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入苏军雷达侦测范围。”坐在驾驶舱后部的导航员兼无线电收报员顾文海上尉根据接收到的命令用机内广播系统向全机组人员通报道。“根据空袭指挥长命令，本机保持杭速，跟紧编队，维持队形，准备通过苏军封锁线。”

机长陈文晖少校随即补充道：“各机枪组进入临战状态。”

“收到！”

“明白！”

机头、机尾、机腹、机背以及后段机侧的机枪手们纷纷用机内通话系统做了答复。

随后轰炸编队又飞行了小半个小时，此时顾文海再次通报道：“距离目标45km。”

顾文海的声音刚落，从云层下方便钻出数十架苏军战机来，甫一露面，二话不说，便射出数十条火线来，转眼间便飞至华军编队外围，引爆出团团火花来。

“苏军空射火箭，都稳住了。”爆炸声中，哀鸿遍野，不少华军轰炸机的机体上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空洞，其中小的不过拇指粗细，大的小半个身子都塞得进去，甚至还有一架华军B-24D被直接打断了左侧机翼，哀鸣着跌落云端。“射击，射击！”

随着陈文晖少校们的命令，以编组飞行的华军机群周围涌出密集的火线，将数架试图趁着华军阵型混乱而浑水摸鱼的苏军战机打得凌空爆炸。只是苏军战机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冲杀过来，在自身大量损毁的基础上，给华军轰炸机编队造成了越来越大的压力，最终再次造成两架华军轰炸机先后坠落。

好在，此刻这批苏军战机的战损也到了临界线，于是打光了所有弹药的苏军战机除了个别还做了撞击的危险动作外，其余的纷纷退去。

“便宜这帮俄国大鼻子了。”看着转眼消失不见的对手，机头机枪手曹科民愤愤的唾骂着，但他的声音很快被同机战友的声音给压倒了。

“小李被打中了，急救包在哪里？老陈也受伤了。”

顾文海丢下头上的耳机，找出急救包，转身就往机舱后部跑去，还没等他走上两步，轰炸机距离的颤抖起来，这不是空中气流的缘故，而是爆炸产生的气浪对战机造成的冲击。

“该死，苏军的地面高炮。”没错，苏军战机刚刚退去，地面上便冒出了千百条火线，其中苏军轻型高射炮团装备的37mm高射炮的射速虽高，但对于华军装备的美制B-24D来说不过是听个响而已，并无多大的威胁，可苏军重型高射炮团装备的1939式52-K型85毫米高射炮的最大/有效射高为8400m/10500m，就足以对7000m位置的华军B-24机群造成威胁。

幸运的是，华军轰炸机群脚下的这批苏军高炮部队即没有装备无线电近炸引信甚至连时间引信都装备的很少，因此仅靠碰炸引信是根本无法对华军机群造成太大伤害的。

“李学海不行了。”颠簸着通过了苏军高射炮封锁区，顾文海也回到了开放式的驾驶舱向机长报告道。“陈宝根的小腿被打断了，但问题还不大，血已经止住了，可以坚持到回航。”

陈文晖点点头，还没开口，顾文海的耳机里便传来了嘈杂的电波声，顾文海急忙抓起耳机放在耳边，就听指挥长的声音时断时续：“······轰炸区······准备投弹。”

于是乎接到顾文海通报的陈文晖打开投弹指示灯，结果吃惊的发现投弹指示灯没亮：“线路故障，无法通电，许斌，立刻改用人工投弹。”

副机师许斌中尉立刻起身走到机舱前段，找出摇柄，插入人工控制开关，拼命旋转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弹舱门被一点一点的打开了，等到弹舱门彻底打开了，许斌又把摇柄拿出放到第二个控制开关上摇动起来。

第一个投弹控制器打开了，数枚50kg的炸弹随着重力落下；接下来是第二个投弹控制器、第三个投弹控制器······等到汗流浃背的许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整个机群早就通过了轰炸区域，但许斌并没做了无用功----华军机群是实施的是地毯式概率轰炸，因此只要把炸弹投出去就是胜利，反倒是带弹返航的危险性更大。

“注意了，苏军可能在回程的时候，再次组织拦截。”其实不用顾文海通报，在轰炸日本的过程中曾经经历过相似场景的机组成员们自然知道威胁还没有彻底消失。“实施最高升限。”轻松了许多的B-24D缓缓向8500m高空爬升，在这个高度上，驻蒙苏军航空兵的战机的性能将大大下降，有利于华军顺利突破对手的封锁，安全返回。“以最高航速返回······”

