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这儿抽烟？”陈桥把手举到面前挥了挥，皱了皱眉头，“味儿挺大的。”
“哦，抱歉。”吴晔走到楼道转角的垃圾桶前，把手里的烟在垃圾桶盖儿的熄烟槽里摁灭了，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烦案子啊？”陈桥站到楼道的窗户边上，透过打开的窗户眺望着鳞次栉比的城市楼景。再转头看着旁边过来和他一样眺望街景的吴晔，笑道：“又不是刚进来那会儿了，副队。”
“我没烦那个，案子总是要破的。”吴晔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眼里的情绪藏在漆黑的眸子里，隐隐绰绰的。
“哪你是在烦什么？”这人他还不了解？一抽烟就准是心里有事儿。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次的案子恐怕不简单。”吴晔若有所思道。
陈桥挑了挑眉，心道，这不还是烦案子？唉，他们这个吴副队啊，就是死鸭子嘴硬。
吴晔的目光在陈桥微挑的眉角转了转，心知这人准是又在心里说自己坏话，脸上带了点笑意，张嘴道：“阿姨最近又在催你相亲了？”
陈桥噎了一下。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求你别问，我是真拿我妈没辙了。一天到晚就催这催那的，搞得我跟个青春期的小朋友似的，好像让她整天操碎了心一样。”陈桥无力地摆了摆手。
吴晔看他那副无奈的样子，轻笑一声。默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看着窗外轻声问道：“你真的不考虑找个合适的正经过日子？”
陈桥闻言抬头盯着他的侧脸。吴晔前额垂着几缕发丝，鼻梁挺直，眉峰有些凌厉。此时微垂了眼帘，看不大清楚眼里的情绪。但光是侧脸看着就极有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从正面看进他那双深沉的眼睛里。
啧啧啧，就这长相。以后相亲也甭找借口推了，带着这人往姑娘面前一坐，谁还管他旁边的人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陈桥暗自腹诽，嘴上却笑道：“我们这忙起来没日没夜的，成家了哪里顾得上家里，还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吴晔脸上愣了一瞬，转头看着旁边满嘴跑火车的陈桥，嘴角微勾。
“诶！吴队、陈队，你们在这儿呢！”楼道口，俞辰杰探出个脑袋，“队长要咱们去查一下那个居民楼当年施工的具体情况，咱们快走吧。”
陈桥和吴晔闻言对视了一眼，回身看着楼道口，异口同声道：“好。”说完，俩人便并肩走出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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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朱明华，是那栋居民楼当年的施工工人。他和另外两位死者，也就是他的妻子肖佐凤、八岁的儿子朱子钧一起住在当时工地旁边的家属棚里。”俞辰杰下了车，翻着手里的笔记本，看向陈桥，“陈队，这样看来，被害人要悄无声息地的被人封到水泥墙里，还真不是个容易事儿。”
“所以，这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陈桥下了车，关好车门，和吴晔、俞辰杰一起往店子里走。
“没想到当年的包工头现在开起了火锅店。”俞辰杰看着火锅店的招牌嘟囔道。
吴晔抬头看了一眼火锅店的招牌，眯了眯眼，没说什么。
陈桥也抬头看了一眼，目光一闪，笑道：“世事无常罢了。”
三人走进店里。由于都穿的便衣，服务员以为是客人，带着职业的微笑就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几位？”
陈桥带着亲切的笑容摆了摆手，掏出警察证道：“打扰了，麻烦叫一下你们店长，我们找他有点事儿。”
服务员的职业微笑僵在了脸上，神色慌了慌，道：“好的，稍等。”说完，急忙转身进了店里，上二楼去了。
陈桥他们几个进了店，找了个靠里面的桌子，落了座。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便下了楼，走到了他们的桌位。
“几位……有什么事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桥见他一副小心的样子，还是带着那个亲切的笑容，道：“王靖民是吧？”
那男的点点头。
“哦，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了解一下情况。坐下说。”
王靖民“欸”了一声，坐到了圆桌对面。
“最近的案子你肯定知道吧？”
“埋骨案？A市现在不都是在说这个？”王靖民不假思索道。
“对。”陈桥盯着他，“你是那栋楼施工时候的包工头？”
“是……”王靖民话音刚落，就赶紧辩解道：“但这事儿我是真的不知情啊！我可没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没说是怀疑你，只是想问一下，你还记得当年的一个叫朱明华的工人吗？”
“朱明华……”王靖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来着。”
“他当年有跟你说辞工或者表示要去哪儿的意思吗？”
“辞工……”王靖民思索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事儿。他当时干到一半，突然就说有事要回老家，工钱都没要，连夜就带着老婆孩子走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压低声音道：“这案子不会和他有关吧？”
“怎么说？”陈桥一脸好奇地问道，同时却暗自给俞辰杰使了个眼色。
俞辰杰悄悄点了点头，拿着笔的右手不经意地将笔尖移到了笔记本的左上角。
吴晔则凝神等着对面的人说话，放在桌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着桌面。
“那人看着就不是个正经干活儿的，除了上工的时候看得见，大多时候和他老婆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孩子经常被他们一个人扔到家属棚里。”
“哦……”陈桥点点头。
“工人们在工地休息的时候一般都干嘛？”沉默了半天的吴晔突然问道。
“干嘛？嗐，休息的时候不就那么几个事儿？喝酒打牌呗。”
“朱明华平时有和其他工人一起吗？”
“没吧，反正我是没怎么看见过。”
吴晔点点头。
陈桥用眼神向他示意，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吴晔微微摇了摇头。
陈桥转眼向对面的王靖民笑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打扰了。”
王靖民客气道：“没事没事。”
“那我们就先走了。”陈桥对吴晔和刚刚合上笔记本的俞辰杰点点头。
三人起身走出了火锅店。
几人上了车，坐在后座的俞辰杰感叹道：“这个朱明华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陈桥发动车子，向副驾驶座上的吴晔道：“你说，朱明华都在忙些什么？”
后座的俞辰杰闻言，也向前探了探身子，一脸期待地等着吴晔的回答。
吴晔看了身旁都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两人一眼，笑道：“我又不是朱明华，我怎么知道。”
“那你刚才看出点儿什么来没有？”
“小俞不是说了吗？是个大忙人啊。”吴晔侧头用下巴向后座点了点。
陈桥：……
俞辰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厉害哈。
“算了，再去朱明华老家查查吧。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来。”陈桥握着方向盘的右手食指敲了敲方向盘，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的路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