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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碑中界

  

晏秋不由腹议:这是要为他引路……

面上微诧,晏秋拱手一礼,“道友,不知此处可有什么忌讳?”

“公子抬爱,我只是千秋殿的“小侍”!”少年颔首一笑,回了一礼,而后抬手为晏秋引路。

“道友,说笑了!”

晏秋见晏珏等人正与身边少年寒暄,他看不透这人修为,不敢应他这声小侍,就随着他逛起了千秋殿。

步入殿内,晏秋只觉殿内巍峨壮观、宏伟大气。

千秋殿内碑林堆立,存放无数典籍,查阅只需化出灵力,打入身旁碑铭,同等修为的典籍便会亮起,查阅者只需购得一块特制玉简,便可复刻、查阅。

听少年讲着千秋殿的奇事,晏秋不知不觉被带到灰色碑铭前,碑铭上书:浮生若梦……

少年在石碑前停住,晏秋不解,疑惑的看向少年。

少年看着晏秋嘴角上扬,轻笑出声,“道友,千秋殿规矩自然是有,且只一条,选好地界便不能悔,有钱出钱,没钱出力,两者都不出,便只能找个替身接手!”

“如今你既来了,我只好功成身退!”少年说完闪入身旁一道光幕,消失不见。

留下晏秋在石碑前莫名其妙,面前猛然腾起一阵烟雾,奇香窜入鼻尖。

一阵晕眩,周遭环境突变,晏秋摔进一间古朴厅堂之中。

厅中油灯如豆,勉强能见家什摆设,虽陈旧却并无异味,几排虫蛀过的书架上摆着不少落灰的竹简,与厅中环境格格不入。

中间几张桌案被擦得油光呈亮,案上放着摊开的竹简和些杂乱散落的玉牌,玉牌上灵力隐隐涌动,可见誊抄之人并未走远。

这是……一间书局?

“有人吗?有没有人?”晏秋出声询问,得到一片沉默。

地上并不平整,晏秋踉跄绊倒在地,带下来不少案桌上的竹简和玉牌。

竹简被虫蛀得太狠,一碰就碎,被晏秋一压全都化为了齑粉。

他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片勉强完好的竹简还未细看,耳中传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碰坏了我的竹简,要赔的!”

“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出晏秋一身冷汗,他回身去看并无发现,转身就见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手中持扇的麻衣老者。

老者全身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暗沉、苍老的面皮上,长满了黑斑,身材佝偻更显干枯瘦小。

他眼睛向上抬起,露出全是眼白的眼瞳,如同一具从地里刚爬出来的僵尸,与持在手中的黑色折扇十分违和。

晏秋本就惶恐,一吓被逼得倒退几步,求生本能让他赶紧逃走。

门在近前,晏秋飞奔过去,“嘭”的一声,撞上一层透明光墙。

“禁制……“未待细想,他就被禁制弹了回去,砸在那几排被虫蛀过的书架上。

千疮百孔的书架,经不起晏秋的撞击,连着碎了三排书架,才止住倒飞出去的势头,连累得书架上的竹简齐齐化为齑粉。

晏秋浅蓝的宽袍大袖上沾满尘屑、狼狈至极,他从地上爬起来,又朝窗槛的位置跑了过去。

老者缓缓转身,盯着晏秋并未阻止,泛白的眼珠里有了丝光亮。

晏秋祸害完屋中所有书架,累得精疲力尽,还是一无所获。

“嗬嗬嗬……”

沙砾般的笑声入耳,比荒寺中的丧钟更让人头皮发麻,晏秋不由冷汗涔涔。

“小子,你要陪我待上几百年喽,”老者干涩的面皮颤了颤,白色的眼瞳看得晏秋头皮发麻,“前辈,如何称呼,此为何处?为何困我在此?”

“小娃娃莫要胡扯,明明自己送上门来,却要冤枉了我,来了就别净想着出去,路选好了,就走下去!有钱交钱,没钱卖命!”

他说完佝偻着转身走入油光呈亮的柜台,从里拿出一块红色令牌,手指在其上轻轻一点,令牌中射出一道红光,沒入晏秋额间不见。

“啊……”

晏秋被那道灵力打得晕眩,晃晃悠悠的倒在地上不得动弹,额间灼热、疼痛难忍,清俊的脸上泛起层层冷汗。

“给你打上缚灵锁就跑不掉喽!”老者在柜台下翻找片刻,又道:“称呼嘛,记不得喽,以后就称我扇老吧!”

