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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一 杀机

因果 水墨烟尘 7543 2020-06-14 16:21

  

第四日,晴。

万云门大堂外突然有弟子来报,说是有自称东临剑弟子带来十万火急的消息。众人闻言皆是眼睛一亮。不多时,那弟子飞步而来,进门直接跪倒。

“师尊。”

但见那人披头散发,满脸土灰,却是一身寻常装扮,并非门派弟子装束。两股间隐隐有血迹,显然是一路纵马,硬生生骑破了皮肉。

那弟子言罢下意识住嘴拿眼瞟了瞟这一堂高手。东临剑眉头一皱,喝到。

“混账,分不清利害吗!讲!”

那弟子这才详细道来。

原来,这是一个局。

并非只有万云门,大几位置处于城镇之中的门派也接到了同样的神秘来信。与云万里的做法一样,由于忌惮这股神秘势力屡屡得手,且身份一直扑朔迷离,几大门派纷纷选择召唤强援,以守代攻。这样,包括助阵万云门的十几个江湖上响当当的武林门派,由于门内主心骨不在,被打了个调虎离山,加之贼子这些年来的惯用神秘手段,就连极左武烈庄都在一天之内惨遭灭门,又何况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纷纷被屠,门派里为数不多的高手也被取尽精血,无一生还。

当郭晓生接到云万里的求援书信之时便心中存疑。这些年来,贼子虽然屡屡得手,但从未如此大张旗鼓,往往是得手过后好一段时间才会被发现又有门派遇难。俗话讲: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在临走之前,郭晓生专门派出几位得意弟子四处探寻江湖信息,以求第一时间作出应对。但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贼子此次显然是倾巢而出,在同一时间同时对十几大门派下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武林一个措手不及。若非郭晓生提前安排有几名弟子四处探查让这几人恰巧躲过一劫,以书信人力的速度,断然不会这么快就发现问题。说不定,几大掌门回山门路上再被贼子逐一击破,死得不明不白,岂不是天大的案子。

那弟子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大哭道。

“师尊!师尊呐!都死了,除了我们几个人,全都死了,师兄师弟们,还有五师叔,全都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此时大堂之内一片诡异的肃静,人人面目呆滞。那弟子的哭嚎声仿佛放大了数十倍,磕头的声音犹如重鼓,一声声锤得人心中颤栗。

突然,郭晓生嘴唇一白差点晕过去。他身后的弟子甚至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要扶助师尊,个个呆若木鸡。

与此同时,在几百里外的株州却是一片祥和,艳阳高照。大名鼎鼎的当地帮派天雄帮不大的内堂里,正是乌烟瘴气。但见三五赤膊大汉满身油腻、提酒叼烟把一张四方桌围得严严实实,个个脸上兴奋的汗水混和着油污照得人满面病态潮红。而正中间那张桌子上正坐着的不是罗浩炎炎又是谁。

“哎,开啦开啦开啦,买定离手”

在他屁股下面压着一堆银钱。随着他话音刚落,一做工极其粗糙的骰盅落定,盖子一开。

“1、2、3,小”

罗浩炎炎扯着嗓门边喊边笑。能不笑吗,这个鬼地方居然没有骰子,那不是摆明了给自送钱吗?老子当年在酒吧里骗妹子都没这么轻松愉快。赌博这种东西,小则怡情,大则伤身,看来在场的大汉被伤得不浅,一个个鬼哭狼嚎,亲爹死了也不外乎如此。跟少主玩这新奇东西即便侥幸压对宝,好像也有哪里不对,赌来赌去不管输赢自己的钱越来越少,倒是少主的屁股越坐越高了。

可就是想赌啊,控制不住啊。

正在此时,几个大汉突然就闭了嘴,赶紧老老实实地站成一排肃穆而立。只剩桌子上的罗浩炎炎还在发出恶魔般的诱惑声。

“来啊,再来啊,株州赌场上线啰,性感荷官陪你玩哟”

只闻一熟悉的沙哑声响起。

”小师弟,师尊要见你。“

来人正是内门炼血堂大师兄,难怪几个大汉吓得立刻就老实了。

罗浩炎炎笑嘻嘻道。

”哟,大师兄,您还亲自来叫我啊,改天找两个小妹给你当是赔罪“

说着他一跃而下,将满桌子的银钱麻利地赶进了一张大布兜里,然后往肩上一扛,正要走,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抛手将那个自制的骰子连同带骰盅一起丢给了几个大汉,最后留下了一个怜悯而冰冷的目光。

