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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七 遇见

因果 水墨烟尘 7900 2020-06-14 16:21

  

“长川子,你真是千古奇才,居然真的做到仙魔同炼。你可知这有违天道,你无论如何也要死无葬身之地,又何苦造下这莫大杀业”

青山剑之前的话不断在炼血老祖耳边回响。有违天道,有违天道,难道我张小树天纵之才真的抵不过那虚无缥缈的天道?难道我穷尽毕生才华设的局自以为天衣无缝最终还是逃不脱那冥冥因果?

何为天道?何为因果?

那囚人的牢笼难道真的无人可破,无一幸免!

炼血堂最深处,由于神兵出世此时已经满目疮痍,炼血老祖婴儿大小的金身时明时暗,亦真亦幻,眼看快要支撑不下去。那把上古神兵就静静躺在金身旁边,已失去之前的旷世凶威,此时看去如同一把普通宝剑,也无神光也无凶芒。

多年前,自己灯枯油尽之时,亦梦亦幻之中无意发现这把神兵藏于这万丈深渊之间,心念有感才在此处创立炼血堂,设下这好大一局。这把神兵从未听说,亦不知出处,只有剑柄处“泰阿”两字气贯长虹,一眼看去血火焚天威能无限。

泰阿,泰阿,无形无迹,本相难寻,寓意天、地、人三才归一,是为威道之意。这是一把威道之剑,正是大能者也。

炼血老祖穷极毕生功力也只能运用其百分之一不到,甚至稍有不慎就会遭其反噬。他心知能遇到此种神物并且参悟机缘已经是自己洪福齐天,这把神兵并不属于自己。

人心的贪婪往往随时间不断增长,求而可得过后又是更多欲望更多遐想。老祖本来寄希望于这把神兵再助自己一回,但是,也许多年前,当那个饿得骨瘦如柴却天赋异禀的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一切早已注定。

而此时,炼血老祖已无暇再顾及罗浩炎炎,他究竟是谁,究竟来自何处,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这一切的一切他不再关心,他唯一所思所想,就是自己最后埋在此处的后手,有了他,也许,自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只听他淡淡道。

“疾风,还不现身吗?”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于黑暗处缓缓走出,不是大师兄又是谁。

“您败了”

大师兄的声音依然有如金铁交鸣,语气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感情,也看不出他此时内心究竟在想什么。老祖闻言摇摇头,淡淡道。

“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你的小师弟居然不受炼血大法控制,是我小看他啦。”

大师兄仿佛早已预料到,又或者此时任何事情都打动不了他那颗铁石心肠,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哦”

随后又道。

“那您是要我的身体了吗?”

大师兄一直都是老祖暗中布置的最后一道后手。多年前,老祖得遇神兵参悟机缘,通过炼血通天大法重现往日风采。又在云历之时于一深山处撞见被无数藤条缠绕,奄奄一息的他。那藤条的主人却不是凡物,而是几百年生长,夺天地造化,吸日月精华的食人树,是为妖邪。

老祖见状明白若是凡人遭遇这株妖物,但凡被藤条缠绕势必当场殒命,沦为食物。可大师兄虽然奄奄一息,但明显与那妖物缠斗日久,谁都拿对方没有办法,大师兄如此,那株食人树也是强弩之末。思复之下才决定出手斩杀妖物,救下了大师兄。

后来发现大师兄似人而非人,也非妖物,并且天生神速,全身金铁交鸣看不出到底出自何处。而他自己也不记得身世,更没有名字,自打有记忆以来就在这处深山遨游,凭借本能罕有敌手,即便打不过,逃命总是没问题的。却不想阴沟里翻船,被一株成精的食人树缠住,若非老祖出现,恐怕他的下场只能是和食人树同归于尽。

一念及此,老祖当即决定收大师兄为徒,并赐名疾风。并且明确告诉他,自己有一天会将他夺舍,因为他的身体太珍贵,是理想的魔门修炼体质。而疾风受老祖救命之恩,当即答应了他的要求。直到罗浩炎炎的出现,同样一副千年难遇的体质,并且由于是人类,在老祖所追寻的性命交修这条大道上价值明显高于疾风。老祖这才将疾风作为后手使用,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培养和防范罗浩炎炎身上。

只是没想到,自己于绝望之下屡有奇遇,本以为是命运垂青,哪成想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遭了一个少年的道。

而如今,罗浩炎炎不知去向,老祖只能将疾风夺舍,然后逃之夭夭。

念及此处,他心中暗叹一口气,自己这副金身虽然看着耀眼,其实与仙家真正的金身大能还有很大差距,若不是神兵泰阿,单凭自身实力,绝非外面任何一位真人行者一合之敌。如今再不夺舍寻一肉身蕴养,恐怕真的要灰飞烟灭,死得一干二尽。