片刻后,他从柜台下翻出一个碧色瓷瓶,佝偻着身子从柜台后径直向晏秋走来。

扇老在晏秋身边蹲下,将瓷瓶扣在掌心,一股清甜异香窜进鼻间,瞬间让人神魂陶醉。

晏秋只觉额间一片清凉,才知扇老已将瓶中之物给他抹上。

看着那双镶嵌在苍老的面皮上,不带一丝感情的白色眼瞳,晏秋有些惊恐,但扇老好似习惯了一般,起身走回柜台。

佝偻的身体未走几步,突然转身看了回来,晏秋被扇老那一眼看得往后挪动。

扇老瞥他一眼,呢喃一声,又自顾自走了。

晏秋不知,打入他额间的那道缚灵锁,已渐渐显出一朵艳红的莲花印记,清俊的容貌因额间这朵盛开的红莲,越发魅惑起来。

过了许久,晏秋从晕眩中缓过神来,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沾在身上的尘齑,看向走回柜台后的扇老。

“扇老前辈,为何我会来此处?”晏秋一头雾水,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为何扇老说路是他选的。

可惜扇老佝偻着身子,专心整理柜台,并未搭理晏秋。

沉默片刻,晏秋见扇老并无伤他之意,大着胆子走到柜台前,开始东摸西碰。

他又耐不住心中好奇,问道:“扇老,您可知我为何会来此处?”

“你一路跟着人走,就只学会了听故事?”扇老抬起白色的眼瞳看了晏秋一眼,见他有些不老实,用扇柄轻轻拍开了他的手。

“扇老也喜欢莲花?”

晏秋看向扇老持在手中的折扇,扇身表面温润光滑、幽光沉静,不知用了什么材料,雕刻的莲花十分喜人,手法虽稚嫩些,却能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

扇老不答,晏秋追问道:“扇老,您为何不问我姓名?”

不理会晏秋,扇老只将扇柄细细擦拭干净,抬手朝书架处甩出一道灵力,将化为齑粉的书架和竹简恢复如初。

晏秋朝扇老竖起大拇指,未得回应他也不恼,继续追问道:“扇老,您不爱说话,是这里人少……”

晏秋话未说完,“吱呀”门从外被推开,进来个而立之年的男修。

他身材微胖,背后负一把黑剑,腰间佩一块青色玉牌,与厅中桌案上的甚是相似,一身玄衣染满尘灰,不知刚从哪个犄角旮旯出来。

透过半开的门缝,晏秋看到屋外天空灰暗一片,路上并无灯火,偶尔三两行人点灯路过,也如鬼火一般。

男修进门就开始拍打玄衣上沾染的尘土,晏秋从他身上闻到股难闻的腥臭,连扇老布满褶皱的脸上,也是满满的嫌弃。

男修似无所觉,边拍打尘土边对着柜台后的扇老说道:“扇老,今日来还《绮梦生》,结算魂石五百颗,你点点!”

整理完仪容,晏秋也不知男修那算不算仪容,男修虽不算丑,脸却如同面具般十分渗人。

他扯下腰间玉牌拍在柜台上,毫不顾及扇老越渐下沉的脸色,油光呈亮的柜台被他激起一片尘埃,又拿出储物袋倒了一堆大小不一的灰色珠子。

扇老未理会他的无理,开始清点缴上的魂珠,晏秋见那珠子中隐隐有雾气在动,“咦,这是何物?”

他好奇心起伸手去拿,男修见晏秋动作,面皮上似笑非笑,并未阻止。

“不想活了!”

“啊……”

扇老眼疾手利,及时挥开了晏秋的手。

来不及收回被拍红的手,一道黑气突然从珠子中窜出,顺着晏秋的手,直击他的面门。

晏秋吓得退后,直到撞到身后之人,原来那男修早已站到晏秋身后,挡去他的退路。

无奈晏秋只能伸手去挡,扇老手中挥出一道灵力,在黑气袭上晏秋面门之前将其击溃。

灵力击溃黑气后并未散去,穿过晏秋身体,将他身后男修击飞。

“啊……”

那人一声惨叫,撞在扇老设置的禁制上又弹回来,再次摔落在地。

晏秋刚松口气,再看到被扇老拿在手中清点的魂石,不由心中发怵。

男修落地后口中喷出一口腥甜,一时半刻没有起身,玄衣上再次沾上尘灰,那颗窜出黑气的珠子也从灰色变得透明。

“魂石,修为未到筑基不得碰触,触之即死!”扇老一边清点魂石一边告诫晏秋,随后又看向趴在地上的男修。

“秦桑,我店里的人,你动不得!

补上这颗魂石,再给两百魂石压惊,今日之事才算了了!”沙砾般的苍老嗓音听在晏秋的耳中如同天籁。

扇老呼出男修名姓后,晏秋才知这心怀不轨之人叫秦桑,白瞎了这好名字。

“浮生界的规矩,守界人不得对修士动手……你……啊……”秦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又被扇老一掌击飞出去,口中喷出的点点血迹滴落在他玄衣上消失不见。

“守界人不守界规……”秦桑冷哼一声,却见扇老抬起冰冷的白瞳,手中折扇轻点,一道灵力朝他射出。

“啊……你不守规矩……”

秦桑逃跑的脚步顿下,他脚下现出黑色漩涡般,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涡般中伸出,开始撕扯起他的身体,“啊……放过我……我错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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