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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天下第一孝子(2)

梦回二战 飞星骑士2020 5123 2020-06-18 16:36

  

原先的历史上,利用“西安事变”证明自己的忠心并从此平步青云的人里最突出的就是戴笠。蒋介石被张学良扣押后,戴笠惊慌失措,因为他负责情报部门,居然不知道张学良“这个阴谋”,从而导致蒋介石身陷险境,国民政府和国民党高层里很多人都大骂戴笠是“饭桶”,一些原本是黄埔军校教官或前几期毕业生的高层更是大骂戴笠这个“学弟”:“委员长/校长要是出事,第一个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毋庸置疑,如果蒋介石有事,戴笠会吃不了兜着走,如果蒋介石没事,戴笠还是吃不了兜着走,一个玩忽职守、工作不力的大帽子被扣到他头上后,他肯定会倒霉。在进退无路的情况下,戴笠心一横,不顾手下人的劝阻,亲自坐飞机去西安,摆出一副“誓与校长共生死”的势头(戴笠是黄埔第六期毕业生),还写下一份催人泪下的遗书,说“我此去西安,必无生还之理,唯有誓死效忠领袖,万死不辞”。这份遗书后来被蒋介石看到,蒋介石大为感动。

到了西安,戴笠一见到蒋介石就扑通跪倒在地,呼天抢地地大哭道:“校长您处分我吧,学生没保护好校长您的安全。”蒋介石为此而非常感动。实际上,戴笠这步棋走得非常高明、非常狡猾,他不去西安,肯定没好果子吃,要么蹲大牢要么失宠失权,去了西安,如果死了,起码能留得美名,如果没死,既能抵消掉他情报部门出错的大责任,也能趁机证明自己忠心。

果然,西安事变结束后,戴笠备受蒋介石宠信,甚至戴笠后来生病住院,蒋介石还特地委托宋美龄代表他去看望。戴笠因此而成为了“人生赢家”。

蒋纬国此时要做的,就是历史上戴笠做过的事(戴笠在这个时空里应该还会这样做的),但是,蒋纬国做得比戴笠更高明。第一,蒋介石在西安出事,蒋纬国毫无过错,戴笠去西安是有赎罪目的的,蒋纬国完全是去“陪父亲一起死”;

第二,此时是12月13日,是事变的第二天,蒋纬国毫不含糊、毫不犹豫地飞去了西安,历史上的戴笠是在12月21日才去的,足足磨蹭犹豫了九天;第三,蒋纬国是蒋介石的儿子,戴笠只是蒋介石的学生,两者本身的亲情关系就比戴笠深厚很多倍,效果自然更上好几层楼。

当然了,蒋纬国此去西安也是有风险的,万一历史变了,蒋介石死在西安,蒋纬国肯定跟着一起死,他此去西安就真的是给蒋介石陪葬送死了,一切就都没了,但蒋纬国估计这个可能性极低,微乎其微,所以他下定决心,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彻底地让自己获得蒋介石的绝对信任。

“妈蛋的!历史可千万不要改变啊!张学良啊张学良,虽然我曾经问候过你全家,但我现在第一次求你,你别特么的脑子短路地杀了老头子啊!”蒋纬国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你杀了我,我肯定就没戏了,但你如果不杀我,杀了老头子,我还是一样没戏啊!没有来投资给我撑腰,我算个屁啊!张学良啊张学良,你这矬男干了这么多的矬事,你也该干点好事了!”

黄昏时,飞机抵达洛阳。

蒋纬国和端纳刚下飞机,洛阳警备司令刘茂恩中将就急匆匆地跑来:“二公子!二公子!委员长和夫人发给你的电报!”他手里扬着两张纸,神色非常焦躁。

蒋纬国接过来一看,笑了笑,他“临时起意”跟端纳坐飞机离开南京后,宋美龄没看到他回来,打电话问周至柔,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先是骂了周至柔,然后急忙发电报给西安的蒋介石和洛阳的刘茂恩。蒋介石获悉后立刻给刘茂恩发去电报,等蒋纬国下飞机后转交给他。

两封电报内容一模一样,宋美龄电报是:“不许去西安。”蒋介石电报是:“不许来西安。”

“二公子,委员长和夫人都不许你去西安,你可要听话呀!”端纳苦口婆心地说道,“我去西安不会有事,我和张学良将军有旧交,我也不是国民政府或国民党的高官,你不一样啊,你是委员长的儿子,万一…万一张学良将军受到唆使蛊惑,真的做出不理智的事,委员长会…你也会…”

蒋纬国微微一笑,转身招呼道:“快点给飞机加油吧!晚上正好去西安吃晚饭!”

