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非有些恍然。
“原来如此，所以茉茉才会把项链给我？还称作护身符？她也看出来了？”
说着，把贴身的项链抬起，只要是人，就能通过项链末端的牢笼看到里面的光。
“……”周凯身体一僵。
好心过来提醒，怎么感觉被喂了一嘴狗粮？
错觉，一定是错觉！
扯了扯嘴角，把话题导回正轨。
“极光的力量是无限的，也有着无限的可塑性，至少现在的人类是没有看到限度。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极光的发展与利用普遍呈现在机甲上呢？
为什么是机甲？而不是异能？不是进化？不是其他的什么？
无限的力量，无限的可能性，得到这样的东西，理论上来说难道不是更倾向于使自己进化升华？”
“这我怎么知道？”
一连串的问题，也是路非答不出来的问题。
不过很显然，周凯也并不指望他答出来：“答案很简单，因为各国政府主推机甲的政策。
在前期，乘坐机甲发挥出来的战力，确实比直接使用要强，机甲的普适性也要更高，这是毋庸置疑的优势。”
毕竟，那么大一个大铁块呢，和血肉之躯相比，自然要强很多。
“但同时，这也让机师处在上层的控制之中。”
机甲这玩意只有大势力才能造的出，玩得起，而机师的战力都在机甲上，本人是很脆弱。
这一切都最大化的保证了上层结构的稳定，制衡能够发挥出超然战力的机师。
“拥有着力量，自然会渴望更多的利益和权力，这是人的本能，如果让极光的眷顾者野蛮生长，未来的大洗牌几乎可以确定。
上层统治者是敏感且智慧的，机甲制度，就是要在根本上截断新阶层抛开旧阶层自己玩的情况。
把极光的眷顾者都变成机师，吸收到利益阶层之中，不让自己的统治被动摇。
反而，更加稳固了统治。”
用制作和维护机甲的后勤制衡机师，等要除掉的时候，常态下一把手枪，一个刺客就足够了。
同时，也利用机师的力量威慑和战胜敌人。
让人叹而观止的体制，翻云覆雨，雷霆雨露，尽在此中了。
周凯瞥了一眼路非：“当然，这种话也就在这里说说，出了这个门，我是不会认的。”
显然，他深知自己话题中的敏感与阴暗，虽然是事实，但有些事，是不能说出来的。
听完这惊人的论点，路非皱着眉，脑子有点乱。
机甲的出现，青无谈告诉他是因为普适性和发挥更大力量，但这只是第一层？
周凯所说的，涉及到利益阶层的稳固，肮脏的权力斗争，这才是第二层？
好鸡儿复杂……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迟疑着问：“机甲体系已经相对成熟，就算机师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间也无法回头？
更别说是把极光的力量使用到乘坐机甲的程度？”
闻言，周凯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正是制度的精髓。
乘坐机甲，以十米高的钢铁巨人形态使用力量，和作为人身使用力量是截然不同的。
通过乘坐机甲，人为的构造出一种对机甲的依赖性。
“虽然是精妙的谋划，但随着极光的联系加深，机师也能用出一部分力量了。”周凯淡淡到。
到达第一色之后，依赖性第一次降低，而到了第二色，这种依赖性更会暴跌。
将这些关系讲明白之后，周凯又将话题转回现实：“明枪暗箭，会长的位置有多少人眼红，你也应该有些自觉。
对于某些人来说，知道你还是肉体凡胎，没有变成超人，这个信息就已经够了。”
还是凡人，就可以被暗算。
“因为我挡了他们的利益吗？差不多明白了。”
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一段时间，路非也多少有些体悟。
利益，这是最为明明白白的东西。
许多人齿于言利，但实际上呢？很少有人真的这么想，只是他们这么说而已。
事实上，古往今来的事例都告诉他，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还可以商量，但要是利益冲突，那基本就没得谈了。
至于让利，让权，不可能！有谁会把拿到手的东西轻易放弃呢？
从狗嘴里抢食还需要做过一场，更何况是人？
“不想让学生会一家独大吗……”路非撑着头，神情淡淡。
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他已有了怀疑目标。
…………
发现问题，商议问题，解决问题，路非所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
而工作嘛，有时候也会变得棘手。
“校方希望我们取缔一些无意义的社团？”看着手上的信件，路非皱起眉头。
“准确的说，是希望取缔和机甲无关的社团。”周凯侧着头：“你怎么看？”
“这种无礼要求必须立刻驳回！”路非毫不犹豫的道。
取缔社团是会得罪一部分学生。
得罪也就得罪了，这件事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校方要求。
因为学校管理方的要求，干得罪学生的事？
就算是政治小白的路非也觉得不妥。
这样干了，学生会还能算是学生自治团体吗？
学生会的拨款是直接走政府机关的，和校方的管理层又没有关系，不卖这个面子也没什么，反倒是真这么做了，才更麻烦。
经过一番运作，很容易形成对他们不利的舆论，也会让给外人插手学生会运作提供理论依据。
“那就回绝吧，让校方插手学生会，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周凯平静的道。
这本就是一次试探，如果表现的软弱，反而会让人得寸进尺，生出把他们变成从属关系的念头。
路非听了，倒是挑了挑眉，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微妙的地方：“好耳熟啊，这句话好耳熟啊，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这不符合大鹰帝国的利益？”
难怪听着这么耳熟，这句话的知名度可是通行世界的。
没有理会耍宝的路非，周凯认真的道：“外部压力也就算了，重要的是学生内部出现的问题。”
一个人说没人听，两个人说话多人听，说的就是两人抱团的情况。
路非和周凯抱团，共同进退，对他们来说有着许许多多的好处，至少，校内的各个团体面对的就不是一个人的压力，而是两个人的。
在这所学院内，两人抱团，达成一致，就可以决定大多数的事情了。
剩下的人就只有服从的选项。
而这样的地位，在近期受到了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