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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张菲

始法时代 断祸根 5248 2020-06-17 16:58

  

合头村惨案十年后,北京的初秋,武联大厦内。

张菲看见老爸在她办公室外探头探脑的,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她一边心中暗笑,一边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张召重进来后笑嘻嘻的看着她说:“不忙吧,领导,卑职有点事想和您说说。”

“哎呀,老爸,你能不能正经点儿。有什么事快点儿说!”

“我们小组的研究出现了一个瓶颈。在内力外放这个项目中,有一个是否存在脑力波探测的小分项,这在个小分项的下面有一个排除合理怀疑的小测试,但在测试的过程中……”

“我的亲爹呀!你不要说这些专业的东西,直接说要我干什么就行了!我真的很忙。”

“那行!我就直奔主题了。你知道谁能感受到杀气么?不是面对面脸上显出来这种。”

说着张召重给闺女表演了一个怒目金刚式的表情,然后接着说道:“也不是在几米开外,能看到对方掏枪或摆出一个黄飞鸿式炮死的那种。而是像电影或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几百米外的狙击手瞄准即将扣下扳击时,被瞄准的人虽然没看到枪手,但感到后背发凉的那种杀气。”

“你先等一下。”张菲说着在桌上的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看了看屏幕上的人名和号码,然后拿起电话按了几个键,听到接通后,忙笑着说道:“陈主任吗?您好,您好。这个月是您值班呀。我是公会的小菲呀。”

说罢她等了一会,不知听筒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她又笑着说道:“您太客气了。我一个小女孩有什么架子不架子的。您还别谦虚,我打电话还真有点事想请教您……哈哈哈,您别开玩笑了,我当然也有不懂的东西了。

“是这么回事。咱们公会的研究中心有一个项目涉及到了是否有杀气这方面的研究。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您毕竟见多识广,知道现在有人具备这种能感知杀气的功能吗?”

她停了一下,在听对方说了些什么之后,她又补充道:“不是面对面能看见的那种,是那种能在近千米外感觉到被狙击手瞄准后脑勺的那种……对!就是电影里经常演的那种。”

张菲大约听对方说了有两分钟,接着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才挂了电话,抬头看向自己老爸:“是这样的。陈主任说只要看不见枪手,要在子弹出膛前感觉到所谓的杀气,他本人是没这个本事。他也没听说其他入微的高手中有人有这个能力。

“他觉得即使有人有这个本事,也只是个例,不可能每个人都能练成。他也曾同其他人谈过这个事,大多数人认为,如果这个世上真有人能感受到所谓杀气,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齐云升了。”

老张听到陈主任三字,习惯性的跑偏了话题:“哪个陈主任?是不是大罗金仙陈大中?”

“是啊,怎么了?”

“你和他很熟吗?他今年多大?没超过二十五吧?”

“老爸!你什么意思?你是来求我帮你解决科学实验中出现的问题的,还是来保媒拉纤的?或者你是来探听你闺女隐私的?”

“哎呀,你别急嘛!你老爸关心你,怎么能说是探听隐私吗,你还小,我就是怕你被人骗。行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老张说完立刻换了副表情,皱着眉说道:“你刚才是说齐云升,那个通缉犯?”

“老爸你这脸变换的也太快了吧!换话题时能不能上点心,这也太生硬了。算了!我也配合你一下吧,对,就是那个通缉犯!”张菲说着还给了她老爸一个大白眼。

然后她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着对老张说道:“要不这样吧,老爸!这事交给我来安排吧。做个实验,咱们测试一下,看看这个齐云升有没有感受杀气的能力。”

“你不是搞科研的,你不懂,实验不是那么好做的。假设真的存在杀气这种东西,那不但要求释放杀气的人最好多一些,而且释放的量最好也要大一些。另外,被验人在被感受‘杀气’时,要处于绝对的静止和冷静的情况下才行。对了,更难的是实验双方还必须都是双盲性质。”

“都得是瞎子?”

“不是。我的亲闺女啊,我早就应该让你上完学再来这儿,可是你就是不听。司马主席这些年都教了你些什么啊,怎么跟个文盲似的?