“这…这…”端纳和刘茂恩都瞠目结舌。“二公子,你就别闹了!”端纳真的生气了,“这里是洛阳!是飞机的最后一站!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旦到了西安,你想后悔都没办法了!”

“后悔?”蒋纬国收起笑容,神色坚定而倔强,并且还带着一丝愠怒,“我是他的儿子!我不关心他,谁关心他?作为儿子,我去看望陷入危难的父亲,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端纳顿时呆住了,刘茂恩也不知所措。

蒋纬国转身重新走上飞机,坐在座位上,语气不容置疑地道:“快点加油!别浪费时间!”

“唉!”端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抵达西安西郊机场,此时正好夜幕降临。一小群人在机场边等待着,都是东北军人,为首两人一个是张学良的私人管家、美国人杰米•爱尔德,另一个是东北军第105师师长、张学良警卫部队总指挥、“捉蒋”行动总指挥刘多荃少将。

看到端纳、蒋纬国、杨梅三人走下飞机,爱尔德和刘多荃上前迎接,双方客套寒暄。“委员长他没事吧?”端纳急切地问起了这个最重要、也是国内外各方最关心的问题。

爱尔德微笑着道:“放心吧,委员长毫发无损。”

端纳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哦,上帝!感谢您!”他十分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刘多荃上前伸出手:“为防意外,请你们交出所有武器,你们在西安的安全由我们负责。”

蒋纬国掏出他的配枪、希特勒赠送给他的一银白一漆黑的两把瓦尔特手枪,交给刘多荃,杨梅也交出了她的勃朗宁手枪。端纳摊开双手,示意他没有带武器。

“我们现在可以去见委员长了吗?”端纳看着刘多荃。

刘多荃显然已经得到了张学良的指示,很干脆地点头:“可以。”

二三十分钟后,在西安新城区的黄楼,蒋纬国和端纳见到了被张学良软禁在此的蒋介石。

明亮而柔和的灯光下,蒋介石坐在客厅里的沙发间,正在虔诚地阅读着《圣经》。自从跟宋美龄结婚后,蒋介石就成了一个基督教徒。门口出现脚步声时,蒋介石抬起头,当端纳出现在门口时,他顿时心头一阵狂喜和激动。

蒋介石当然是认识端纳的,并且他在看到端纳第一眼时就敏锐地意识到,既然端纳可以从南京来西安,说明双方正在接触,既然双方展开接触,那事情就有转机,因为如果张学良打定主意要杀死他,就不会这么脱裤子放屁了,就不会允许南京来客到西安了。端纳的到来,隐隐地说明蒋介石有着很大可能性是不会死的。

客观上讲,蒋介石一开始被张学良活捉后,确实非常忐忑、非常紧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尽管张学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逼他抗日,但蒋介石怀疑张学良只是用这个口号做幌子,找个可以杀他的借口,并且,蒋介石怀疑张学良已经是××分子,杀不杀蒋介石根本就不是张学良说了算,而是张学良背后的×××说了算。蒋介石落在×××的手里,会有什么下场?蒋介石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蒋介石已经认定,张学良、杨虎城跟××之所以一时间还没杀自己,是因为正在商议着怎么处置自己,而这个“处置”十有八九就是“处死”,区别只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处死自己能让他们的利益得到最大化。是秘密杀死?还是先批斗审判再公开处决?相比而言,蒋介石宁可选择前者,毕竟后者实在太狼狈。眼下见到端纳,蒋介石立刻意识到西安这边正跟南京那边进行接触,自己生命受威胁的程度可以被证明是大大地降低了,不得不让他激动。

蒋介石喜形于色,他还没来得及跟端纳说话,就看到了端纳身后的蒋纬国。

“纬…纬儿?”蒋介石脸上喜色凝固住了,他瞪大眼睛,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蒋纬国。

“嗯,父亲!”蒋纬国点点头,他强行皱起苦瓜脸,装出一副悲喜交相的表情,但很快,他心里暗暗地叫苦,不好,老子特么的哭不出来!