随即,老祖点点头道。

“你我约定在先,如今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说完,他便准备奋起最后一丝力量全力夺舍。由于对方出于自愿,夺舍过程倒谈不上凶险,只是,不知道自己仅剩的这点力量能否平稳过关。”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如此不合时宜地响起,瞬间抽动着老祖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哟,您老忙着呐”

紧接着,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影从黑暗里晃啊晃得晃了出来,不是罗浩炎炎又是谁。

“哎哟,准备夺舍啊”

罗浩炎炎那表演痕迹明显且毫不走心的惊讶表情此时看上去可恨至极,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晃到疾风身边,然后居然又快又轻地鼓起掌来。

“好欸,居然可以看到夺舍欸,好期待好兴奋哦”

如果此时老祖是肉身,一定吐血三升,青筋暴起。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那小小的金身逐渐变得透明,显然力量流失已尽,大限将至,再不夺舍,恐怕只能魂飞魄散。

然而,罗浩炎炎由嬉戏逐渐变得冷酷的脸上,嘴角勾起的那抹惊心动魄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在提醒着他。

一切都结束了。

而罗浩炎炎下一句话瞬间让他笑出声来。

“成天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做给谁看?以为自己多聪明,妈的智障。”

那笑是惨笑,一切就都明白了,原来,罗浩炎炎才是背后的那个渔翁。

“你一开始就知道广发武林战书的是我?你怎么知道的?”

罗浩炎炎闻言故作深沉地叹口气,然后满含悲悯地看对方一眼。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随即他眼睛一眨,俏皮地接着道。

“没有人会觉得冒天下之大不韪是一件收益很高的事情,除非是凶手本人,笨”

老祖闻言反而摇摇头,他半透不透的脸上渐渐升起一抹嘲讽之色。

“你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你不受炼血大法控制并且成功瞒过了我而已,你就是一个小人。你弑父弑兄,背叛师门,有违人伦,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切以利益至上。弱小时可怜得像条哈巴狗,得势时又狂妄地疯癫卖弄。封月志,你可曾为自己悲哀过?”

罗浩炎炎闻言没有一丝愤怒,没有一丝难堪,也没有一丝难过,他就那么静静看了老祖几秒,才冷笑道。

“哟,师尊不愧是师尊,教育起人来有模有样的。不过你知道我最瞧不上的是什么人吗?就是你这种有过一些人生阅历,遇到过几番挫折,就开始以为自己越尽千帆,看透人生,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以为自己才是最聪明的,还恬不知耻洋洋得意地教训起别人。遇到一些真傻子可能会被你忽悠,可是,真正的聪明人看你和看一条疯狗没什么两样。”

“就比如现在,你以为你妄图拖延时间,将我激怒然后趁我不备偷袭我的伎俩我看不出来?”

“老不死的,你大限到了!”

话刚说完,罗浩炎炎瞬间发难。但见他炼血通天大法心诀一动,右手成爪带着骇人的红芒直接按向老祖胸口。早已失去所有战斗力的炼血老祖反抗不得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大师兄疾风身上,但在下一刻,那只利爪就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一切希望皆为泡影。从始至终,疾风一动未动,全无半点相助之意。

老祖不可置信地看向疾风,喃喃道。

“他能给你什么让你背弃约定?”

疾风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说了一句老祖至死都不明白的话。

“天命在他,不在你”

天命······何为天命······

罗浩炎炎此时已经收回右手,掌心间一滴莹然泛金的奇异血珠闪烁着微光圆圆润润半浮于空。这便是老祖毕生修炼的精华所在,包含了他所有修为以及天道感悟。即便是脱离了肉身,依然会有这滴精血随着他的金身法相飘渺浮沉。而这种精血,也是之前炼血老祖想要在众道门高手身上夺取的气运精华。如今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谋害不成反而丢了卿卿性命。

再看老祖金身,在精血被夺去的一瞬间就分崩离析,从此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不坠地狱,真真正正消失在了时间长河当中,不论生前成败,也无后世花开。

此时,罗浩炎炎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有没有为胜利高兴,或者为自由欢呼。他就那么怔怔盯着那珠精血凝神片刻,心中默道。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为你们报了仇”

也不知心中的这句话是向谁述说。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身形飞掠破空之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一窈窕身影从昏暗中显现真容,边来边喊。

“公子,这边这边”

这声音似有耳熟,当看清来人,罗浩炎炎的脸上就毫无保留地浮现起厌恶与惊诧的表情。

来人当然就是一直未现身的老幺与明月儿。而在同一时刻,邢沣搀扶着摔伤的虎子也出现在这里。

仿佛时空倒转轮回想见,当两个封月志与一个邢沣在炼血堂这般相遇,不知道,命运会不会勾起时间的手指,将所有遇见相连,勾勒出一个全新的未来。而因果缘由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却不会让相遇变得简单。

于是,老幺咧嘴一笑,话语里只字不提仇恨,字里行间,却藏不住杀机。

“这破地方,七绕八绕,可算没让你跑了”

罗浩炎炎根本不理他,转而朝邢沣打量一二,撇撇嘴。

“怎么你这种水平也是来杀我的吗?”

