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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鹰头护腕

十面埋伏 jl长袖 3355 2020-06-18 07:25

  

大鹏睡饱起来,过来见沈燕之仍然端坐房间望着窗外发呆,知他心中焦急,便劝解道:“公子,老堂主走南闯北,身子骨硬朗着呢,这次估摸着也没大碍,你别焦心。”

沈燕之点点头,“若明天放晴,咱们就能到达平圩。”

大鹏明白他的意思,平圩有雄英堂开设的客栈,可与各处飞鸽通讯,必能有老堂主的新消息。

这时魏七过来问道:“雨势小些了,明天估计能赶路了。公子,晚饭是让小二送到房里用,还是我们去大堂自吃?”

大鹏不想沈燕之继续坐这儿枯想,不待沈燕之答话,先道:“公子,咱们也下去透透气吧?”

沈燕之点点头,三人起身下楼,大堂内已有被困的两伙客人在用饭。小店饮食简陋,几人随便点了几样,也不用酒,正要举箸,突然店门一开,一阵风雨涌入,两个大汉浑身湿透走了进来。

一个进屋先骂了一句“这鬼天气”,当啷一声将一柄剑放在桌上。另一个朝掌柜的喊:“掌柜,给照看一下外面的马。”

掌柜早笑脸迎上来,道:“这天气出门,两位可遭了罪了,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小二提着茶壶跑过来,递过块毛巾说:“两位爷先擦擦。”

拿剑的那个长容脸,黄面皮,三十多岁,拿起茶一饮而尽。另一个圆白脸地擦着脸,边笑道:“掌柜的,给开间房,再给找两身衣裳吧,都湿透了,到时一并算钱。”又点了两道热菜。掌柜吩咐小二找两身衣裳送到楼上去,那长脸汉子拿起剑,两人一起上楼换衣裳。木楼梯咯吱咯吱一片响,听到那两人问掌柜:“骑马到川县还得几日?”

沈燕之看到汉子的剑,蓦然想起那晚程铭送他的龙泉剑,还有字画和珠玉,万般滋味要冒头,被他硬生生打住。自家那块羊脂玉佩,原本偷了回来,结果作信物又送回到程铭手中了。

大鹏正扒着饭,突然感觉沈燕之神情一顿,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待细看,又什么都没有了,怀疑自己花了眼。

魏七吃着饭,压低了声音说:“那个拿剑的汉子身手不错。”

沈燕之微点了下头。

“两人护腕上刺的鹰头图案是一样的,估计是一个帮派的。”大鹏也悄声说。他吃完了一碗,又盛一碗,大鹏人高马大,食量一向好。

两人说的,沈燕之也发现了。这几人是情报组织出身,对各种信息自是格外敏感。

用完饭,外面已经黑了,雨声小了许多。那两个汉子才下来用饭。魏七交待掌柜,马给好生喂着,明早用了饭就上路。掌柜应着,几人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落日前,沈燕之三人终于到了平圩本堂客栈,远远瞧见一大群信鸽在屋顶咕咕叫着。王掌柜早接到讯息公子要经过这里,上房备好了几日了。当年沈燕之跟着师父走遍雄英堂各个堂口,跟这王掌柜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他尚是伙计,如今算故人重逢。

彼此见了礼,沈燕之先问有无师父的消息。王掌柜一边吩咐小二摆饭,一边回道:“刚收到蜀州那边的信儿,老堂主前阵子不知怎么染了痢疾,来势凶险,硬是撂倒了十数日,这几日总算能用些饭,恢复好些了。”

几人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用着饭,沈燕之问最近有无值得关注之事。王掌柜善谈,边吃边道:“这会儿正是多雨的季节,往来客商都少,有时一天见不到一个,哎,生意不好做。不过倒还真有个蹊跷事,”

他见几个人都在注意倾听,兴致更高,压低了声音说:“两日前,有三个人打这儿路过,我瞧着不是普通人,都是练家子。在这住了一晚,打听去川县的路好不好走,还得几日。我套问了半天,几人嘴严,只说去川县做点小生意,没问出什么来。”

沈燕之三人立时互相对望了一眼,川县?这么巧,跟那两个冒雨赶路的汉子去往同一个地方。

大鹏问了一句:“三个人戴着同样的鹰头护腕吗?”

