊区杀羊镇滨临汉江,一度号称“小汉口”,楚河有点阴暗的怀疑,杀羊杀羊,会不会是水浒里面那种“板面还是混沌”起家的吧。

楚河看着简单的一条半稍微热闹点的街道,想发点感慨没发出来,找到了专线班车,去楚定国所在的黄土坡监狱,也叫黄土坡农场,里面关着的人统统被称为劳改犯,或者劳改腿子。

黄土坡没愧对他的名字,树木不少,但只要没树木的地方,看起来就是黄土,跟这边整体上的略带灰黑色的红壤有些差异。

监狱大门口下车,公路一边是望不到尽头的电网红墙,另一边是一排二层小楼,上面传来楚定国的声音。

呵,不是单身宿舍?一间直通通的屋子,中间两堵墙隔开,最外面是摆着桌子板凳的“客厅”,里面是卧房,最里面是摆着简单锅碗瓢盆的厨房,这不是单身宿舍?

别人江城来的同事都住这里,别人狱长政委都住在这里,那就不是单身宿舍了?

看楚定国头上出现的几根白发,楚河不再继续抱怨,放下行李,也不去他们的公共大冲凉间,跑去不远处的小河沟,洗了洗,游了游,还抓了几把野菱角嚼了。

回来时,楚定国刚好也从监狱回来,拿出四个饭盒,两盒菜两盒饭。

吃完饭,楚定国拿了一个尼龙网的吊床,又去借了一个,就在宿舍后面的大树林里系好。

父子俩一人一个吊床躺好,楚河犹豫了片刻,先跟楚定国交代:“爸,我在学校勤工俭学挣了点钱。”

“嗯,勤工俭学可以,不过要有度,第一是身体,第二是学习,然后才是其他的,家里虽然穷,但不差你读书的钱。”

“挣得有点多。”

“能有多少?”

“几十万。”

楚定国老当益壮,一个鹞子翻身,从软软的吊床下来站好,盯着楚河。

“呃,就,大概,二十几万,卖光碟,正版光碟,京城人有钱,都喜欢买。”

“……”

“爸?”

“嗯,钱你自己攒好,还是那句话:身体第一,学习第二,其他都往后靠,嗯,再加个第三吧,遵纪守法第三,听到没有。”

“嗯,晓得了。”

“遵纪守法虽然排第三,但要最重视,听到没有。”

“嗯,晓得了。”

“不要嗯啊嗯,要记在心里,这杀羊监狱里,什么大人物没关过,除了最厉害的一些,去的秦橙监狱,其他大头头、中头头的都来这里了。那些人当初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是人上人,最后还不是在里面劳改?”

“呼——哼——呼——”

“你从小就不听我的话,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你自己要有个数,听到没有。”

“呼——哼——呼——”

楚定国心里有些疑惑,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打呼噜了?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

楚河醒来时,楚定国还躺在吊床上,拿着本《射雕英雄传》津津有味地看着。

过了良久,楚定国才发现楚河醒了,在那里枕着双手发呆。于是让他下来活动活动,这尼龙绳编的吊床,勒得人肉疼。

楚河问楚定国:“爸,要不你也下海去,做点生意?”

楚定国认真想了想:“做不了,我这性子我知道,做不了生意的。”

“怎么做不了了,试试才知道啊。”

“不用试,会做生意的话,就不会十几年还这样。现在啊,把这碗公家饭端稳,对得起这碗饭,就差不多了,就这样咯。”

楚河不知道怎么激励他,或者安慰他。

第二天一大早,楚河先坐车到了后港镇,说是战国四公子之一春申君的老家,也不知道是不是。

从这里坐船,在清澈的湖水里,迎着微微的湖腥味,在太阳晒得让人受不了之前,到了对岸楚家咀的渡口。

回到老家楚家咀,正好是两个忙月的中间空当,这会子,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凉快点的地方闭目养神,平时神气的狗子们也都窝在阴凉处,苟延残喘。