“纬儿…你…你怎么来了!”蒋介石看清楚确实是蒋纬国后,顿时又是极度惊愕和喜悦,又是极度埋怨和责备,甚至是极度痛惜和气恼,“你…你这个小糊涂虫!我不是让你别来吗?你这是…你这是进虎穴啊!你…你怎么就不听父亲的话呢?唉!”他痛彻心扉地连连拍大腿。

“父亲!”蒋纬国发现自己怎么也挤不出眼泪后,索性快步冲上前,扑倒在地,死死地抱着蒋介石的双腿,低下头(因为一滴眼泪没流)用悲痛欲绝、心如刀绞、五内俱焚的腔调哭嚎起来(实际上是干嚎,因为他根本挤不出眼泪)。

“父亲您在这里蒙难,做儿子的怎么能置身事外呢!父亲,我知道您在西安被叛匪抓住,生死未卜,我真的…真的好害怕啊!我好怕好怕会失去父亲您啊!您要是没了,我…父亲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后我…还有母亲,还有哥哥,我们一家人还怎么活下去啊?与其跟您阴阳相隔,我还不如过来陪您一块死呢!”蒋纬国呜呜咽咽着。

“好、好、好啊…”蒋介石激动至极、感动至极地抚摸着蒋纬国的头,“我的好纬儿啊,难为你一片孝心了…这可真是患难见真情啊…好孩子…”说着,他已经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父亲,儿子不孝,在重庆还给您惹麻烦,让您生气了,父亲,只要您这次能化险为夷,我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可要平安无事啊!”蒋纬国跟蒋介石犹如失散多年一般“悲喜交加、真情流露、痛哭流涕”,他把头埋在蒋介石的膝盖上,低着头哽咽,不敢抬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流泪。

蒋纬国一边干嚎着,一边心里已经着急得要抓狂了:“妈蛋!该死的眼泪怎么还不出来?”

“好孩子…傻孩子…”蒋介石愈发伤感落泪,他弯下腰抚抱着蒋纬国,父子俩抱头哭泣。蒋纬国没哭,只是在干嚎,蒋介石是真的感动得流泪了。

就在蒋纬国着急得拼命地眨眼睛挤眼泪时,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轻声呼唤:“兄长。”

蒋介石从情绪失控中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来者,然后立刻扭过头拭去眼泪,最后语气恢复威严和冷淡:“不要叫我兄长,我没你这么糊涂的义弟。”他语气温和地对还趴在他膝盖上“哭哭啼啼”的蒋纬国说道,“纬儿啊,你先起来吧!”

蒋纬国急忙抬头,同时用胳膊做出擦眼泪的动作(实际上是挡住他没流出眼泪的眼睛),同时悄悄地瞄了门外来者,顿时心头一动。来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上将,模样颇为俊朗,但面露疲惫、憔悴、沧桑,神色间混合着无奈、苦涩、窘迫、歉疚、赧然等各种复杂的神情。

蒋纬国知道,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不抵抗将军”、被自己在心里问候过全家八百遍的张学良。

“兄长…”张学良低下头,犹如一个在长辈面前认错的晚辈,语气显得嗫嚅而畏缩,“我听说端纳先生刚刚来了…哦,二公子也来了啊…”他看了看蒋纬国,又继续望向蒋介石,“所以…学良特地前来看望兄长。”

蒋介石轻哼一声,语气辛辣地讽刺道:“汉卿,你真有本事啊!我本人落在你的手里了,我小儿子眼下又自投罗网,我大儿子本来就在苏联手里,过不了多久,我夫人怕是也要来了,我们一家四口的性命都被你捏在手里喽!”

“这…”张学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学良万无戕害为难兄长之心,出此下策,只是要…”

“只是要逼我抗日嘛!”蒋介石继续嘲讽道,“是啊,我不抗日,你抗日,×××也抗日,你们个个都是忧国忧民的,就我蒋某人是祸国殃民的,是吧?好啊,你杀了我,再让×××坐我的位置,到时候,让全国上下好好地看看你们究竟是怎么抗日的!又能抗出个什么样子!我死了倒没什么的,只可惜,党国的剿匪大业被你给硬生生地败坏了!苦心十年,功亏一篑!”他说着,脸上的冷嘲热讽之色变成了一种痛心疾首的恼恨和声色俱厉的愤怒。

端纳看到现场气氛一下子变了,急忙开口:“委员长、张将军,夫人委托我带来两封信,一份是给委员长的,一份是给张将军的。”

“哦?是吗?”蒋介石和张学良都十分意外。

“委员长…”端纳神色诚恳地道,“夫人还有一些话托我转达给您。”

蒋介石点点头,然后望向蒋纬国:“纬儿啊,你先出去吧。”他又看了看张学良,“汉卿,你可否先给纬儿安排一个住处?”

“没问题,没问题。”张学良连连道,他对门外的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军官吩咐道,“铭九,快去给二公子安排一个住处。”

被张学良点名的张学良第二卫队营营长孙铭九应道:“是,少帅。”

蒋纬国看了看这个孙铭九,此人正是所谓的“捉蒋英雄”,方面阔脸、塌鼻小眼、壮硕敦实,貌相忠厚,但眉宇间有股倨傲轻慢神色。看到蒋纬国在看自己,孙铭九似乎露出一丝不屑的嘲讽冷笑,说话语气也不怎么客气:“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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