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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流民与千金

海冰传奇 庄仆 5116 2020-06-16 19:30

  

工友大山今天要开车去镇里进些料,正赶上海冰和天麒晚班,千磨万缠让大山带他们出去玩一趟,来了这么久周围的山水坑洼全玩遍了,就想去镇里玩一玩,等晚上赶回来上工就好了,就这样一个铁皮三轮货车带了五个工友就直奔镇上。

还没进镇里路上就熙熙攘攘起来,太巧遇上大集市,干道再往前人更稠密是走不了了,到岔路口大山叫了两个一起拉料的开车绕路过去,与海冰分别,让海冰他们下午记得还来这儿等着集合。海冰天麒两人心智尚幼,贪玩之心犹盛,欢叫着头也不回地钻入人群。

另一边同样有几辆车被堵在人群之外,只不过这几辆车一看就华贵非常,汽笛声连响,奈何乡野不知雅趣,来集市的大多四里八乡农众,纷纷乱乱岂会让路。

富贵车自然有富贵人,而富贵人大多没什么好脾气,富贵车门一开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金丝边儿眼镜在阳光下闪闪生辉,把前面人肩膀一掰大喝道:“推这么大车子还横着走,故意找堵吗!挪开!挪开!”,那人手中推着辆大杠自行车,走路弯弯绕绕车就横了过来,中年人自然光火。“喊什么喊,饿(我)在绕人,么(没)看到吗,嫩(你)车比饿(我)那还大,嫩(你)咋不先挪开。”,甩下一个鄙视的眼神就不再理睬中年人。中年人也没办法,这时车窗摇下同样两个上年纪的中年人坐在车里招手喊道:“老魏,算了算了,咱们绕路走吧,”,“爸!”,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人回头一看笑道:“小铃,阿芳,怎么下来了,不在车上坐着,人这么多咱们得绕路走了,快回车上吧。”,“爸,我和小芳不走了,我们两个就在这儿玩吧,回来的时候再带上我们就行了。”,“那怎么行,这儿人多又杂,这人贩子专盯着漂亮小姑娘呢,你们俩不怕被抓走啊?”,“切诶~,爸瞧你说的哪来那么多人贩子啊,光天化日的哪来那么多坏人。”,女孩明显在撒娇,另一个中年人拍拍花白头发的肩膀说道:“大哥,让她们去玩会吧,我让祥叔和小杨跟着她们。”,“那行吧,记得别玩太疯了啊。”,“好嘞,爸!”。两个女孩让把车子停在不远处空旷地,待会儿回来找,中年人和另外两辆车绕路走了。小杨在前面帮忙开路,祥叔在后面护着,两个女孩争先恐后要往人群里挤去。

左手糖葫芦,右手烤栗子,两个女孩在前,祥叔和小杨在一旁挤来挤去紧跟不离。“诶,那边有杂耍啊,走走走”,挤到人堆里,周围人们见两个姑娘穿着自发让着,两个姑娘顺顺利利便挤到了前排,只见涂满油彩的“孙猴子”手拿一根锃亮“金箍棒”,舞出一手棍花,满手都是闪光的棍影,配上孙猴子的挤眉弄眼,戏笑挑逗,引得周围喝彩声不绝。一回合刷完便有伙计端着一面锣挨个讨要小钱儿,两女孩也不吝啬掏出几张票子就放到了锣里,惊得周围人神情乖张。看了杂耍旁边又来到一小堆人前,看到一个老婆婆前面放着一个小凳子,小凳子上是一个方形木盘子,木盘子一边竖着几排木档,木档小隔间写着字,,挨着木档一角有一个小木杆,小杆连着一根皮筋杆顶放着一个小石球,老婆婆不断向人介绍着“来来,玩一玩啊,打中多少给多少,小姑娘来试试啊。”,那老婆婆一边介绍一边自己示范,把小木杆一拉松手小球撞到木盘对边儿上弹回来落到木档里,木档里写着一毛,两毛,五毛,一块,两块,小球滚到哪个里面给顾客里面的钱数,小铃一看这不是稳赚不赔吗,不妨试一试。阿芳倒是劝她:“小铃还是不要玩了,总感觉是骗人的。”,“我也觉得是骗人的,可是看不出来,玩玩就知道了”。老婆婆见小姑娘被吸引住了,就又添油加醋说道:“没事儿小姑娘,来让你先试几次,试试不要钱的”。小铃一听当然高兴,拉起推杆,像台球一样把小球一样弹出去,次次必中!小铃当即便给了一块钱,可以玩五次,老婆婆咧嘴一笑,最边上的最值钱,把皮筋拉满,“当~”的一声用力气太大,小球直接原路弹了回来没有进档,“诶,可惜了,别用那么大劲嘛”,周围起哄的人嚷嚷道。小铃叹口气,再一次拉开皮筋,这次很顺利小球滚落到了两毛的里面,周围一片喝彩,“赢了,耶!”,乘胜出击又进了两次五毛一次一毛,已经回本了啊,两次一毛又抵了一次机会,小铃不服气每次都打不中最后一档。又拉开皮筋,这次力道控制不错,小球完美的滚到了最后一档,小铃高兴的说道:“给钱给钱,哈哈。”,老婆婆倒是不慌不忙,小姑娘你应该给我钱啊,你没看到那写着给我两块吗,这时候小铃仔细一看那档子里面“两块“俩字上面还有已经褪色的模模糊糊的两个小字”给我“,这是老婆婆一手拉住小铃的手笑哈哈说道:”小姑娘你赢了一块,又输了两块,你还差我一块钱啊“,老婆婆手抓的也忒紧,小铃挣都挣不开,又扔下一块钱,气哄哄的站起来拉着阿芳就走,显然气坏了。阿芳倒是仍然笑个不停”哈哈,这下你吃瘪了吧,让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小铃一路撅着小嘴,也看不上热闹了。

