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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家

  

“抓住她们!”

“家主说了,要抓活的!”

几道流光从天上划过,一群踩着仙剑的修士飞了过去,没人注意杂乱的枯林里,躲着两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叶离姐姐,你说我们能逃出这里吗?”娇小些的妇人出声询问,却被高挑女子捂住了嘴。

飞过去的修士中有一男修退回来,来的方向正是她们藏身的枯林。

在枯林里寻了片刻,见一处被灵力掩盖,“使了法宝,”男修轻笑一声,面露不屑。

手中飞剑激射而出,直指那处灵力掩盖之处,“轰隆”一声,尘土飞扬。

片刻后,枯林里出现一处大坑,隐隐有些血迹,男修随手拈了个法术将枯林复原,这才放心离去。

“她骗我们……”娇小妇人不敢置信,叶离看她一眼,“焦馨,这世上能信的人不多,快走……”

片刻后,两名妇人消失在枯林中。

十四年后 广陵 温山县

“轰隆”一声,一场大雨,一众准备归家的学子,被拦在书院廊下。

晏秋见一打伞的书生,想起等他归家的阿娘,几步窜进伞下。

楼清今日离开书院,茫茫人海、不知归乡,伞下猛然窜入一人,本想躲开,却见身边多出个清俊绝伦的少年郎。

“夫子,今日有事需尽早归家,多有叨扰,莫怪、莫怪!”少年眉眼含笑,楼清哭笑不得,又惊觉这少年好生俊俏。

夏风微凉,水气沾湿夏衫,溅熄炎气,卷起草木清香。

晏秋素服微湿,夫子未曾答话,不知是否怪罪方才的冒犯。廊下那些同窗见状均用戏谑的眼神看他,晏秋翻了个白眼。

许是太过尴尬,他欲退回廊下,却被楼清拉住,“往后,莫要这般看人!”说完,楼清接过晏秋的箱笼,缓步行去。

一身仙气的楼夫子芝兰玉树,今日若不是急需归家,晏秋定然不会闯伞。

与谪仙般的夫子雨中同行,两人恰似一幅神仙画卷。

晏秋似未所觉,却叫那群躲雨的学子们看傻了眼,就连疾行的路人也不由多看上两眼。

晏秋住在离书院不远的巷口,楼清顺路,不消片刻就将他送至家门。

巷口很窄,晏秋踩上屋檐下的台阶未动,楼清举伞在雨中看他,四目相对……

“夫子!”

片刻后,晏秋从箱笼中拿出一套莲花签,递到楼清面前,“今日多谢夫子,献上早前刻好的书签,望夫子不嫌粗鄙!”

楼清接过书签,拿在手上轻轻摩挲,共十二枚,雕刻的手法虽稚嫩了些,倒能看出少年用了不少心思。

他轻笑一声,看向晏秋,说了一句“书签甚好!”转身进了雨幕。

晏秋倒底是个少年郎,楼清接过花签,他就有些愣住,眼中要溢出的不舍,叫楼清起了戏弄的心思。

站在屋檐下看楼清走远,晏秋不由感叹,如此谪仙人物,怕此生都不复相见!

话说回来,那套书签虽不是珍品,却是他下了不少功夫用了月余才做出来的,如今赠出去,说不心疼是假的!

“阿娘,我今日……”

推门而入,入目却是叶离绣了一半的画屏,精美的绣品落在地上,沾染不少尘土。

“阿娘……”心中焦急,晏秋顾不上绣品,在屋里翻找起来。

地方就那么大,除了几件破旧的家什、一些绣品、衣物,晏秋一眼就能看尽,并无藏人的地方。

可现今屋中干净整洁,唯独不见叶离。

莫不是旧疾复发,被乡邻送去了医馆?还是来了歹人……

想到叶离的容貌,晏秋心急如焚,他虽穿越而来,也是正经被叶离养在膝下十几年……

晏秋本是一个华夏上班族,2020年与友人出游遭遇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十二年,这里说是架空,可有些地名又与Z国历朝历代相同,可说是相同,这里却有着与凡俗相通的修仙门派。

先前掩上的屋门被人推开,晏秋捡起绣品正欲外出寻人,却撞上个广袖长袍的男子。

“你可是晏秋?叶离可是你娘?”

男子看向晏秋的目光平淡无波,仿若在看一件物什。

见男子衣袍上隐隐绣着道纹,晏秋不想多作纠缠,“仙师,今日家中有事,恕不能作陪!”说完作了一礼,便欲送客。

男修闪身出现在他身后,惊得晏秋退了一步,却被男修一把扯住,“既是叶离之子,那便对了,跟我走一趟!”

