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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红锦裘刁蛮滋事,老鬼双劫卜瑶身危1

剑左英雄 大别山小石头 5010 2020-06-13 16:24

  

月下红锦裘,青丝扶风起,这一抹惊艳绝色,可媲比天宫仙娥。

......

话说卜瑶心意已决,这时便要把剑一抹脖颈,也誓不沦作马季秋胯下玩物。

但她才刚下定决心来,却忽觉手中长剑生力,任她怎样拉扯,也再不能寸进分毫。好似手中剑刃被人生生钉在了空中,任你膂力惊人,也拿它纹丝不动。

因抹剑不动,卜瑶便只在雪白颈间,带出一丝血痕来。

卜瑶正自不解时,忽见英冲也瞧出了端倪,当即飞也似的冲将过来,赤手攥过她手中长剑,“哐”的一声掷在地上,焦灼斥道:“你这是作甚么?便是咱们斗他不过,还不能跑路了?你怎能这样把性命当作儿戏?”

卜瑶嘴角还噙着泪珠,但她这时欲死未果,忽地想起适才生死一瞬间,最后贪恋的,竟是眼前这个相识不过一日的少年郎。

她登时心中一股热流涌过,如小鹿乱顶,颔着通红小脸,忙岔开话题道:“冲哥哥,你不知,秋禾姐姐的踪迹,倘是在我这里泄露了,飞意堂必将覆灭在即,谁也拯救不能。为了爹爹,为了飞意堂,这罪责我委实担待不起的。”

英冲听不懂她话下之意,总之亦可听出,卜瑶口中的这位“怘罗界圣女”,是个怎样厉害的存在。

正自茫然间,忽闻作壁上观的蒋芜荒朗声道:“又是哪个鬼鬼祟祟?速即与我现身,否则,莫怪老鬼手下无情了!”

话音甫落,人众却闻身后传来一声娇嗔道:“哼!自己没能耐,睁眼也没瞧见人,却来责怪旁人不现身,真是丢人现眼!”

回眸一瞧,但见那庭院门前,正自立着一个大红貂裘锦缎袍女子,二八娇俏模样,五官精致非凡,肌若凝滞,红唇皓齿,正蔑然而笑。

月光下红袍舞动,青丝扶风而起,端的是惊艳非凡不堪说尽。

便是素来自负美貌的卜瑶,瞧见那女孩这抹颜色,心下都是暗生了几分羡妒,心忖:“好美的女子,比我族姐姐可也不遑多让了!”

那女孩生的这般美貌,便是英冲等人且瞧的愣神,更况是屋檐上色欲熏心的蒋芜荒师徒?他两个瞧的也要痴了,双目不离,良晌无语。

还是马季秋率先缓过神来,附在花间荒鬼耳边,低声道:“师父留意,她适才控住了卜瑶手中宝剑,料来应是个金系伦度修士!”

只有鸣悟之力达到伦度,才能操控实物。而若想凭空操控金戈,自然也须是个金系伦度修士才行。

蒋芜荒登时一惊,这才怪叫道:“今日可端的是奇了,一个火系神度修士,一个金系伦度修士,这小小泽涵郡内,几时也这般热闹起来?小丫头,你又是个甚么来头?”

红锦裘少女只随意里环顾院子里的人众,听闻蒋芜荒这番问话,却不无得意,高高扬起那精致的下巴,蔑然应道:“你既然问我是个甚么来头,便告诉了你那也无妨。我娘亲是九阙大胄之女,我爹爹是义帮一帮之主,我的名字嘛,叫做乐娴!”

东洲十二域,有庙堂与江湖共存。一域之内,江湖势力最强的,便是域内势主,似如剑左英氏,谒东田氏等等。

域内势主之下,还有界内势主,境内势主,郡内势主等等,俱属江湖势力。似如飞意堂,便是个郡内势主,而枕眠院,则是个境内势主。

但还有超乎一域势主的势力存在,便是江湖所传的“界阙帮林”四方门派,分别是大林,义帮,九阙,以及怘罗界。

此前义帮徐元驹,就是个义帮的百花义贼。连麦城等人,则属大林,俱是四方势力之一。

义帮千金,这身份可比官家绝传弟子还要尊贵几分,是以院子里人众这时听乐娴道出来历,尽皆骇然于色,面面相觑起来。

卜瑶亦痴了半晌的小脸,才蓦地想起,适才她抹剑不动,大许便是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红锦裘的手段,是她救下自己性命。

卜瑶心有感激,于是踱步至乐娴跟前,甜甜笑道:“卜瑶谢过乐姐姐搭救之恩。”

柔柔的月光印在乐娴面庞上,却透着几分寒厉。她见卜瑶道谢而来,也只傲慢的微微点头,瞧也不瞧卜瑶一眼。

英冲见她如此,当下暗暗凝眉,心忖:“这红袍女孩生的属实娇艳,只是这性子,却把聆晴的撒泼无礼,以及聆雪的孤芳冷傲兼备了起来,可让人好生厌恶!”

