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府 及科研学会知道吗？”

“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要瞒。”

“瞒？为什么，是不好的事还是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你要说。”

“签了协议书，我不能说。”

“协议书要你保守秘密。”

“是的。”

“如果你说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死亡。”

江若陷入沉思，打开记事细细琢磨。

将近一分钟的寂静。

“我的父母，江连秦和杜木婉，你和他们是哪一年认识的？”

大概需要计算，巫连启十秒钟后才回答：“1120年。”

“当时有一个孩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你看到了，给她递糖，是单纯出于善意吗？”

“不是。”

江若顿住，“你那时候想做什么？”

“拐走那个孩子。”

“用什么方法？”

“糖果。”

“为什么想拐走那个孩子？因为可爱？”

“可爱，我落魄，失意，”

“你的意思是，因为当时的你失意落魄，看到那个孩子便想用糖果拐回去？后来发现那个孩子的父母是江连秦和杜木婉，对吗？”

“对。”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你能确定那个孩子是我吗？通过什么方法辨认。”

巫连启脸上露出笑意：“眼睛，紫色的眼睛。”

江若忍不住问道：“你喜欢那个孩子？”

“喜欢。”

“后来，你和江连秦、杜木婉成为好友，对吗？”

“对。”

“出于什么原因，你愿意与他们交好？”

“紫色眼睛的孩子。”

什么？

江若震惊——竟然是因为自己？

“她后来离开了，1113年，对吗？”

“对。”

“但你还和江连秦、杜木婉保持友好关系，对吗。”

“对。”

“他们与实验室的建立有没有关系？”

“有。”

“1123年春末江连秦、杜木婉离世，1124年3月份你的实验室建立，这中间有联系吗？”

“有。”

“关于上一个问题，这里有三个选线，你选一下。一，并无直接联系；二，交换关系；三，你与不明人士进行了交易。”

——“第二条，还是第三条？”

“第三条。”

“你承认不明人士的存在？”

“承认。”

“他们是什么人？哪个种族？”

“我不能说。”

“境内人还是境外人？”

“境外人。”

“是第三帝国的人吗？”

“不是。”

江若紧张的吞咽，继续问下去：“你利用江连秦与杜木婉与不明人士进行了交易，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可以。”

“交易内容，是……用江连秦与杜木婉换取了这所实验室？我的猜测合理吗？”

“合理。”

“对方是什么人？”

“我不能说。”

“我换个方式提问，对方是不是斯诺庇星球的友星？”

巫连启沉默许久，“不是。”

“你害怕他们吗？”

“害怕。”

“害怕还和他们交易？”江若皱眉，“你与他们的第一次接触，是什么情况？”

“他们先找的我。”

“接触的理由是什么？”

“云之一族。”

“没听懂，说详细点。”

“他们在找云之一族的人，怀疑到了我。”

药性正在消退，巫连启有挣扎的迹象，江若抓紧时间提问。

“他们提过寻找云之一族的原因吗？”

“没有。”

“他们需要什么？”

“权珠、控灵石，族女。你别再问了……”

巫连启挣扎起来，但还扛不住药性。

“他们有什么特征，例如眼部特征，复眼，复眼是他们的特征，对不对？”

“我不知道……对……复眼……”

“你们如何联系？”

“不能说……”

“在哪里接头？庇东天域第六航道附近，对不对？”

“闭嘴，别再问了……”

巫连启突然用力挣扎，拒绝回答。

江若加快语速：“你们在庇东天域第六航道附近接头，他们的飞船是……”

“闭嘴！”

咣的一声巨响，巫连启抬手狠狠砸在桌面上，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门外待命的小阿姨迅速拉门查看，巫连启挣扎着导致桌椅摇摆，她一看便知生变，立刻眉梢凛冽，双目凌厉，喝问江若：“你做了什么！”同时连跑几步，伸手欲抓。

江若提起椅子朝对方砸过去，边后退边关闭录制，接着版面上连续轻点，拨付款单，以巫连启的名义将视频发送到公众频道，再抬首，小阿姨已然近身，抓住了自己。

“江小姐，你对巫先生做了什么？”小阿姨大声质问。

巫连启得了助力，使劲甩头，意图站立起来，口中叫道：“抓住她……关起来……”

小阿姨听得清楚，立刻唤人。“来人！将江小姐关起来！”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

江若自知人小力薄，时机易逝，刻不容缓！趁对方说话尚未戒备的空档，她迅速拔出腰后短刀，依着高椅的助力，飞跃而起，刀柄狠狠砸在其后颈处，令其倒下，接着抢步回房，掀起床板，搭箭上弦，旋即藏到门后，目光炯然地盯紧旋梯，心中计算分秒。

旋梯口出现两条大汉，江若立刻射击，正要大开“杀”戒，别墅内外倒地声此起彼伏，她长舒一口郁气，背上箭筒，折返欲擒住巫连启，却不知何时，江管家扶着巫连启站起来，在她眼前把巫连启藏在了身后。

“江小姐，你不能对他下杀手。”

“让开，别挡我的道！”江若横眉冷竖，箭矢对准管家然江管家并未让开。江若银牙一咬，回手换箭，松弦，箭头直奔对方左臂。意外的是，“砰”的一声，对面出现一堵水青色能量盾，将迷醉箭弹掉。江若顿时又惊又怒。江管家冲她微微一笑，手一拂，带着巫连启安全撤离。江若无法，收弓跑进巫连启的书房，启动电脑程序，联机向实验室发出一道指令，接着折返房间拎出行李背包，往门口跑。

整个巫宅此刻死一般的安静，楼梯间、庭院、花园，都躺着被迷晕的巫宅人。

——好，你做的很好。

江若站在中庭深呼吸一口气。

——巫连启被救走也没关系，只要实验室被曝光，把他绳之以法是早晚的事。

——对，不要慌。

她强行理清纷乱的头绪，决定立刻离开琉牙镜城。

山顶电光雷动，绽放出绝艳火光，一瞬间，地动山摇。

江若难以置信地回望山头，亲眼看着实验室所在之处升起一团耀眼的火球，一个不稳，踉跄地跌倒在地。

“轰隆隆隆隆……”巨声响彻寰宇，经久不绝。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大地震荡，江若十分慌张，那日实验室里，她分明只在一处地方放置了薄芯针，怎能造出如此声势？

“比及！走了！”

远方持续传来轰鸣，江若扶住花坛，忍了忍，冒险掉头取下一张巫连启的照片一并带走。

实验室被炸毁，仇人尚还活着，今日之事已然失败。

——巫连启当真命大！若无江管家……若无……

江若紧咬下唇，推窗往后花园逃遁。

江管家赫然站立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