邢沣闻言眉头微皱,现在情况不明,自己二人均有伤,却是处于最不利的一方。

而身边的虎子没想那么多,梗着脖子问道。

“先说你是不是炼血堂的。”

罗浩炎炎果断否认。

“不是,我路过。”

那边明月儿翻了一个又大又圆的白眼,咬牙切齿道。

“是,你路过得好是时候,极左武烈庄那会儿你是不是也是路过呀。”

此话一出,邢沣立马回过味来,他定睛打量那一对璧人儿片刻,试探地问。

“请问,可是极左老幺?”

老幺一愣,也打量邢沣片刻。

“怎么现在对我的称呼都这么随意了吗?我是极左武烈庄庄主罗成唯一爱子,号称武学奇才,人中龙凤,帅气逼人,英武不凡的未来掌门人,排行老幺,听懂了吗?”

却闻那边罗浩炎炎撇撇嘴不咸不淡地说。

“我是你亲哥你个大逆不道的小子,还唯一爱子,害不害臊。”

边说还边勾起小拇指伸进鼻孔里左三圈,右三圈转起来。

老幺斩钉截铁立马否认。

“你不算,你马上就要死了。”

场面有点乱······

可是,一向粗线条的虎子居然在这纷乱关头破天荒地理清楚了脉络。他一拍脑门,眼里精光乍现,指着罗浩炎炎脱口而出。

“哦,你就是搞死极左武烈庄的其中一人!你是炼血堂哒!”

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罗浩炎炎慢慢转头冲虎子抖抖眉,脸上终于浮现出揶揄之色。

“哇你好聪明哦,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但在下一刻,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冲身边的疾风吩咐道。

“把那两个白痴干掉”

话音刚落,也不见什么动作,疾风就消失不见了。偌大的环境下,有如飞针走线的破空之声忽远忽近,突然就来到邢沣与虎子身前,二人哪里对上过这种对手,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看就要暴毙当场。只听一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明月儿千钧一发之际像当年极左武烈庄那样化双手为剑堪堪挡下了致命一击。

一击不中,疾风飞退而回,这时才发现,他刚才根本没用武器,而是身如钢铁,赤手空拳。但闻他轻咦一声,目光闪烁一二,然后朝罗浩炎炎耳语几句。

同时,豆豆似有所感从邢沣怀里探出脑袋朝空气中嗅了嗅,渐渐打量起身前的明月儿和那边的疾风。就连明月儿本人此时也面带思索之色,疑惑地这边看看,对面看看,然后摇摇头,很是不解。

场面一时变得诡异起来。

然而此刻,邢沣逃过一劫,目光渐渐变得锐利,他终于理清了脉络。

只听他没来由冲老幺道。

“你家的虎剑丸呢?”

老幺突然被这么一问,神情一愣。

“怎么连你都知道虎剑丸?我扔掉了啊。”

“扔在了哪儿?”

“岐山啊,你想要啊,自己去找啰。”

“为什么要扔掉?”

老幺朝罗浩炎炎努努嘴。

“他的手下打了一道踪影摄刚好被虎剑丸挡下来,那时我与月儿忙着逃命呐,只好扔啰。”

刚说完,老幺目光一闪,立马明白过来,他直愣愣地看向邢沣。

“被你捡到啦”

而那边罗浩炎炎突然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傻子原来不是死于你手,而是被这个废物干掉了,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居然让我们全在这里相遇。”

罗浩炎炎这么一说,老幺也明白过来,敢情当初果然还有一人循着踪影摄追杀过去,却是被眼前这人杀死。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对邢沣和虎子完全看不上眼,但是就当时的水平来说,他二人要干掉杀手还是有可能的。

虎子听了这么久,也终于明白过来,他回想起那天邢沣身上平白出现的异象杀死的那名黑衣人,以及后来带着他寻找的那颗珠子。原来,冥冥中,一切都有因果联系。

却见邢沣的眼神越来越狰狞,表情越来越痛苦,他恶狠狠地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明月儿,冲老幺和罗浩炎炎咆哮起来。

“为什么!你们要生要死要打要杀随你们便!为什么要连累无辜!我无数年来朝思暮想的家,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家,就那么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二人见状皆是一愣。老幺眉头一皱,本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罗浩炎炎才不管那么多,他冷笑一声,目光里全是嘲弄和鄙视。

“多新鲜呐,你不去贪便宜捡虎剑丸会惹祸上身?”