”不会就要学,人傻就要多看书,蠢货“

目送二人远去,几人直觉从脚底凉到了头顶。

依然是那蜿蜒而下几乎没有尽头的石阶,师兄弟二人也不着急,就这么不紧不慢一步一个台阶仔细地走着。不一会儿,大师兄嘿然一笑。

”小师弟,你倒沉得住气,你不会不知道师尊为什么叫你吧“

罗浩炎炎一脸委屈地嘟起了嘴巴。

“师兄啊,我不就是赢点零花钱吗,他老人家连这也要管啊,他是干爹,又不是亲爹……“

整个炼血堂恐怕也只有罗浩炎炎敢在背后这么议论老祖,谁叫他是义子呢?就连大师兄都要让他几分。

“小师弟,师兄没有为难过你,你又何必在我这里装傻充愣”

“大师兄,你想听什么?我讲就是”

“小师弟,你还在装傻”

“大师兄,我没有啊”

“小师弟”

“大师兄”

……呃

罗浩炎炎讪讪一笑,就是不说,但在下一刻对方的话却让他的脸冷了下来。

“小师弟,那颗真血丸你没有吃,你不想吃,你不敢吃。”

两人都停下了脚步,罗浩炎炎眯着眼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大师兄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引着师弟继续往下走。

“你我二人都是师尊的心腹,我随师尊日夜修炼,而你却只能被他召见,你知道为什么吗?”

罗浩炎炎一愣,他是真的愣住了。他知道,炼血老祖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自己,包括在那二十八星宿洞里气血共修的内门师兄师姐们,也不过是老祖手里的枪,他唯一信任的也许只有身旁的大师兄。但是罗浩炎炎从没想过为什么自己得不到老祖的信任,他从来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从始至终,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信任。爷爷、孙老头、孙涵、那些酒肉朋友商业伙伴,从来没有,他早已习惯被人堤防。也许,有一个人是信任他的,他们相互信任,但是当他在开枪前看到那双敌意的眼神时,他明白,他们之间的信任因为一个女人荡然无存。

他不信任何人,也因为习惯了,从没想过为什么别人不信他。

见罗浩炎炎愣在当场,大师兄笑着摇摇头,脖颈处发出不自然的金铁摩擦声。他以为自己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却不知梦中人已神游天外,不知飞到哪个时空去了。

少时,罗浩炎炎点点头。

“谢师兄指点”

大师兄叹口气望向那深不见底的尽头。

“你我皆凡人,身不由己”

“师弟明白”

罗浩炎炎眸子里一抹肃杀之光仓惶闪逝。

炼血老祖,本名张小树。出生在边陲小镇的一户普通人家里,从小还算听话,也见惯了镇子里的大户人家欺行霸市,敢怒不敢言,想着这一辈子就像爹一样给老爷们当一个老实巴交的佃户,也可以养活一家人。直到百炼天宗的人间行走发现他天赋异禀,他才真正活成了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可以高高在上受人仰视,自己是一代天之骄子,被师长寄予厚望号称千年难遇的奇才。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或许,自己已经是宗门的内定掌门继承人了。

然而一切没有如果。

炼血老祖缓缓抬起低垂的眼帘,慵懒地扫了一眼刚巧落定的师兄弟二人。大弟子朝他深深一拜便飞身没入黑暗,剩下那个最小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惴惴不安。

老祖眉头一挑。

“封月志,怎么今天有点不像你?”

罗浩炎炎干咳两声心虚道。

“爹,孩儿平日里没有做错事,自然问心无愧敢胡闹。”

“哦?那你说说你今日做错了什么事?”

罗浩炎炎歪着头想了半天,才讪讪道。

“爹,您如果不高兴教训孩儿便是,但是,孩儿确实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

老祖哈哈一笑

“既然自觉没错,你又为何如此做作?”

罗浩炎炎也哈哈一笑。

“大师兄说我做错了事,要下来领罚,我就来啰。爹,您说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认。”

罗浩炎炎这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当真自然流畅,一般演员绝没有这样的功底。

可是老祖并没有高兴,反而整张脸瞬间冷了下来。

“封月志,为父对你讲过,做事要小心谨慎,一步一步来你可还记得?”

罗浩炎炎见状脖子一缩,小心道。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爹的教训孩儿哪敢不记得。”

“为父记得对你讲过我炼血堂处事一向低调外门行事也当谨小慎微这是我门虽然行事多年却不为外人知晓的重要原因。我观你表面孟浪实则心思细密做事滴水不漏小小年纪是个可造之材才收你为义子将外门事务由你全权负责。为何这一次,你如此莽撞?嗯?”