“在刚刚结束的轰炸中，我远程航空兵出动150架B-24D轰炸机，当场损失6架，另有11架重伤返回，地勤维修组判定已经无法修理，只能拆解作为零件储备。”远程航空兵参谋长郭立荣中将如是向一线督战的空军参谋长丁果报告道。“此战的战机折损率为11.34%，机组人员的伤亡率为8.45%，较前次出击分别上升1.13%和0.62%，这已经是连续第五次上升了，可以由此推断，苏军的空中实力正在飞速增加当中。”

看着直观的图形报告的丁果点了点头：“我知道远程航空兵的物资和人员损失很大，但是这是必要的，姑且不说你们给苏军的补给线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拖延了多少苏军集结和转移的时间，只从你们牵制了苏军大量防空力量来说，你们就是功不可没的。”

是的，由于华军远程航空兵的牵制，新近转场至外蒙的苏军第10空军集团军所属2个歼击航空兵师和2个混成航空兵师的战斗机部队都被迫投入保卫乌兰巴托至阿勒坦布拉格之间的铁路线，无力保障该集团军其他轰炸航空兵、强击航空兵的行动，因此华军地面部队在达兰扎达歌德和赛音山达两地修筑前进基地的行动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挠，进行的格外顺利，以至于戴季良本人都对空军指挥机关作出了嘉奖。

对于丁果的表扬，郭立荣却一脸苦涩的回复道：“是功是过战后再说了，参谋长，眼下关键的是，以平均10%的损失率进行下去，远程航空兵很快会打成空壳，不立刻补充足够数量的轰炸机和机组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补充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丁果宽慰道。“英美支援的第一批轰炸机已经运到了国内，一共是50架B-17和30架兰开斯特，另外还有50架B-24D和30架解放者正在路上，预计在5月中便可以运到。”有英美大老板的支持，中国空军暂时还不缺武备。“另外中央正在跟美国人讨要至少1个联队的B-29，但问题是你们必须打好了，中央才有底气。”

中国空军实施四四制，即在航空队之下编制4个飞行联队，每个飞行联队又辖4个战斗中队，每个战斗中队分为4个作战分队，每个作战分队按机种不同辖2~4架战机，因此1个联队的B-29就是32架，也就是1000多万美金，光是说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B-29还是美军的杀手锏，至今连美国最亲密的盟友英国都没有装备，又如何可能轻易的交付中国使用，非得中国空军表现出能对苏联造成巨大的威胁后，美国人才有可能出于牵制苏军的目的给中国人配上那么几架、几十架。

郭立荣没有被丁果带来的好消息忽悠住，反而进一步追问道：“机组怎么解决？”

“后方有40个后备机组，全部给你。”丁果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当然数量还是不够，所以军内会进行部分调配，机关枪手什么的，陆军有很多裁撤下来的士兵，带飞几次，估计勉强可用，就算时间上来不及，也可以从空军地面警卫部队抽人顶一顶；至于候补的领航员和副机长，可由支援轰炸机部队和运输机部队抽人。”

郭立荣皱了皱眉：“不是说运输机部队也缺人缺的厉害嘛？”

丁果笑道：“别忘了，咱们每4个月可以收获一批速成机师，今年第一批也是时候下部队了，统一分配到运输机部队当副机长，原来的机长、副机长等都可以匀一部出来。”

“拆东墙补西墙。”郭立荣叹息一声。“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这也是战时的应急措施嘛。”丁果保证道。“等蒙古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了，相信空军正规机师和后备人员的训练都会走上正规的。”丁果随后提到了戴季良。“主席亲口向我许诺道，在国防军进入喷气机时代前，空军要重新建立初、中、高三级航校体系，并建立空军指挥学院和空军技术学院，培养自己的大学生，硕士甚至博士。”

郭立荣倒吸一口冷气：“主席的设想真是宏大······”

丁果附和的点了点头：“主席高瞻远瞩，只是我们国力有限，所以只能在海空军中择一重点发展，考虑到今后北疆会出现长期对峙的局面以及美国盟友在海军方面的优势，所以才定了空军作为发展重点，我们可不能辜负主席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