爷爷楚大隆闲不住,正把不用的蛇皮袋拆成最小的一缕一缕,套在椅背上,把它们搓着缠绕起来,合成略粗的绳子,再对折、再搓,变更粗,再对折、再搓……

大伯楚定邦躺在竹床上,看着没了封面的《三国演义》,大娘坐在躺椅上,睡得呼呼响,地上是一本破旧的《知音》。

去三叔那边看看,三叔不在家,三婶跟五妹正一人一把扇子,逗幺妹玩。

楚河把带回的糕点、果脯这些特产分给他们,顶着太阳骑自行车回荆河,气得楚大隆在后面大骂,读书读傻了不是。

热得恨不得伸舌头的楚河买了根冰棍,打电话给蓝瑛,她已经到了,在最好的章台大酒店入住。

楚河赶到酒店,凉快了一会才上去敲门。

麦嫂开门,还认识楚河,很礼貌的跟楚河打招呼。

蓝瑛就站在麦嫂后面不远处,像朵漂亮的百合,后面跟着酷酷的黑衣女保镖。

蓝瑛主动找楚河握手,楚河尴尬的说:“汗才干,黏得很。”

蓝瑛也不坚持,让麦嫂带楚河去洗把脸。

套间的好体现出来了,一个大男人去三个女人开的房价里面洗脸,一点也不会有什么不好。楚河胡乱的想着。

蓝瑛苦笑着说:“明天刚好周年,今天麻烦你带我们去买点东西,我们从香岗带过来的跟这边的不一样。”

楚河说:“要不明天一早买吧,现在太热了。夏天大家都起得早、开门也早,午睡时间长,小店也都一样。可以早上六七点钟就出门,这样凉快些。”

蓝瑛想想同意了,决定明天六点半出发。

楚河介绍了几款不错的小吃,几个不错的小吃店,不再多呆,有些不舍的离开。

楚河去找刘诚然,他非要去游泳。

两人在江里扑腾,楚河也不太好在填报志愿上面给他建议,捡一些客观的事实说说,其他就是给他讲学校的生活。

晚上又喊了一些同学打篮球,把楚河累得不行,一直感觉嘴里干得冒烟,肚子却拒绝再喝水,被刘诚然好一顿鄙视。

第二天,楚河发现跟蓝瑛她们一起的,还有个年轻女人抱着个婴儿,有些懵,但不敢多问。

一辆桑塔纳,一辆帕萨特,麦嫂当司机,跟楚河在前面领路,女保镖开车带着蓝瑛、年轻女人跟婴儿,在后面跟着,买了些鞭炮、火纸、香烛。

刘波是湘南人,但出来的很早,收押后,没有亲属来登记,他也不交代家属联系方式。遗体本应该捐献给医院的,董雪陈庆耀疏通了下,最后埋在一个废弃的传染病卫生院不远处的坟地,那里埋了很多以前医院没治好的人,不过也有平常人家的坟墓。

下了车,还要走一百多米的田埂,麦嫂走得稳当,蓝瑛就站不稳了,女保镖下去荒着的田里,扶着蓝瑛,蓝瑛回头看到抱着婴儿的女人也走得稳稳当当,放心的一步步慢慢向前。

简单的一块石碑,刘波墓。

坟上插着个快认不出来的清明吊,一些鞭炮碎屑,墓前两瓶浏河、两瓶茅台空瓶子,一滩烧过的印记。

蓝瑛眼泪唰一下子就止不住的往下掉,从包里往外拿祭品的麦嫂赶紧扶住蓝瑛,小声劝慰着。

女保镖挣扎了下,才蹲下来,跟楚河一起往外拿祭品。

烟、酒、水果、花、纸钱、纸元宝、点心、香烛……

楚河看了看蓝瑛,又想了想模糊的刘波,掏出打火机,把火纸点燃,然后站起来。

蓝瑛已经蹲下,一点点往火里面丢火纸、元宝、冥币什么的,哭得无声无息。

良久,楚河示意他们往回走,然后点燃了鞭炮,慢慢追上他们。

被吵醒的婴儿正在哇哇大哭,满头大汗。

送他们回到酒店后,楚河想了想,又打个车杀回来,终究想要看一看张慜会不会来。

没想到真的又有人在刘波墓那里,路边停着辆白色切诺基2021。

其中一个回头看过来,楚河就认出来:张慜跟她的女保镖。

张慜听到楚河走近了,没回头,也没说话。

楚河先开口:“张小姐,你清明也来了的吧?”

张慜没回答。

楚河有些尴尬。

好在,过了会,张慜还是开口了:“能不能麻烦楚生帮忙点一下鞭炮?”

女保镖将手里的整挎鞭递过来。

楚河接过,也示意他们走远点,点了鞭,扔到坟顶上。

回到路边,张慜已经戴上了墨镜、帽子:“谢谢,楚生,再见。”

楚河憋在嘴里没敢开口让他们先送自己回城,目送车子一点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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