但他忽又念及,自己的聆晴聆雪两位族妹,兀自身处水火,心下也是愁忧交集。他对聆晴聆雪性子饶是不喜,但其实也是一般的疼爱。

屋檐之上,马季秋听闻乐娴来头,骇的腿也要打战,颤声向蒋芜荒道:“师父,咱们快快走罢!”

花间荒鬼毕竟江湖历练不浅,他瞧见乐娴孤身一人,倒也稳住了心境,向马季秋喝道:“慌甚么?没出息!”

旋即又自垂眉,向红袍乐娴目光示意,强颜欢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义帮千金大驾光临,老鬼实是失礼了。然老鬼我却要多问一句,乐姑娘与这卜家的小丫头是甚么关系?在场的可都是练家子,老鬼也没破了你义帮的帮规,乐姑娘如何便要来坏老鬼的这桩美事?姑娘这般,就不怕堕了乐大帮主赫赫威名?”

他把义帮之主提及,便就是让乐娴自思情势,好不在插手。

但蒋芜荒却是不知,这位义帮千金生的一副刁蛮性子,她本来也蔑然于色,全无为意。

偏偏听闻蒋芜荒拿乐帮主名头来威吓,乐娴反而立时俏脸冰寒,娇嗔道:“你一个巷子里乱窜的猫狗,算个甚么东西,也敢来道本姑娘的不是?竟还污蔑我爹爹威名,我瞧着,你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说着,她把一双嫩手抬起,便要作势拍掌起来。

蒋老鬼只混迹一郡之内,也算个着名许久的人物,何曾被这般威胁辱骂?登时气的黄脸阴沉,暗自咬牙,暗忖:“这小女娃儿端的好生骄纵,依我性子,定要将她按在床榻上,好生调教一番才是。”

正自意淫时,忽见乐娴作势拍掌,这姿势可把他吓得厉害,心想:“她父母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擘,如何宽心让她在外这样骄纵?瞧她神色这样有恃无恐,料来定是有人暗护左右,这四下但凡来个义贼儿,我今日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想到此节,花间荒鬼立时全身一颤,忙不迭道:“乐姑娘有话好说,且息怒,息怒!”

乐娴红唇一撅,才止住小手,笑问道:“怎样?”

蒋芜荒见她止住动作,不由得暗暗舒气,才敢说道:“乐姑娘好会打趣,老鬼不过是心中发奇,多问了一句,何至于这般大动肝火?”

红锦裘也非好性子,见他迟迟还不愿离去,心下渐生不耐,便蹙起娥眉,怒道:“你话怎么这样多?忒也聒噪!总之你再不走,索性留下便是了。”说着“啪啪”两下,小手便拍出一阵脆响来。

这下可把蒋芜荒三魂丢了其二,七魄失了其三,大叫一声:“乐姑娘饶命!老鬼这便告辞!”

乐娴掌声未落,他便带着枕眠院马季秋匆忙转身,狼狈而走,须臾没了踪迹。

院内人众见这老鬼终自落荒而逃,纷纷长吁一气,如释重负。

待得此时,卜瑶才复尔踱步至乐娴跟前,温声再道:“飞意堂上下,多谢乐姑娘仗义相帮!”她不再称呼“乐姐姐”,颜色上也客套了许多。

哪知大红锦裘对卜瑶还是全不理会,兀自瞧也不瞧,只轻轻“嗯”了一声,便算作回应。

月光照的那身红锦裘通亮,乐娴径自步至英冲跟前,把下巴轻轻一扬,问道:“喂!之前那道神火修术,是你打出的不是?”

英冲见她如此冷待卜瑶,又这样傲慢无礼,心下已是微怒。他素来不掩神色喜怒,这时面色已见阴沉,只学着乐娴适才一样的神态,对她瞧也不瞧一眼,不屑的道了声:“嗯。”

乐娴当即大恼,简直比适才被花间荒鬼激怒,还要怒容几分。

她身份尊贵,父母俱是当今江湖修道巨擘,平素无数才子名士围在她身边嗡嗡打转,奉献殷勤,几时被这般冷落过?

这下着实恼的厉害,当下喝道:“臭小子,我救下你们所有人,你却待本姑娘这般无礼,本姑娘倒要瞧瞧,你是真的神火修士,还是在此故弄玄虚?”

