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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跳船

军阀 caler 3311 2020-06-13 10:31

  

“部长,皇军眼下的情况大而不妙啊,咱们也要及早摆脱沉船才是。”南京周佛海的公馆里,借着留声机释放的音乐声,几个男子正在窃窃私语着。“陈代主席那边联合江西国民政府的口号很响,但实际上打得什么主意,谁都看得明白,但那也是死路一条啊。”

“部长,弼丞兄的话极有道理。”伪司法行政部部长、伪上海特别市秘书长罗君强和同为周佛海心腹的伪考试院副院长廖斌一唱一和道。“现在看起来,有着英美承认的西北会(在战争结束后)一支独大,这个时候和江西那边勾勾搭搭,只怕刚好给兰州扫清全局的借口,对我们的将来也是不利的。”

“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可谁能跟兰州扯上关系呢?”刚刚从浙江调到江苏任伪政府主席的项致庄有些苦恼的说道。“以前的路子都用不上······”

项致庄的话被周佛海恶狠狠的眼神打断了,自知失言的他只好尴尬的退到一边,此时就听周佛海说道:“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门路,大可以想办法找到门路。”

说着,周佛海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有了主意的他询问道:“从日本人那把李明扬要过来怎么样?”

伪中央警卫军参谋长、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祝晴川砸吧砸吧嘴道:“部长,用什么名义跟皇军要人呢?再说了,兰州虽然公开任命了李明扬为江苏省主席,但实际上咱们都知道李并不是西北的人,跟兰州之间也素无往来。”

祝晴川的潜台词很是明确,就是反对利用树大招风的李明扬作为与国防政府搭桥的手段。

祝晴川的话其实点出了一个实情,那就是南京与江西两个国民政府系出同源,私底下的沟通渠道就比较多,但与往昔地方实力派名义出现的西北政权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交情了,以至于现在很难找到暗通曲款的合适人选。

祝晴川的问题其实并不是周佛海的问题,须知道早年间,戴记军事集团和汪系政治集团就曾有过密切的交往,汪系还曾经常性仰仗西北的财力,因此双方高层之间是有一定的沟通管道的,尽管这条管道因为汪系投日而变得时断时续,但毕竟没有彻底中断;而就周佛海本人而言,在汪伪南京政府肇建之初就曾与西北订立盟约,长期保持藕断丝连的状态,如今用李明扬做投名状,只不过是进一步向西北输诚而已。

当然,周佛海所做的一切是不可能向亲信和盘托出的,因此不明所以的几人还在绞尽脑汁的考虑着如何向国防政府表明心迹。

好半天后,伪军事委员会委员兼参谋部中将次长刘培绪提议道:“皇军已经从温台等地撤军,两地防务悉数交由杭州绥靖公署负责,皇军仅余少量宪兵队、特务队驻扎,或可以安排瓯海纵队易帜反正,想来兰州一定会派人来联络的。”

“杭州绥靖公署主任是丁默邨,就怕张恒的动作未必能逃脱他的注意。”

祝晴川口中的张恒时任伪杭州绥署参谋长兼伪第十二军军长,看起来也是一个实力派,但要在中统出身,掌握过76号的丁默邨面前演戏,只怕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而丁默邨曾经是周佛海的部署,然而周佛海曾挑拨其与李士群的关系,最后实现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因此丁和周的关系是面和心不合的,因此知道内情的祝晴川有这样的担心是很正常的。

只是周佛海既然掌握了汪伪特工组织,就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譬如丁默邨曾与戴笠、顾祝同以及陈立夫之间暗通曲款等等之类,所以,很有底气的吩咐道:“丁默邨要是发现了什么,就让张恒私底下告诉他,这是中央的布置,要是丁这边存疑的话,让他打电话给我,亦或是直接来宁见我也可以。”

丁默邨或许不在周佛海的眼里,但他却未必觉得张恒能在浙南成事:“杭州那边有把握吗?瓯海纵队的总指挥叫什么来着,能确保听咱们的命令吗?”