炼血老祖虽在质问可语气平和任谁也猜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原来,这是一个局中局。

当所有人都以为广发战书,挑动江湖杀机的是这些年来屡造惨案的神秘组织也就是炼血堂时,作为现在外门行动最高领导人的罗浩炎炎内心是懵逼的,因为,这根本不是他的手笔。

罗浩炎炎闻言并不害怕,反而得意地扬起了眉头。

“爹,孩儿觉得此时时机成熟,可以这么做。”

老祖瞟他一眼。

“讲”

“爹,我炼血堂外门培养的江湖高手配合您秘制的八合天荒散这些年来杀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灭了不知多少响当当的门派。当然啦,由我牵头的极左武烈庄灭门案更是辉煌中的辉煌”

说到这里,罗浩炎炎骄傲地悄悄瞄了一眼老祖的反应,见对方没有表态,悻悻道。

“可是,虽然我们藏得深,也架不住名气大呀,灭了这么多门派,我们的目的想必那些武林人士还有朝廷里的人就算是猪,也应该明白过来了。一般学武的人拿高手精血是没什么用的,那他们自然就能联想到是道门所为。况且,这些年来,虽然次数不多,但是师兄师姐们也合力击杀过一些道门弟子,虽然我们做事极为谨慎,但也保不齐会被他们发现端倪。反正孩儿觉得,我们做的事快到头了。”

老祖直到此时才正眼看向那个最小的弟子,猩红的眸子里一丝微光闪耀。

“你想怎么做?”

罗浩炎炎深深一拜。

“爹,孩儿想将计就计”

“孩儿派手下仔细探查过,我发两个很有意思的细节”

“第一,冒名者虽然广发战书,但是收到战书的门派全部位于各大城镇里。这些城镇不仅人口繁密,而且有官府军队坐镇。收到战书的门派也是这些城镇里响当当的一流门派,说他们和官府没有来往我是万万不信的。那么有意思的事情就来了,冒名者目的何在?”

讲到这里罗浩炎炎悄悄抬头看了老祖一眼,见对方没什么表示,继续道。

“孩儿怀疑这个冒名者恐怕是想逼我们现身。”

此话刚出,他就明显感觉到两道锋利如刀的目光将他锁得死死,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哦?”

罗浩炎炎暗自镇定接着道。

“爹,我炼血堂这些年来屡造血案,早就有人想要千方百计地找到我们了。不管冒名者是官府的人,还是江湖中人,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将这些本来各自为战的江湖门派因为战书联动起来,好让我们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各个击破,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而这些江湖门派所谓的江湖面子观念及重,一般情况不可能拉下脸和其他门派联合守望。但是下战书就不一样了,明摆着给他们联合的机会。”

说到这里,罗浩炎炎目光一凝。

“爹,孩儿想要说的第二点就是,冒名者通过过往血案的案发时间分析,恐怕他已经知晓我们到了需要补充高手精血的时候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我们拿来干嘛,但是从时间来讲,他是算准了的。这样一来,只要他将这些门派联合起来,我们再想要取得我们想要的东西就会变得比之前困难百倍,如此,就会大大增加我们暴露的可能性。这个人非常危险,他就像一条毒蛇藏在暗处等待我们自己露出马脚。”

说到这里,罗浩炎炎深吸一口气。

“还有孩儿最担心的一点在于,一旦我们露出马脚,会不会有道门中人早就隐藏在更深处等待着我们犯错?”

“爹,虽然孩儿学艺不精,无法知晓道门手段的高深,但我猜想,如果那些仙道魔道什么道真的被惊动想要追查仔细,恐怕我们也藏不了多久。而真正的突破口,便是暴露时外门的那些废物。他们靠着假血丸强升武功配合八合天荒散再加上您的运筹帷幄,袭杀一般人是没什么问题,可一旦遇到道门中人,他们就是老鼠见了猫,想死都死不了。这亡命徒是没什么忠诚的,到时候,孩儿担心我们先被打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孩儿设计了此次行动,将计就计。既然冒名者这么想成为我们炼血堂,那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将那些高手尽出前去支援的门派赶尽杀绝,让冒名者座实我们的身份。同时,我们借这次机会龙入大海销声匿迹,兔死狗烹,将外门那些人全部杀了以绝后患,咱们换个地方从长计议。”

“孩儿计算过,虽然那些高手尽出的门派没留下几个可以取出精血的高手,但是这一次贵在这样的门派多啊。再加上我们外门的那些废物到时候全部杀掉把他们的精血也全部取走,就够我们销声匿迹很长时间了。”