话音甫歇,她便秀拳一握,那柄被英冲丢掷在地的长剑登时一阵微颤,旋即“呼”的一声,飞入乐娴手中,再将长剑一挺,便朝英冲刺来。

她自小金尊玉贵养大,只道旁人对她自来有求必应的,哪里又去考量许多?这时被英冲冷待如此,娇怒之下,便即动起手来。

英冲也未料及,乐娴竟却刁蛮如此,才刚两句话不投机,便即大动干戈。

但他瞧见乐娴凭空操控长剑,也确认了她是个伦度金系修士,适才卜瑶得救,确是出自乐娴之手。

英冲心下这般想着,不免暗生感激,对乐娴也不再着恼。于是展开身法,在院子里来回游窜,只是见招拆招,陪着这位义帮千金敷衍几个回合,始终未曾动用神火。

哪知这红锦裘却非泛泛,步伐甚是诡谲,犹如蝶儿在空中打旋,简直像是踏空在走,只几个转身,便欺近英冲跟前。

待与英冲不过一丈距离,乐娴见他神态敷衍,心下又自一恼,便把长剑一挺,金系真炁勃然而出,附于剑身之上。长剑立时璀璨生辉,耀眼夺目。

只闻乐娴一声娇喝传来:“沥剑术·雨刺!”

她身为堂堂义帮帮主之女,自是打小精研的各方盛名绝艺,修道根基远非英冲等人可比,单凭这顺手而来的一招绝艺“沥剑术”,便是分毫也不逊于杀螟十剑前五式。

只是杀螟十剑以炁能作剑意,凝聚炁能,贵在锐利杀伐。这套沥剑术却是相反,着在散炁能为“雨沥”,使人无处可躲。

当下便见剑气化作点点耀目金光炁团,有如万箭齐出,萧杀气息瘆人,直朝英冲袭去。

英冲本无意动真招,因此防备之心不盛,忽见乐娴剑招陡生诡异,迎面宛如一阵箭雨,不由得面色大骇。但他此刻便是想要发力抵挡,叵耐乐娴出手迅捷不留情,也根本无暇再去施展绝艺抗衡。

倘若被这一剑迎面痛击,纵然不死,也定身受重创不可。

正暗自焦灼时,忽见前方一道身影鬼魅般浮现,立在英冲乐娴中间。

他只把长袖一挥,在空中转圈摆弄,便将乐娴沥剑术炁能散化无踪,周遭一切立时归于沉寂。

英冲心有余悸,冒出满身的冷汗,举目一瞧,但见来人一袭百花百纹百色绸缎袍,面色沧桑,是个灰白须老者。

他着一身百花绣成的簇锦,花纹缝补于绸缎袍之上,显得扭捏不合,却质朴随和,平易近人。

灰须老者转身向英冲讪讪一笑,似有致歉之意,才拉着乐娴,无奈道:“我的大小姐,他是不欲与你相争,你哪能这样出手不知轻重呀?你可不能再这般胡闹,适才倘非我出手,这个神火修士可就凶险啦!”

乐娴犹自恼怒,冷哼一声,喝道:“哪个教他这般无礼的?便是死了也是活该!”

卜瑶早已银牙紧咬,粉拳紧攥,暗暗不敢发作,见英冲劫后余生,一张俏脸惨白,来到英冲跟前,替他拭汗,自己却气的快要掉下眼泪来。

那灰须百花袍见乐娴不知悔改,又自无奈摇头,再温声劝道:“可大小姐想想,你若是把他杀了,谁来助你熔炼辰金石?神火修士啊!又不是烂大街的玩意,错过这位英冲公子,你就是再特意寻觅,也找人不见了。”

大红锦裘听了这话,才收起长剑,但她无处置颜,便又红唇一翘道:“谁知他有无在装神弄鬼,神火修士?哼,我瞧着倒也未必!”

不待英冲开口,卜瑶终自按捺不住,颦起纤纤细眉,嗔道:“冲哥哥施展神火救我,在场诸位师兄弟俱是有目共睹,此事焉能有假?”周遭众人连连附声。

乐娴冷冷“哼”了一声,这才不以反驳,终究算是默认了英冲身为神火修士的事实。

但要她堂堂义帮千金伏低致歉,却也远不能够,于是只把红袍一挥,青丝扬起,对英冲傲然道:“既是个神火修士,那便与我走罢,替我熔炼辰金石,权当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英冲暗暗瘪嘴,一阵无语,心忖:“这恶婆娘莫非当作全世界都在围着她打转不成?怎可刁蛮如此!”索性也懒得再去置理。

便要转身时,忽见屋檐之上,一道黑影一闪而下,直冲卜瑶而去。

那人实是来去迅捷,好似蓄谋了许久模样,连那义帮百花义贼亦反应不及,便只闻卜瑶一声娇叫,已被强行掳去。

待人众缓过神来,只见那人又自闪身跳上了屋檐,大笑不迭,正是去而复返的花间荒鬼,蒋芜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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