王掌柜略一回忆,摇摇头道:“没有,若有我一定有印象。”

沈燕之略一思索道:“川县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王掌柜一愣,想了想,“就是山脚下的一个小城,还算繁华,因是交通要道,附近几个州郡往淮京去都得路过那里,你们去蜀州也必打那经过。”

沈燕之正分析判断着这些信息,王掌柜突然又加了一句:“那里往来客商多,听说常有土匪在那拦路抢劫,在这儿住店的客商就有被劫过的,好在这些土匪只抢财不要命,客商好歹没伤了性命。”

又忙安慰沈燕之道:“沈公子不必担心,这些土匪只抢客商,奔的是金银物品,普通行人不劫的。”

沈燕之停了箸,点点头,他们知道的已经有两拨江湖人物奔往川县,不知道的尚不知有多少。他们肯定不是客商,那聚往一个有土匪的小城做什么?不同帮派联手是要对付何人?这事确实有点蹊跷。

他左手食指轻轻叩着桌子,凝眸思索,突然问道:“近期中原这一带有什么大事,或者重要人物往来出现么?”

王掌柜皱着眉回想,“也没什么大事啊,前阵子黄河泛滥,淹了几个地方,不过也算不得大事,年年如此。当时吵嚷着说朝廷要派大员来查视,还有说太子要亲来的,后来也不知如何。公子也知道,咱们雄英堂不涉朝堂事,这些信息各堂并不收集汇报的。”

沈燕之在那边凝神细思不提,这边大鹏和魏七听说有土匪,都是心里一紧,立时思索着如何护沈公子周全。魏七偷瞄了沈公子一眼,暗想,这个看起来斯文又好看的沈公子不知道能不能打?按说他是老堂主的亲传弟子,功夫应该不差。但话说回来,他们雄英堂是贩卖情报的组织,又不靠打打杀杀立足,堂众多是普通小百姓,会功夫的并不多。继而又有些疑惑,这沈公子真在边关征战了四年吗?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个会砍人的武夫啊。

魏七机械地吃着饭,全没发现自己的思绪跑题老远了。

番邦有密使来京,程家父子自是高度重视,几经商议,由世子程钧借兵马司巡捕盗贼、维护治安之便,广派人手在城门及城中严密排查可疑人等;由程铭派人严密监视乾王瑾王两府动向,因沈燕之的嘱咐,在瑾王府又多派了人手。

几人分析,番邦既是派重要人物进京,商议重要事宜,番王不可能亲自前来,而其他人又无法担此重任。那么前来的最合适人选便是番王的弟弟,即皇上新封的福郡王。

这福郡王是鲁哈王第二子,能征善战,跟程铭在边关多次交手,程铭知晓他的容貌,因而命人画了画像,交给兵马司人员,查访时暗中着重留意。

川县境内的官道从梁子岭的山坳里通过,两侧树木遮天蔽日,响晴天时也显得黑黢黢的,风一吹满山树木沙沙作响,令人头皮发紧。

沈燕之对这川县存了戒备,是以特意正午时赶到这里,没成想雨季天气说变就变,三人没走多久,天愈发阴沉,暴雨哗啦啦就下来了。虽然王掌柜给备了斗笠,可三人转眼就成了落汤鸡。路滑担心摔伤了马,大鹏望望两侧,指着树林叫道:“公子,没法儿走,先避一避吧。”

沈燕之点头,三人进到路边密林,拴了马,找了棵垂倒的朽木坐着等雨停。马轻轻颤抖着身体,三人耳边暴雨如注,透过树木依稀看到泥路被雨水冲刷着,一条条泥流飞速朝山下滚去。

过了不知多久,雨势稍微转弱,几人正思谋要不要动身,忽然前头雨里隐约传来一阵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及呼喝声,几个对视一眼,沈燕之轻轻一偏头,两人会意。三人没有牵马,悄悄向前方摸过去。

走了几十步,转过一个弯,豁然看到路上有两拨人,迎面而来的十余人骑着马,穿着官府护卫服饰,中间护着一辆马车。那马车虽已被淋得颇为狼狈,依然看得出十分华贵。另一拨数十人,各抄着家伙,黑布蒙面,背对着沈燕之几人,拦在那伙行路人前面。

三人心中同时叫道:这么巧,赶上土匪打劫了!

只见那行人中有一人在马上指着土匪叫骂:“官差你们也敢劫?活够了是不是?赶紧让开!”

匪群里一红衣人冷哼道:“劫的就是你们,让大爷好等。”也不废话,一挥手,一伙人一拥而上,双方立时缠斗在一起。

劫匪目标显然是马车里的人,不断向马车施展杀招,被护卫的人拼死拦下,险象环生。这打劫的个个身手了得,那侍卫亦个个都是好手,双方雨中一通恶战,各有死伤,雨声里不时传来呼喝和惨叫声。

土匪仗着人多,慢慢占了上风。大鹏突然用手肘碰了一下沈燕之,轻声道:“瞧,护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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