罗浩炎炎讲完直愣愣的看着炼血老祖,那模样就是邀功的小孩。但良久,老祖都没有言语,四周安静地可怕,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刺耳地难听。

“那些人没什么忠诚,你呢?“

老祖突然发问,罗浩炎炎险些血液倒流。他惊恐地立马跪在地上,眼里有些悲愤与恐惧夹杂地正当好。

”爹,您怀疑孩儿吗?孩儿一切都是为咱炼血堂好,您要明察!“

说完撞钟似得磕头,一般人这么干早就晕死过去了。

老祖显然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如此这般,淡淡地问道。

“月志,为父给你的真血丸可有用?”

罗浩炎炎磕到一半的头突然就不动了,他就这么僵在原地,只有大地看到了他恐怖的上上眼白。少时,他似下定决心,猛地抬起头直直盯着老祖。

”爹,孩儿不敢吃”

“哦?”

老祖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来,讲一讲,为什么不敢吃。”

“爹,孩儿听师兄说过,这真血丸是您亲自冒着天大的危险取了道门弟子精血来的,孩儿自知学艺不精,怕浪费了您幸苦炼制的宝贝。所以一直视若珍宝,天天贴身收藏,想着有一天自觉时机成熟再吃下它事半功倍。”

老祖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他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可笑。

“那你倒说说,什么时机算是成熟?”

罗浩炎炎尴尬地挠挠头。

”孩儿也不知“

旋即他话锋一转。

”要是爹觉得孩儿是因为此事心怀不轨,不愿吃真血丸,还窥视着其他门派的道路,怕吃了就回不了头了,那您真是冤枉死我了,孩儿这就吃给您看。我也想通了,我是少主,以后这样的东西还少的了我?“

说着罗浩炎炎从怀里摸出那颗包得严严实实的真血丸,视如珍宝地擦擦灰,然后一脸肉痛地一口吞下,完了还咋吧嘴儿,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吃的什么美味佳肴。

炼血老祖见状并无任何表态,刀锋一般的嘴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罗浩炎炎少年天真的眸子就这么毫不畏惧、问心无愧地与之对视。他清晰感受到真血丸入口即化,慢慢融入到自己的血液深处,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让他全身汗毛直立。

突然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体内出现一股不明力量搅动全身气血如饿虎扑食瞬间将真血丸的力量完全吞噬。就像人体的白血球消灭细菌那样,原本波澜不惊的身体里像是被什么人按到了开关,潜藏在血液里洪荒太古的强大基因感受到危机只是刹那睁眼,就将炼血老祖苦心研究的结晶消灭地一干二净,不留痕迹。

一秒地狱、一秒天堂,罗浩炎炎心中狂喜,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巫神血就是自己最大的依仗,最后的底牌。

同时,他的脸上没有露出哪怕一丝异样,他依旧是那副委屈里藏着恐惧的小表情。他的眼正全神贯注盯着炼血老祖的一举一动,生怕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他明白,第一关已经过了,他只有露出自己的怀疑、不甘,然后在对方面前不得不吃下那东西,那个老家伙才会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

不,还有最后一关。

电光火石间,罗浩炎炎敏锐地发现老祖眸子里的一丝玩味杀机。他立即痛苦倒地,全身冷汗直冒,仿佛痛的烈日灼心,连在地上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爹!爹!我怎么了!好痛啊!”

“爹!孩儿知错了,求您放过我啊!”

炼血老祖见状这才冷笑一声,罗浩炎炎适时停止呼痛,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月志,这才是你的忠心,明白了么?”

罗浩炎炎像条被主人严厉训斥的小狗,痛苦又惊恐、委屈又讨好地趴在地上声声认错。

“孩儿知错,孩儿受教、受教。”

老祖点点头。

“下去吧,你的计划很不错。现在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虎剑丸上的踪影摄两年前被人为抹去了,你明白了吧,加快计划。”

罗浩炎炎闻言贴在地上的额头下方,那双眸子里,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是道门所为。

原来这个老家伙故意放任我去做这件事。

但在下一刻,在所有人都无法察觉的角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微笑。旋即艰难起身,战战兢兢地退出了老祖修炼之所。

就在罗浩炎炎的身影没入黑暗的下一刻,他的耳边响起一金铁交鸣之声。

“恭喜师弟,大难不死”

这一次,罗浩炎炎没有调侃,他只是稍作停留,然后坚定地竖起了右手中指,完全不管别人看得懂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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