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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少年回乡

山河界 粒米珠华 3949 2020-06-16 10:24

  

没过多久,蹲在草丛里的姜小渔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连忙将手里备好的小石子往池舟那边丢了过去。

石碑前,池舟刚刚吃完馒头,就听到“啪”地一声轻响,随后一块小石子滚着,停在了他脚下,池舟会意,连忙擦了擦嘴巴,立马转过身面对着石碑站好,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池舟也听见有脚步声,渐渐靠近过来,听走路的声音,应该是大长老没错了。

每个人走路的声音都不同,只要平时注意观察,就能分辨得出来,宗门内十个长老,池舟皆能凭脚步声来分辨。

大长老走到池舟身后,停了下来,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嗯,倒也认真,你们明天就不用挑水了。”

仅仅说了句话,大长老便离开了。池舟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直至天明,大长老也没再来过。

池舟托着疲惫的身体,抬起发麻的双脚朝草丛里的姜小渔走了过去,扒开草丛,才发现她卷曲着身子,早已睡着了,现在还没醒来,鼻孔还冒着一个鼻涕泡,随着轻微的呼吸而起伏。

池舟笑了笑,摘了片草叶,将鼻涕泡给捅破了,但姜小渔却是睡得很沉,没醒过来。池舟只好把叶尖凑到她鼻子下的人中,轻轻骚弄起来,一边还不停坏笑。

“哇!好痒啊好痒啊!”池舟这一下,直接就把姜小渔弄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姜小渔嚷完后揉了揉眼睛,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随后又连着打了几个,鼻涕都流了出来。

“小师妹,你冒风了,快快,我们去药房抓药。”池舟见状,正色道,连忙将姜小渔扶了起来,往药房去了。一路上,姜小渔还不停地打着喷嚏,而且池舟发现姜小渔精神也不太好,看上去浑浑噩噩的,心里更是着急,便直接将姜小渔背了起来,朝着药房跑去。

姜小渔软趴趴地扒在池舟背上,竟然打起了磕睡。待池舟背着姜小渔一路狂奔至药房时,姜小渔不知何时,就在他背上睡着了,两行清涕把他的肩膀淌湿了一片。

“她这是得了重度风寒,再加上饥饿过度,看来得需要一阵子的修养才能恢复。”药房的老先生为姜小渔看过之后,缓缓说道,走到柜子旁拿出一个壶来,找了个干净的碗将之倒满后,对池舟说道:“这是糖水,可以缓一缓饥饿,你先喂她服下,我去开药。”

随后,老先生便走到他的那一排药柜子前,开始抓药了。

池舟扶起姜小渔,给她擦了擦脸后,将那碗糖水端了过来,用小瓢慢慢喂着姜小渔。喂完之后,那老先生提着一包已经包好的药,走了过来,来到池舟面前,放在池舟旁边后说道:“这副药你拿回去,每日煎服二次,早晚各一次,三日左右应该差不多痊愈了,不过身子还虚,痊愈后还需疗养些许时日。还有,待她醒来后一定要找些东西给她吃,切记!”

“谢谢钟老先生,那我先带她回去了,有时间我过来帮忙。”池舟感激地道,将姜小渔背了起来,拎起药包。

“呵呵呵呵,无需谢我,治病是我天职,只要病好,我就高兴了,你快走吧,记住按我说的做。”老先生呵呵地笑着对池舟说道,面容十分慈祥。池舟再次道过谢之后,背着姜小渔离开了药房。

这老先生名叫钟南杉,众人皆尊称他为钟老先生。多年前,他来到合剑门宗开了这家药店后,皆是免费为众合剑门徒看病抓药,从不收一分钱,他从哪里来,又会不会哪天离开,没人知道。

因为喂了些糖水,半路上姜小渔就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池舟正背着自己。姜小渔虚弱地问道:“师兄,我怎么了?”

池舟看着路,责怪般地说道:“小师妹,你昨晚肯定骗了我,其实昨晚你根本就没吃过东西是不是?”

姜小渔听后,嘴角微微翘起,即使面容憔悴,依然可爱。她回答道:“师兄是因为我才被罚站不能吃东西的,所以我就想让师哥吃。”

“你得了风寒,钟老先生说得修养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你就老实地给我待在屋里,知道吗。”池舟责怪般说道,闻言姜小渔只好“哦”了声,安静地扒在池舟背上。

渡口上,殷瑬面对着合丰江站了一夜。一身修为被废,现在的他除了些拳脚功夫,什么都没有了。这时,江对面有一个摆渡人正渡着人过来,摆渡的船夫停下船,待船上人走后,看了看殷瑬,微微笑道:“小伙子,挺早的啊!”

殷瑬微微点头示意,上了船。

“小伙子,你是合剑门宗的弟子吗?”江上,船夫一边撑着船,一边慢悠悠的问道,然殷瑬只是摇了摇头,并没说话。

“小伙子,别灰心,凡事总有出路,当年我也曾经拜过合剑门,但那帮老匹夫竟说我没有修炼天赋,既然不收那便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不,我在这船上过得也挺好!”船夫得意地道。

殷瑬微微侧目,没想到这老船夫竟还有这般往事。只见老船夫又自顾自地说道:“小伙子,别灰心,他们不收你那是他们的损失!”