刘培绪能出这个主意,自然是有成算的:“江浙水上保安队七纵队毛志谦是土匪出身,跟江西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再加上如今江西内部也乱成一团,因此是可以说服的,即便毛志谦这边犹豫不定,宗羽兄应该也能说服独立第十师行事。”

周佛海的目光落在项致庄的脸上,只见项致庄沉吟了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浙江独立第十师那边,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打了包票的项致庄忽然想到了周佛海之前的那一瞥,于是立刻亡羊补牢道:“不过,最好能让水上保安队打头阵,以免让日本人察觉。”

项致庄补充的话让周佛海微微点了点头,没错,解救李明扬也好、安排起义也罢,对他而言都只是锦上添花,因此保密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周佛海刚刚想说什么,密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名周佛海的贴身保镖匆匆走到周佛海的耳边低语了几声,周佛海顿时面色有些凝重的站起来冲着手下略作示意便疾步跟着保镖走了出去。

按下议论纷纷的罗君强等人不说,走出密室的周佛海很快钻进另一间屋子,与来人热络的打起了招呼:“张先生,西面有什么新的指示?”

被称为张先生的中年男子不卑不亢的回应道:“周先生,这次是转达戴主席的交代。”

一听是戴季良的亲口指示,周佛海顿时肃然起来:“请说,我洗耳恭听。”

“第一,请周先生切实掌握南京政权保管的户籍、地籍文书,以便日后之用。”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说道。“第二,切实掌握中央储备银行的存款、放款情况、货币发放情况并做好日军套购、夺取我国黄金及其他贵金属的登记;第三,有可能的话,切实了解敌占区其他银行,特别是联银等日寇扶持下的银行发钞及套购贵金属情报。”

所谓联银的正式名称是中国联合准备银行,是华北日军扶持下由汉奸组建的一个掠夺中国财富、实行以战养战的一个金融机构,其发钞权直接掌握在日人手中,甚至连伪国民政府及华北本地伪政权都不能过问。

虽说了解联银的情况显然要比自己直接掌握的中储行更困难,但一心想戴罪立功的周佛海并没有开口叫苦,反而静静的听着张先生继续交代下去。

“第四,想方设法阻止日军将各家国内银行的贵金属、有价证券转移回日本,若有可能,希望能配合阻止正金银行、朝鲜银行、台湾银行等日资银行将存留的贵金属、有价证券转移回日本。”张先生的语速还是不紧不慢。“第五,利用战时管制名义,阻止汉奸及与日本人合作的地主、资本家的财产转移。”

尽管自己就是最大的汉奸之一,但出于死道士不死贫道的心理,周佛海安之若素的听着,就听张先生又道:“第六,想方设法拖延日军的陆上运输。”

一直没开口的,周佛海有些力不从心的说道:“张先生,这个很困难,日本人在这方面盯得很紧,甚至连火车司机也都是用的日本工人。”

“运输工人总不会也都是日本人吧,”张先生似笑非笑的看了周佛海一眼。“在转运环节上动动脑筋嘛,相信周先生是有办法,这可是戴主席的交代啊。”

是不是戴季良的交代,周佛海无从查证,甚至连对方扯着虎皮当大旗的做法都无法表示不满,最终只好无可奈何的应道:“那好吧,我会想办法的。”

“第七,以协助日军为名,在江浙皖赣粤闽发起对蒋军及新四军游击队的清剿。”这个倒是好办,相信空虚到了极点的江南日军为了遮掩自己的力量不足不会阻止汪伪军的清乡行动,而在日本人不反对的情况下,陈公博等人是无法干涉周佛海的行动的。“最后,安排我方人员进入特务委员会。”说到这,张先生解说道。“我方希望用特务委员会的名义,对C.P.的地下组织进行彻底的打击。”

周佛海明白了,这既是提前接轨,也是为了避免脏了西北的形象,因此他拍胸脯保证道:“请转告戴主席,我周某人一定全力配合中央的行动。”

周佛海一边说一边权衡,最终决定把自己那帮人刚刚商议的事情向张先生征求意见:“张先生,我们有个打算,准备趁日军兵力调动后的空虚,在浙南实行反正······”

听了周佛海说的前因后果后,张先生摇了摇头:“周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浙南反正,贵方以什么名义对浙闽的蒋军、新四军施加压力呢?”

周佛海解说道:“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倒打一耙。”

张先生斟酌了片刻,回应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把你们的行动汇报上去,上级自然会有指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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