正走着就听又有吆喝的:“诶!来瞅一瞅,看一看啊,蟒蛇美女,人头唱歌了啊!千奇百怪全在这儿喽,各种珍奇动物,百怪物件,这儿都有了啊!”,两人齐齐一愣,阿芳说道:”走,这下可得去看看,蟒蛇这美女肯定是假的,人头唱歌这倒要看看怎么个唱法。“,走到近前左三圈右三圈也是围满了人,两人依旧往里面挤,这时候就听”诶呦~我的炸糕!“,小铃就觉得自己衣服一紧,扭头一看旁边一个小男孩,从自己身上拽下来一块炸糕,再看自己的衣服油渍渍的脏了一大块,顿时火从心来吼道:”喂,你把我衣服弄脏了!“,”是你要往上挤的我,才掉了的“,”诶呀你还有理了,人这么多你还在这吃,臭不要脸!“,”你才不要脸,我看的好好的你~“,小伙正在争辩,一起的另一个小伙子拦下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又低声对那争辩的小伙子耳边说了两句,那小伙子也不再争辩还连忙道起了歉。小铃见这样也不好再发脾气,说道:”走开点啊,别再碰我,你衣服还那么黑!“。两个小伙也不争吵往旁边挤去。小铃见小伙儿走开了才去看吆喝的,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惊叫出来,紧紧拉住了阿芳的手说道:”阿芳,拉紧我啊,我怕。“,阿芳也把拉着的手紧了紧,只见吆喝的人坐在高台一张椅子上,旁边摆放着一个瓶子,比人手臂粗不了多少比椅子还矮,可就在这瓶子口上赫然摆放着一个人头,最奇怪的是那人头和正常人无异,眼睛一样有神,那男子还不时把话筒放到人头嘴边,让她给人们打招呼,那人头高高兴兴甚至还唱起了歌。两女孩哪见过这个,就商量着要报警,祥叔上来拦住了她们,告诉说各行有各行的门道,还是不要随便去掺合。这时小铃看到之前的两个小伙子居然买票去进场看了,于是拉着阿芳买票就走进了里面。里面人少的可怜,空间也不大,正中间一个小舞台,舞台上坐着一个美女,美女上身穿的很是华丽,可是下身却是一条蟒蛇的身子,周围还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蛇。不过仔细看就能看出来美女身上人工的痕迹只不过穿了道具,小铃和阿芳倒是一点都不害怕。那俩小伙儿兴高采烈的看着正中的美女,还不时伸手去逗引里面的蛇。小铃对美女蛇没兴趣就在四周看起来,周围都是一个个的摞叠在一起大木箱,箱子里装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东西,有长满刺的大蜥蜴,有碗口粗的大蛇,有比猫还大的老鼠,甚至还有两只黑狗熊,最边上一只大箱子里居然躺着一具木乃伊!这下可算大开眼界了。那俩小伙儿也兴趣浓厚,围着箱子一个一个看来看去,不时地拍拍逗逗里面的东西。转了一圈看也看完,两个女孩刚要走,就见两个小伙子蹑手蹑脚要往后台钻去,那”美女蛇“还没有看到。小铃想要告诉人家老板,却突然又好奇心突起,两个毛头鬼不知道去干嘛,拉着小芳也跟着钻了进去。两个小伙儿见俩女孩也进来了说道:”诶?你怎么老是跟着。“,小铃不服气:”谁跟着了,你们能进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啊,切~“。说完自顾自转看起来,正兀自看着,冷不防身后一声喊:”你看这是什么!“,小铃一回头只见一只张嘴獠牙的满身棱刺的大龟摆在自己面前,阿芳一手推开说道:“别怕小铃,这是假的。”,小铃可是被吓了一跳。“好你们两个小鬼头!”,这时祥叔和小杨也溜了进来。小铃立刻说道:“小杨给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小杨挽起袖子就要上前,祥叔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小孩打架,拦住小杨说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前这类马戏团是专门拐卖小孩的,这木箱子就是专门把小孩迷晕装在里面的,小心把咱们也抓了去,剁去手脚放在瓶子上去唱歌。”祥叔说话半真半假,小铃可着实又被吓一跳。小杨把后蓬布撩开,几人从后面钻了出去。小铃打了打身上的土又看了看那炸糕污渍说道:“小鬼头我记住你们了,别再让我碰到你们,哼!”。

