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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运财

奇谭录 夜霜寒 1701 2020-06-18 10:28

  

每个人的家里多少都会传下一些自己祖先先辈的故事,或者说总有人会记住自己,然后讲述给别人听,尽管在别人看来有的故事听起来实在是怪诞不经,但在亲历人来说,这一切都如昨日发生。

家父初中文化,祖父也只是扫盲班学过几天,然二人一手毛笔字却让我羡慕不已,虽算不得规范,但在这个社会上,这手毛笔字也算是一门手艺了,每逢婚丧过年,我那祖父便被人叫去,写上几个对子,在主人家吃一顿饭,换几根烟抽。时光荏苒,祖父身上已覆黄土,老一辈人亦共赴黄泉,也再没人让祖父写对子了,只是偶然提起,让人唏嘘。

过年时节, 亲戚串门,闲聊中无意间提到了一件事,这让我这个小辈感到好笑不已。

当年我祖父那一辈因战乱而颠沛流离,那时的祖父还只是个半大小子,为着一日三餐而苦恼不已,然而因缘际会下竟结识了杨虎城将军,没错,杨虎城,然后还被杨虎城将军收为义子。可能时间太长,杨家人已忘了我这义子一脉,或者这根本是一个笑话,反正如此长的时间我的祖父还有我从未再见杨家的后代,倒不是想凭借杨家余荫飞黄腾达,只是这故事也太让人感叹了。后来新中国建立,祖父多次想回到北京,只是当时已然成家,祖母想安定下来,故至死也未见北京一眼。可能祖父还想着那北京的家,也可能想着再见见杨家人,只是时光磨灭了太多,最后也成了一缕思念罢了。

后来,家人还说起过我那早已作古的祖太爷,也就是高祖,有名有姓,姓自不必多说,名为仕英,一介落魄书生,也考了个秀才,以教人识字念书过生活,读书写字便不用说,家中一个大箱子里还压着祖父的几本线装书,皆为手写,封皮内容也不过是《论语》《大学》,书已发黄,也被虫蛀,还为老鼠啃食,有的字迹也模糊不堪,依稀还看得出来当初主人用心保养灯下夜读的场景。

要说祖太爷,可谓是生在了一个动荡的时代,先是洋务运动,后有戊戌变法,接着便是八国联军辛亥革命,那时的京城用“苦”一个字说明下层人的生活也不为过,可能祖父依稀还能记得当初在老胡同嬉闹的场景,也怨不得他想再回去看看那个老院子了。

话说回来,我这祖太爷有一门手艺可是别的读书人没有的,那便是请小鬼的五子运财之法,算是道术一流,怎么得的倒是不甚清楚,只是听着家里人说起,这五子运财也只用过一次。

战乱一起,人民颠沛流离,很不幸,祖太爷也是其中一员,拉扯着曾祖四处流浪,曾有一次路过一户人家,那人家正办着丧事,贡品瓜果更是不用说,那时的祖太爷和曾祖已然是多日不食,饿的头晕眼花,本想着进去偷上一些以果己腹,只是祖太爷想起自己还是一名秀才,圣贤之徒,也只好折中,运起了五子运财之法。

一番准备后,祖太爷弄了几个小纸人,掐起手诀,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风吹来,只见那纸人摇摇晃晃站起,借着夜色向那大户人家奔去。那纸人也不算慢,少顷便归,祖太爷和曾祖狼吞虎咽的将吃食填进肚子里,再抬头,却见那纸人依旧站在原地,似有双眼似的直勾勾的盯着二人看。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我这祖父又不是道门中人,只算个半瓶子醋,后来虽不见纸人,却总觉着有人盯着他。

他们是说完了,可是我的心思却活络起来,许久之前,那时我不盈三岁,曾晚间向窗户外看过,然后便昏迷了十日,昏迷前,家人曾说“外面有鬼”,就算是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吓唬幼儿之语,可惜一语成谶,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一点记忆也没有,只换来了十日昏迷。在猫狐之说大行的山村里,发生什么也再正常不过,后来家里人请来一位婆婆,让把我放在米缸之中,十日便可,然后每年的这一天都要在灶台上和床头前摆上供品,十年便可了结。直到现在我也不知这婆婆是骗人还是真的有仙术,但是心里总归还是感谢她的。那十年可以说那一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第二天那些贡品便成了自己的零食,只是感觉第二天吃的却不如在贡品摆好钱偷吃的有味了。那十年几乎每过一段时间自己都会做一场噩梦,内容从未变过,但现在想来依旧心惊不已。

现在看来,小时候经历过的也可能也我那祖太爷有些关系,只是是真是假已经没人知道了,知道的,也就是这一篇故事而已,我只是一个故事的转述者,相信与否,还在意你们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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