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装的甲士对垒很有看头，围在场外的观众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自己支持的甲士的名字，手中挥舞着赌券，甲士的每一次攻击都代表着他们兜里的铜子变多或者变少
柴米与几位家臣很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他们的父辈都是来自军中，作为军人子弟看到一位战士被这样戏耍，心里都包裹着无限的怒火
愤怒，但无处发泄，当李郁与王骥出来后，几人的目光看向王骥都不是那么友善，而王骥毫不在乎，虽然家臣是一个豪门很重要的组成成分，可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不过是些下人罢了”王骥心中这样想
一场观看武娱的交情让王骥迅速与李郁成了所谓的酒肉朋友，在王骥的盛情邀请之下，两人一同开始了整个蓟城的纨绔之旅，赌场，瓦舍，青楼都一一去到
一天又一天，御前执械的职务李郁一次都没有去，跟着王骥胡闹，而柴米作为头号跟班，牛花儿作为二号跟班，每日就这样荒唐的过着，虽然很无脑，很开心，但是很别扭，非常的别扭
架鹰游猎，泛舟河面，四处赊账，百般嬉戏，柴米都开始认为李郁真正的堕落了，最开始柴米认为皇帝只是让李郁把名声做臭，然后接机发难，以李郁作为开刀对象然后清理整个朝廷，可现在半个月过去了，半点风声都没有见到
短短半月，游手好闲的两人基本上把该玩的都已经玩过了，到了今日便没了什么节目，而是李郁与王骥在街上闲逛，说实话，就这样玩下去他们也有些累了
柴米实在忍受不了李郁的荒唐，说好的雄心呢，说好的重振李氏呢，都他娘的吃了再拉掉了
一日嬉戏再次结束，回到侯府的路上，已经忍无可忍的柴米一把拉住李郁说道“主公，臣有一事要与您商量，借一步说话”
李郁稍稍一愣，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向身边的下人家臣们说道“我和柴米有话说，你们避开一点”
“喏”
柴米三两步将李郁拉倒路边，用小声又严厉的语气说道
“您是主子，我是家臣，本来不该多嘴，但那么多天了，我真要问问您，究竟要做什么？”
一水的敬语，李郁知道柴米的不满已经快溢出来了
“米哥儿，我很信任你，但真不能与你说”李郁为难道
柴米眼睛一转说道“不能说？陛下说的？”
李郁看了柴米几眼，最后点点头道“你当我愿意与王骥那个王八蛋结交？但我没有办法，要做一件坏事真的很不容易”
柴米抿着嘴，思考了一下说道“陛下要你做坏事？”
“恩，不破不立”李郁还是说了出来
不破不立，四个字一出，柴米瞬间明白了，一个英姿勃发的忠武侯会被所有人顾忌，但一个贪念酒色有无能的忠武侯才会被朝野接受，祸害百姓他做不到，但是成一个无能的人他还是有办法的
“郁哥儿，你需要让陛下怎么罚你？”柴米问道
“不知道，只要不杀头，反正越重越好”
柴米眼皮一跳，看来他是要破个彻底啊
“呵呵，勋贵打落凡尘可不容易，你祸害不了百姓，难道祸害不了贵人？”
“你的意思是。。。”
“伤害了百姓你良心不安，说实话也闹不出什么波澜，而去祸害贵人呢。。。”
李郁双眼大睁，然后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王骥！早就想打他了”
皇上让他做坏事，败名声，但会错了意，其实坏事有很多种，干嘛一定要去伤害黎庶呢，勋贵也可以嘛，而且王骥那小子，呵呵，不要说李郁，柴米都想揍他
好人有千般好，坏人也有千般坏，虽然说王骥不算头顶长疮脚底流脓那种坏人，但是真的是让人非常非常讨厌，特别是李郁这种以振兴大燕为己任的人，看到这种蛀虫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烧成灰烬，然后扔进茅坑才能解恨
既然要解恨，那么便要做好准备，李郁早早的回到了家中准备好好休息一番，然后明日出气，而柴米则回家马上翻箱倒柜，将自己父亲的软甲拿出来试了试，打架嘛，做好准备才是正理
软甲太大，小柴的身材完全与老柴没法比，一个是普通的中等身材稍微高一些，另一个则是壮硕的大汉，没办法，只能准备两块木板垫一下胸腹
天色渐晚，柴米与母亲草草的吃了夜饭后便又到院中纳凉，这大燕气候不是很好，不是旱就是涝，主要是冬天冷得渗人，夏季又热的发慌，初夏时节在院中纳凉最是舒爽不过了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柴米哼唱着这首曾经耳熟能详的歌曲，虽然只记得这一句了，但那种让人对于功夫的热情还记得很清楚
“功夫啊。。。。”柴米有些感慨，他作为家臣那么多年，从小便在校场里学了武技，虽然后来学了文，去校场也越来越少，也就是一月会练上几日，可十四岁后，他便再也没练过了
站起身，扎好庄，深深吸气吐气数十次后，柴米挥出了早已生疏的拳头，按着早年间木井教授的套路开始打了起来，拳！脚！膝！肘！套路并不复杂，家臣们自己琢磨出的武技不求华丽好看，只要求能最大程度杀伤敌人，所以牛花儿总说自己学的是杀人技，从不轻易展示，虽然他可能连鸡都没杀过
反复挥舞着四肢，柴米觉得自己越来越熟练，也有些了累，在将最后一拳打出后长吐一口气，收起姿势，身体已经微微冒汗，贴身衣衫贴在背上的感觉不是很好，看起来自己还是练得少了
回转身，门框下举着油灯的母亲捂着嘴在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和有些湿润的眼透露出了她的激动
“娘亲”柴米稍有差异
“打得好，打得好”柴夫人走上前为柴米整理了一下有些杂乱的鬓发说道“当年你爹就常在夜里打给我看”
柴米咧着嘴笑着大声说道“我可比老柴厉害多了，等他回来就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了！”
“是，是”柴夫人不着痕迹的擦掉泪珠“把他打趴下，让他出不了门，叫他一辈子不能往外跑”
柴米答应着，然后将母亲送回房间，看着母亲渐渐老去的身体，柴米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不是亲生，但自己也算是柴家老来得子，十七年过去，母亲早已经年近六十，而老柴如果没死的话，现在也快七十岁了吧
“哎。。。子欲养而亲不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