“仙师,修练之人不得对凡人动手,大魏律令:私闯民宅杖二十、强掳学子杖三十,行刑需脱衣受杖,纵人围观,”晏秋拼命挣扎,奈何背后之人,手如铁钳一般,“仙、仙师眼中可有王法!”

“王法……”一声轻笑,男修眼中满是不屑,铁钳般的手将晏秋牢牢桎梏,无法挣脱。

“等等,仙师,我阿娘患疾,待我寻到她……”眼见男修已招出飞剑,晏秋出声哀求,穿到仙侠世界真TM太坑了。

“随我走一趟,她自会平安,若是不走……”

“你,你简直是……”

"嗯?"

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丧心病狂四个字被晏秋咽了回去……

两日后 檀州 落玉城

仙门御剑飞行,速度非俗世车马可比,可将晏秋带入檀州的地界,也足足花了两日。

站在城楼下,抬眼看向城门上硕大的落玉二字,晏秋不知他与这落玉城究竟有何渊源。

男修御剑从广陵到潭州的地界,本只消半日,奈何晏秋肉体凡胎,经不起御剑的罡风,路上又得休整,饶是他放慢御剑速度,也整整晚了一日半。

晏秋在路上得知男子姓何名千里,便一直游说他放人,奈何何千里嫌他呱噪,略施了个小法术,就让晏秋一天不能说话。

城门口人潮涌动,仙师侠士、贩夫走卒,各走一道,互不相干。

何千里朝城门守卫出示了路引,守卫见晏秋眼生,“这凡人眼生得很,为何而来?”

“探亲!”

递了颗灵珠给那守卫,何千里又与守卫耳语几句,守卫这才挥手放人。

城内设有阵法,入城不可御剑,不少修士将飞剑负在身后,凡人则是在城中摆摊叫卖。

集市车水马龙,挤过川流人潮,何千里押着晏秋到了城内最大的车马行,晏秋不善骑射,何千里只得挑了辆马车代步。

马车行了半日,离了城中川流喧嚣,晏秋掀起车帘,入目一片荒僻,心中不由惶然。

“何仙师,这是去哪儿?”何千里坐在车辕上闷头架车,晏秋突然出声,他想到先前一路的呱噪,欲再施个术法。

“别!别!别……”晏秋赶紧放下车帘坐回车内,心中腹议: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哒哒的马蹄声消失,马车停在一处深宅大院。

天色渐晚,朱墙琉瓦掩在山水之间,富贵奢华,厚重的红漆大门紧闭,门匾上印着金漆玉底的晏府二字。

“晏府到了……”何千里说了一声,车内无人作答,他掀开车帘,见晏秋已在车内睡熟。

一阵大力将晏秋摇起,“阿娘,我再睡会儿……”晏秋翻身欲睡,迷迷糊糊间看到何千里的大脸就在眼前。

“何仙师,你意欲何为?”晏秋的声音颤抖,见他满脸防备,何千里摇摇头,“晏府到了!”

“晏府?”晏秋从马车里下来,见眼前府邸朱墙琉瓦、富贵奢华,竟不知他与这晏府有何渊源?

“家主命我前去接七公子归家!”见晏秋望过来,何千里才道。

“归家?仙师,莫要同我玩笑……”

晏秋误以为何千里在玩笑,见他一脸认真不由失笑,若原身生父是仙门家主,当年叶离为何会流落在外?

难道是豪门狗血?虐恋情深?纯情娇妻带球跑?

“你确实是晏府的七公子!”

“哦……”

何千里语气笃定,晏秋敷衍应答,他又不是原身,也不是缺爱的小可怜。

他从一个与母亲相依唯命,到拥有仙门家主的父亲,就差何千里这样一张会说话的嘴。

“我阿娘呢?”来了潭州,晏秋只想知道叶离是否平安?

“待公子见到家主,便知了!”何千里说完,绕过红漆大门,晏秋跟在他身后,经过门时,见那铺首上雕刻的兽头,竟有种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何千里轻扣侧门门环,门即刻开出一条缝隙,身形壮硕的门房从里探出头来。

见是何千里,门房笑道:“何仙师怎今日才归,周仙师昨日便带着两位公子归家了!”

“是嘛……”递给门房一块碎银,何千里示意那门房继续说下去。

“前两位公子已回,就差您这位了……”门房说到关键处顿住,何千里只得递了颗灵珠过去,那门房这才眉开眼笑打开了侧门,让两人入了晏府,又在何千里身边耳语了几句。

晏秋跟在何千里身后,走在白玉铺陈的回廊上,看着雕梁画栋的晏府,只觉时光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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