邢沣惨笑两声,却没有做任何解释,他只是冷冷地看对方一眼,目光渐渐聚拢在掉落一旁,状若普通的泰阿宝剑身上,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下一刻,宝剑出鞘天地寒!只见邢沣一把将虎子推得老远,单手掐诀,瞬间周身剑气纵横,心剑仙诀随即发动。那把即便炼血老祖驱使起来都险遭反噬的泰阿宝剑居然闻声而动,霎时间铮鸣雷舞,一个闪烁竖在邢沣面前。此时看去,宝剑并没有表现出之前巨大无比毁天灭地的威能,而是带着逼人的寒气悬在半空,本身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豆豆似乎感受到了邢沣发狂的愤怒,第一次展现出有别于凡物的气势,它几个纵身来到邢沣肩头站立,仰天一声狼啕。

“嗷”

邢沣二指点额,双目一白,额间青筋暴起,断喝一声。

“斩!”

法随言出。泰阿剑炽光大盛,出膛炮弹一般带着轰鸣声直朝罗浩炎炎而去。后者冷笑中全身血光大起,只听一令人牙酸的金铁切割之声过后,罗浩炎炎胸口破开一个大洞,他带着变了调的尖叫声惊诧甚至惶恐地向后飞退。

“什么鬼!”

他当然不知道泰阿宝剑的厉害,上方对战之时,他藏身于别处收敛气息生怕被老祖提前察觉,根本没有观战,更不知道还有这种神兵。

而同样收息敛神藏于暗处的老幺和明月儿只知外面战火盈天,对宝剑威力也没有清晰的认识,这突发的变故也让老幺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别人不知道,他老幺是很清楚罗浩炎炎所谓金刚不坏之身的天赋,加之邪道加持,其坚硬程度只能是呈几何倍数往上叠加,谁知居然被眼前这貌似全无半点修为,突然暴起杀人的家伙一个咒诀直接打破,这是何等厉害的神兵,这是何等厉害的手段!

只是任他二人如何聪明绝顶,也想不到真正让泰阿削铁如泥,如有臂使的,还有那颗所有祸事的起源,虎剑丸。以及,一部旷世经典,《心剑仙诀》。

一击得手,邢沣根本不跟对方废话,又是一斩。这一次,疾风靠着自己天生神速带起罗浩炎炎左冲右闪,堪堪避过。他急忙讲明宝剑威能,听得小师弟一愣一愣,大呼倒霉。一旁的老幺哈哈一笑,招呼明月儿准备展开合击。

“罗浩炎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老幺身型暴涨,明显是魔门手段,筋骨合鸣间就要来个痛打落水狗。谁知泰阿宝剑六亲不认直接朝他劈来,明月儿双手化剑挡下一击痛得龇牙咧嘴。明显这一剑只有阻挡之意,老幺还是心疼地一把抱住自己的小婢女,冲邢沣吼道。

“你没病吧!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邢沣恶狠狠瞪他一眼。

“他的命,是我的!”

正在这时,听闻身后虎子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邢沣,我刚才就想问,你几时有这种手段的······”

这句话虽然声音极小,但还是被在场众人听了个明明白白。一瞬间,两方同时停手,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杀红眼的邢沣被这诡异的气氛所感,也暂时停下手。

片刻后,老幺与罗浩炎炎同时惊呼出来。

“邢沣!阿沣!”

话一出口,二人同时看向对方惊诧道。

“你认识邢沣?!你喊的阿沣?!”

“我怎么会不认识邢沣!”

“你又是谁?!”

两个少年话语同步连问带答,莫名充满了喜感。旋即二人沉默一二,看对方的眼神渐渐怪异起来。

而这诡异一幕也被邢沣本人尽收眼底,他神情一愣,突然想到什么,正想追问,却闻不远处有破空声快速接近,随之而来的还有青山剑带着哭腔的呐喊。

“我的徒儿啊,你们还活着吗?”

下一刻,罗浩炎炎与老幺几乎同时作出决定,毫不犹豫地带着各自人马快速退出,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一片阴影当中。而邢沣愣在当场仿佛失了神,不远处悬在半空的泰阿宝剑失去控制叮叮当当跌落在地,居然慢慢消失不见。

邢沣就像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他的眼前反复出现刚才二人离开时的情景,两个少年同时后退。阴沉惊喜,思索诧异,无数种情绪瞬息转变,反复交替。

他们一言不发,同时竖起一根手指竖在唇边。

“嘘。”

正是:三方少年历迷局,宝剑种在心田里,炼血难炼我本心,他朝遇见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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