几人分开走后,两个小伙儿就气忿忿的去了另外的街道。这俩小伙儿正是来镇上玩的海冰和天麒。海冰怒气未消“也不知道哪来的千金小姐脾气可真臭。”,“诶,咱们是外来的,干嘛和人家过不去,有麻烦还不是咱们吃亏嘛。”天麒安慰道。说也奇怪,两伙人兜兜转转又碰在了一起。海冰看到旁边有个卖字画的,两个杆子上系着几条绳子,绳子上挂着龙飞凤舞的画,走到近前一看近前围着的还是小铃和阿芳几人。小铃正和画师说着话一看又是两个小鬼头气不打一处来:“喂!怎么哪都有你们,臭不要脸。”,天麒抢上说:“我们就看看画,没想到能碰上,哈哈。”。“嗯,你这小伙子还不错,那个小鬼头你学着点吧~”回头又和画师说了起来:“大师你这画画还带着算卦啊?”,“诶~小姑娘,又没人说画画的不能算卦,我为什么不能算卦啊,哈哈,你是要画画还是要算卦啊?”。“我既要画画又要算卦!”。“好好,那你把名字告诉我,算卦是测姻缘还是前程呢?”,“算卦还这么讲究?还分开不能一起测吗?”,“哈哈,就是这么讲究。”,“那测姻缘吧”。“好好,你来写个字,我给你测一下。”,小铃在纸上写了个“金”字,“嗯~,金~”,那“大师”摇头晃脑一番掐算问道:“姑娘一定是富贵之家吧,十有八九该是煤老板。”,“呦,这是算出来的?”,大师没有答话,又掐算一遍问道:“你名字还没告诉我呢。”,“金铃”,“嗯~”,大师又是一阵掐算,海冰越看越有趣,这算卦唠嗑还真有意思,竖起耳朵直听。“姑娘你测的这个‘金’字形从人从土从二,本是一个贵字,可申酉偏偏遇丙寅,金火相亢大人要遇潜渊,可喜的是小姑娘你天源出水,潜渊之中也有生机,说不定会是条蛟龙来帮忙。”,“金火?潜怨?蛟龙帮忙?大师你说的可是够玄乎的,我一点都没明白。我可不会给钱啊。”,“哎哎~你别着急啊,我是说你啊会有点小厄运,不过会有贵人相助的,而且啊还有个好姻缘啊。”,“这么明白?不和没说一样,好吧,给我画画吧。”。那大师拿出画幅,拿出颜料和画笔,这大师的画笔可不同普通画笔,是一片磨圆了的方形小木板,沾了颜料就画了起来,画上绿竹啼鸟,五彩滨纷,更有龙身凤尾苍劲有力,是画也是字最后就成了名字的两个字“金铃”。小铃拿出五十块钱说道:“不用找了,给我替他们俩小鬼也算一下。”,“好好,不过,我还只能算一个人的。”,“算一个人?”,“对,先人常说会折寿,那我就跟着先人学每天最多测三卦,你是第二卦了,哈哈。”,“噫~”,小铃有些鄙夷,“那给他算,喂你叫什么名字?”,“我?我叫聂海冰。”,“聂海冰,好好,来我看看你的掌纹。”,大师握紧海冰的手掌看来看去哈哈一笑说道:“小伙子,好艳福啊。”,“你说什么?”小铃问道,“嗨嗨~”,大师咳嗽两声说道:“小伙子你手纹杂乱,处身多艰,不过刻纹绵远,行事只要依本心,自会有险无碍。”,“说明白点”小铃说道,“小伙子手纹乱,会遇上不少麻烦事,不过没什么大碍。”,“就这?谁不会遇上麻烦事儿啊,这就想挣50块钱,太美了吧,拿来!”,“诶诶,小姑娘,这可不简单啊,这样吧我给这小伙子也写一副画,正好五十块。”,“拿我的钱给他写!”小铃还未阻止大师已经又抹上颜料写了起来。“诶~,索性给他们都写一幅吧”,小铃心想就又去拿钱,谁知一看自己的小包底下一个大洞,看来是被小偷一刀划破把钱偷了去了。小铃气忿忿的说道:“今天一定是遇上你们两个才这么倒霉,祥叔你给一下钱吧。”。画完,四人每人一幅画,只有小铃和海冰的上面多了两句话,小铃问道:“这时什么,多写了一句话?”,“那是你们算了卦,送给你们的卦词。”,天麒凑近看看海冰的写着“兄弟生异念,朋友不知心,破碎筋骨在,佳人泣青碑。”,海冰凑近看看小铃的写着“江南玉贵北海真金,喜非喜姻缘难避别离。”。“字面意思各都浅显易懂,可是谁又能料知前程理解这卦词呢。现在的小年轻可真难伺候,何况还是位千金小姐,诶~,但愿好运哦~”,几人走后大师还在自言自嘲。

逛完海冰和天麒就去原路等着车了,小铃和阿芳算完卦后倒也没了多大兴致再逛,就一直转来转去看能不能抓住小偷,到最后也是白忙一场,走的腰酸腿痛也没遇见,回到车上也等着会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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