“双盲实验就是要求发出杀气的人和感受杀气的人都不能知道自己是在做实验,双方都要处于最自然,最放松的状态。只有这样他们到时才能做出最自然的反应。

“如果他们是带着‘我是在做实验’这样的想法参与实验,轻则干扰实验数据,重则直接导致实验结果无效。

“另外,这里面还有另一个难点,那就是事先要在受验人身上装探测触点。脑部、心脏等要害部位都要安装。你想想这事,即要让受验人带上测试装备,又不能让他知道这是在做实验,是不是很不好办?”

张菲又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难办到。交给我吧!你列个单子,把注意事项都写下来,我好安排人去做。”

老张慈爱的看了看闺女,柔声说道:“最近身体没问题吧,多吃点东西,少动点脑,看你瘦的。”

“哎呀,老爸,我没问题,李姐和陈姐每天都要给我做两次‘推血过宫’,这相当于我每天跑了十公里。我身体壮的和运动健将一样。”张菲笑嘻嘻的说着,还曲起胳膊鼓了鼓想象中的肱二头肌,这时她终于露出一个十八岁女孩的顽皮本性。

老张叹了口气,出了闺女的办公室。他在门口又站了一会,隐约听到里面自己闺女在给人打电话,好像是打听某人的生日、招募电影学院的学生、联系印刷厂等等问题。

老张禁不住又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是真的担心闺女的身体,而是烦恼于他们老俩口常常成年累月见不到孩子的面。他老婆已经为此不知埋怨过他多少次了。

老张一面走向电梯,准备回自己位于地下十二层的实验室,一面不禁又一次后悔十年前把女儿带进了武侠公会。

老张自从被同学郭松山引诱,走上了探寻“内力”奥秘的这条不归路,他就一直没有放弃这方面的研究。

大学辍学,没有文凭,父母的不理解,亲朋的失望,朋友圈中关于他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评价,这些都没使他气馁,但把女儿也带进这个武人圈子,他是真的后悔了。

老张所在单位被江湖中人戏称为“武侠公会”。“武侠公会”的官方全称是:武术、技击、修身、养性等相关领域人士交流互助联合会。这个组织名义上是一个注册在一个小县城的区级私人合伙企业,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半官方半民间的实力强劲的超级利益集团。

论起来老张也能算是武侠公会的元老。但他在公会创立之初,因为怕耽误学业,所以中途离开了几年。可悲的是,最终他也没有拿到那张大学文凭。而且兜兜转转的,他最后竟然又回到了武侠公会。

刚回来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区级民资科研单位而已。所以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埋头从事自己的科研工作。但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他见识了几次自己单位的武力行动后,才发现像自己这样的科研人员早已在单位里边缘化了,而行动部门里的那些武夫们才是这个科研单位的主角。

因此他开始变的小心翼翼起来了。可惜为时已晚,就在他最不以为然的那几年,他不小心把自己女儿带进了这个暴力组织。

当时是“武侠公会”成立二十周年所举办的一个庆典。那时还没有这座上面三十六层地下十二层的武联大厦。工会的总部还在现在的北京分部所在地。当时公会上层为了搞好公会内部团结及树立所谓的单位文化,要求在京会员及会内职员带家属来单位参加这个晚会。

正好小张菲所在学校的语文老师留了一道名叫“爸爸的工作”的作文作业。于是老张就把八岁的小张菲带到单位。

一是因为孩子妈出差,带着小张菲来就不用另找人帮着带孩子。二是顺便可以向她吹嘘一下自己从事的科研工作有多重要。三是正好可以和女儿一起好好玩上半天,多一些父女相处的时间。四是还能帮孩子能完成作业。这真是一举四得。

没想到刚到晚会现场,父女二人还没来的及感受张灯节彩的节日气氛,就迎面遇到了总公会的司马主席。

这个老家伙先是假装和老张寒暄了几句,就把注意力放到他闺女身上了,简单的交流之后,他惊诧于张菲的聪慧,一老一少竟然躲到一边,相谈甚欢。

事后老张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觉得事情的根源,全是因为自己当时没有尽到对女儿的监管职责。

三十年多年前,当时的他年轻气盛,在和司马正义第一次见面时态度有点轻狂,最终导致那次见面气氛有点尴尬。所以自从他重回公会后,就刻意同这个老家伙保持距离。他只是个科研中心的一个小项目的负责人,对方则是高高在上的集团董事局主席,所以双方平时也没有过太多交集。

