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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京城戏院

奇谭录 夜霜寒 1949 2020-06-18 10:29

  

说起来,我还是个京城人士。

听家里人说,我的祖上,简单来说就是我爷爷,那可是一个牛人,一手毛笔字龙飞凤舞,在那个时候,认识字都是一个问题,能写这么一手毛笔字那更厉害。

我爷爷是逃荒过来的,兵荒马乱的,能活着就是不错,一路走一路停,听家里人说,中间还认识了一位民国时候的将军,被收为了义子,还给他取了个字,叫玉来,但是后来就失散了。

到了四十年代末,我爷爷想要带着我奶奶去京城,毕竟那才是他的家,不过后来我奶奶极力反对,因为她的家不在哪里,于是去京城的事儿也不了了之了。再然后,在一个山沟沟里有了我大爷二爷,有了我我姑我爸,还有了我五叔,中间还夭折了几个孩子,最后老两口也没再去京城转转,而是一起埋在了山沟里的那片黄土之中。

我奶奶也是一个牛人,平时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个在山里刨食的矮个的小老太太,但是精神头很好,就算是临走前的那天,自己还去打谷场喂驴,但是回去之后就一睡不起了。后来来吊唁的人很多,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人全都到了,而且混的都还不错,像是什么机关单位的,部队里当官的,还有自己家开企业的,总共八家,没错,八家,都是大家族,算上我奶奶这支,总共九家。

我那时候突然想到了以前在集市上有人给我奶奶算的命,金土鳖,一捧城墙土,守护万户人,生在土里长在土里,最后也回归到土里。想想她的一生,可不就是这样吗?没享过一天的富贵,却是一个最幸福的人。

我奶奶的名字我忘了,只知道她姓廉,排行老大。

扯远了扯远了,话说回来,我和小爷不是去猫岛嘛,行程问题交给了老杨,而得知我们路过京城,老杨也很兴奋,于是给我们安排了旅馆,顺便坐坐。

到了京城,老杨还有工作,小爷也不想去逛街,只有我出去转转,毕竟是第一次来嘛,好奇心还是有的。

说真的,对我来说之前的京城就是一个名字,我以为来到这里每个地方都应该是四合院,王府大街,要不就是故宫那样的建筑,人们穿的也必须是一水儿的唐装旗袍,因为广告里就是这样展示的,到了这儿我才发现,哦,我错了,原来这儿和我们那儿也差不多,只是一个大一个小,楼也没那么高,车没那么多,路没那么宽,人不像我们那儿那么少,而且还有不少的好玩意儿。

我喜欢老玩意儿,但是没钱收藏,但是依旧不妨碍我喜欢这些东西,倒不是说这些东西有多贵,能创造多少价值,而是我西黄上面的那种厚重感,看不见的厚重感。

不知不觉中,天暗下来了,但是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开始,所以我也不着急回去,继续转着,但是不知不觉间,人渐渐的少了,直到我看到了一个破败的戏台。

对,就是这个味儿。

上面各种藤蔓野草疯长,整个戏台也塌了一半,水泥墙上斑驳不堪,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最上方有一颗红漆涂成的红星。

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了,毕竟戏台这么大的地方为什么没人拆了它去建一个更好的东西,我想走,却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个唱戏的声音。

“披挂整齐飘凤翅。耀旌旗灿烂,也那云霞碧。。。”

这不用说,京剧《扈三娘》,小时候在爷爷收音机里听过,可是在这样一个废弃的戏台里多少有些不正常。

我想拔腿走,我想换谁谁都有这种想法,但是犯贱的是,我扭头又看了一眼剧场的舞台。场中只有一个人独舞,头戴红福巾,红帘红绒球,雉翎狐尾,身穿红女甲,红涤带,红裤红裙,足蹬红弓鞋木跷,端的是英姿飒爽,帅气非常,不过没有化妆,但是丝毫不影响其风采。

然后是一段舞剑,这是原来剧本上没有的,整个过程流利不拖泥带水,秀美中又透着一股杀气。

“风乎舞清影,郁郁乎如山。云散兮缥缈,梦醒兮愕然。”我点头说着。

对方听到后,翻身下台,持剑几步向我刺杀而来,而我的手中也不知道多会儿多了一把环首刀,我没办法退,只好拔刀堪堪将对方的剑挑飞击退,我也利用这个机会退了好几步。而这次我才是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你是女的?”我不禁问。说实话男旦很常见,尤其是这种需要武打的刀马旦,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对方是个女的,而且剑术不错(也可能是我剑术太差了,看不出好坏)。对方没说什么,笑了一下,又是一句唱词“君行且远行,莫能忘我,若走未复归,必带轮回,我要持剑披挂,定要杀你,杀你我心不变,随你回去。”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才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嘴里念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麻溜的回到了旅馆。

然而第二天,在收拾行李的时候,一根长长的雉翎静静地躺在我的行李箱中。

我扔了它。

旅途回来后,我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又在行李箱中看到了它(她)。

得,我被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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