原来老船夫以为殷瑬也是和他一样,因为资质不够才被赶出来的,殷瑬也不作辩解,毕竟被逐出师门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小伙子,依老朽看啊,你还是回城里谋些活做做,再讨个媳妇,过得岂不自在?”老船夫依旧一边摇船一边说道,似乎有永远聊不完的话题,闻之殷瑬也微微一笑示意。接下来老船夫还稀里哗啦地说了一些其他的,过了会才终于到了合丰城的渡口。

“小伙子,记住我说的话,别灰心,加油!”临走前,老船夫还不忘对殷瑬喊道。殷瑬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太脆弱了,这么一个小打击就让他消沉得不愿意说话了,哪像我那时候,该吃吃该喝喝……”船夫坐在船上,看着殷瑬离去的背影感叹道。

这一上岸,便是合丰城江西的地界,沿着江边建着不少亭台楼阁,垂落的柳枝在江边的微风中轻轻摇曳。一些柳树下,还有静静端坐着的钓鱼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竹鱼竿。忽然竹竿一抖,那人精神一震,抄起竹竿便使劲提了起来,不料这鱼实在太大,他一人拉不起来。这时他旁边另一个垂钓之人见状,也连忙跑过来帮忙,两人紧紧握着那竹竿,使劲地往上挑,似乎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突然哗啦一声,一个黑色的东西随着鱼线飞出了水面,啪啦一声落在了岸上。待两人围上去仔细看时,才知道原来只是一只被人丢弃的靴子,两人哈哈大笑,哄散离去。

不远处的殷瑬看完,也微微一笑,离开了江边。

殷瑬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在小时候,那时他家很穷,他所在的村子爆发了一场瘟疫,他爹娘皆不幸被瘟疫染上,因没钱看病,没能撑多久,便抛下他撒手人寰了,那时他才十岁不到。他独自一人生活了两年后,有一天在街上听见有人议论合剑门宗招收弟子的事后,便下定决心前往合剑门宗拜师学艺,转眼间已过了快十年了。

殷瑬的家在城中一处偏僻的地方,与西元城的满城皆楼不同的是,合丰城人不多,城中边缘地带尚有不少广阔山林农田,殷瑬的家便在农田村落之中。

殷瑬缓缓而行,直至天黑才回到他那简陋破旧的屋中。这十年间他只回来过几趟,久无人修,屋子早已破败不堪,瓦不遮椽,有些地方甚至由于椽木腐朽,早已塌了下来,满地碎瓦。但再怎么破,毕竟是自己的家,殷瑬只好打算暂时先将就一晚,待明日再去伐树修屋。

殷瑬从腐朽的小柜子里,找到了一块用了一半的火石,摸了摸身上,拿出了一张传讯符,因为没有笔,殷瑬便咬破了指尖,在符上写了起来。不知为什么,人在倒霉的时候,麻烦总是一桩接着一桩,这不,天就开始起风了,天色也是黑沉沉一片,平时这个时候月亮早该出来了。随着一阵狂风过后,天上便开始下起了雨,瓢泼而下,好在屋内还有一处墙角遮得住雨水,殷瑬便静静地缩在那个墙角之下。

合剑门宗内,池舟趴在桌子前,手托着脸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忧虑道:“这雨下得这么大,不知道殷师兄那边怎么样了。”

“殷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躺在床上的姜小渔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说道。

或许觉得无聊,池舟摸了摸身上,掏出了几张皱巴巴的传讯符来,突然他看到其中一张有字了,顿时欣喜叫道:“小师妹,殷师兄来信了。”

池舟高兴地小跑到了床边,两人遂一起看了起来上面写的什么,只见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勿听,勿说,勿看,勿查,否则恐危矣。

“这什么嘛,殷师兄叫不要查,我就偏要查,我一定要给殷师兄讨回公道,殷师兄能咽下这口气,但我咽不下,我就看不惯他们迫害殷师兄!”躺床上的姜小渔发着小脾气,倔强地说道。

“就是,我也看不惯他们!小师妹,这次我们不能听殷师兄的,一定得帮他讨回公道!”池舟也不甘示弱。

这瓢泼大雨一直下到天将亮才停了下来,早上瓦檐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水滴。此时殷瑬的家中,整个屋子早如沼泽一般,积着水,全无燥处,由于雨太大,最终还是刮到殷瑬身上,殷瑬只好趁衣服还未湿便将之脱了下来,放在雨刮不到的角落里,光着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裤衩挺到了天明雨停时分。

见天亮了,雨也停了,殷瑬拿下衣服穿好,在角落里找到一把已经生锈得不成样子的伐刀来,到屋外的磨刀石上磨了起来。磨了好一会,终于又将原本生锈不堪的刀磨的铮亮铮亮的,只是刀柄没了,毕竟刀柄是木头所制,早腐朽掉落了。殷瑬简单拿了些可能会用上的东西后,便离开了屋子,提着刀朝着屋后的那片山林而去,今天他要将木材取来修缮房租。

路上,正好遇见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大爷,那老大爷估计是准备下田,看见殷瑬之后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走过来的殷瑬,一幅欲而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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