这次也是一样。他看到一老一小两人谈的很投机,原以为司马自己没孩子,自己的闺女又这么可爱,所以他见了小张菲难免眼馋,多亲近一会儿也是情有可原。

鉴于他和司马之间的尴尬关系,所以他就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断两人的交流。而且这老家伙看上去也不像是为了讨他欢心而对张菲另眼相看,可能纯粹就是和他闺女投脾气。

但稍显过分的是,这一老一少只顾自己聊的高兴,完全不管站在一边的他有多尴尬。

正当老张已经开始怀疑这个老棺材瓣子是不是有恋童癖的时候,司马主席突然向他提出要给小张菲测内力。随后事情的发展是老张没有预料到的。

老家伙伸手在孩子头上装模作样的摸了摸,然后就宣布,这个孩子有练成内力的潜力,并当场收为干闺女同时兼任关门弟子。

老张当时就惊了。心想:“有这么测内力的吗?测内力不是要到实验室专门的精密测试仪器上进行吗?怎么摸摸头就行了?还特么收为干闺女兼关门弟子,我看你个老变态想要萝莉养成吧。没这么欺负人的!”

正当老张要开口拒绝,突然感到他闺女在他手心里掐了一下。他低头看了闺女一眼,孩子朝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心知此事可能另有原因。

他随即按下了自己的疑问,一边先点头答应,一边用旁光观察了一下四周正在恭喜他的人们脸上的表情。他隐约好像看到诸步亮副主席正在远处冷笑,不由心中一沉,觉得此事比他想象的可能要复杂的多。

在回家的路上,他闺女向他坦白了一件事。她用纯真的大眼看着他说道:“爸爸,我其实并不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老张听到这一句戏剧性的台词,脑子嗡地一下就大了,瞬间脑补出了下面的剧情:她是司马老变态和自己老婆生的私生女,刚才是老家伙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并顺便认了个亲!怪不得自己老婆老是出差,原来……

正当老张感到脑袋上的帽子开始泛起绿光,正要进一步想象下面的狗血剧情时,他闺女接下来的话成功的挽救了她妈妈的贞操。

她自称从生下来就记事,两个月就会说话,半岁识字。

“其实我一直是在装自己是个正常的小孩。我三个月大的时候,你没上交当月的奖金,妈妈还和你当着我的面吵了一架呢,我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我都自学到了相当大学本科的水平了!”他八岁的闺女最后得意的说。

老张一下就信了,心想:“这孩子绝对是我亲生的闺女,不可能是司马老匹夫的女儿。她这是随我!从小就聪明。”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虽然早就认识司马正义,但他一直一心放在科研工作中,并不十分了解司马正义的本性人品。所以他给正在外地的老同学郭松山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他的意见。

郭松山让他放心,说司马主席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

后来老张找孩子他妈印证,他们俩在女儿刚出生不久,是否就奖金进行过吵架?他老婆说确有此事,并说出了许多当时双方言语交锋的细节。

当时老张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事都快八年了,我一提她就想起来了。为什么女人的记忆都这么好?对男人的小错误总是牢记在心。”

随后公会里的政工人员开始给老张俩口子做思想工作,想让张菲辍学到公会上班。本来老张是拒绝的。孩子就是再聪明,也不应该辍学。他认为小孩在学校不只是学知识,还有和同龄人相处促进心智成长也很重要。

但架不住孩子她妈爱慕虚荣,非要促成些事。最终张菲放弃了上学,开始作为司马主席钦定的接班人,进入工会开始学习所谓的武林管理学。

最近五年来,司马正义其实一直处于半退休状态,而顶着他的全权代理的名头在前面担任领导工作的俨然正是十多岁的张菲。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庞大的武林帝国的主席虽然还是司马正义,但总理一切事务的却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小姑娘。

老张对此也很无奈。公会内部的权力倾轧十分厉害,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站在如此狂风巨浪之巅,如果司马正义稍有不测,最后让他闺女如何自保?如何善终?

但是权力斗争也非他所长,他对女儿的险境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他也只能是顺其自然,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科研工作中,争取早出成绩,为稳固他闺女的地位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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