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恶灵、凶灵、怨灵，或者什么鬼的，是生物灵魂中罪恶的部分形成的……”男子继续说道，“你身上带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把它们都吸引过来了。”
“我？”白夜回想了一下，“我身上的东西，不都是你给的吗？”
“嗯？你还好意思说？”男子嘲讽道。
“对了，那个老头用的闪闪发光的东西……”
“呵呵……是御鬼印……不过是假的”
“那是什么？”白夜习惯了神秘男子的语言方式，很快就被吊起了好奇心……“你别喘大气行不……”白夜看神秘男子在那转手中的折扇，一副爱讲不讲的样子，不禁催促道。
“好吧！你别急嘛！做神棍说话不喘大气怎么做得好呢？……现在是科普时间！”男子继续说道“你想想看，如果你拿着王印通知全天下你是王，结果等他们聚集过来的时候发现你拿着的王印是劣质到不能再劣质的假货，你会怎么样……”
“被群起而攻之……”白夜似乎明白了。
“很聪明，这个御鬼印是假的，而且假得很离谱，但它放出的光芒却跟真的一样，而且，遍布千里！所以……”
“所以我最近好像挺倒霉就是它们干的？”白夜环顾四周问道。
“哈！你才发现啊……你要是个凡人，不知道要原地暴毙多少次了，现在坟头草都老高了应该……不过你是不死不灭的魔……”男子突然话锋一转：“它们顶多只能对你恶作剧一下。”
“是了！光是那块掉下来的瓦片，砸在普通人头上几乎是可以一击毙命的！”白夜突然想起老头放大招的时候立即发生的事，紧接着询问道：“那那个老头……”
“哈哈哈……一个凡人敢在恶鬼群里亮出假的御鬼印，不是嫌命长吗？”
“那这个印怎么去掉……”白夜问。
“为什么要去掉……”
白夜：“……”
“鬼王拿着御鬼印和不拿御鬼印，不都是鬼王吗？只是鬼王把御鬼印给谁，就相当于把权力借给谁而已，最终驱使恶鬼的并不是御鬼印，而是鬼王……你这都不懂？”
“所以？……”
“所以你只要能威胁到它们，真的假的有什么区别，就算是假的，也可以因为你而变成真的……”
“你刚才就是让我能看的见它们？”白夜疑问，“可是看得见也没用，所以？……”
“没错……破妄能让你看见的隐藏的存在，破妄之下，魑魅魍魉，妖魔邪神，欲望罪孽！皆无处匿藏！而净魂……”男子突然用手挡住嘴巴，小声地说道：“偷偷告诉你吧，净魂这招是我独创的噢……”然后得意的清清嗓子接着说道：“净魂所到之处，妖邪退散，罪孽溟灭！”
白夜：“……”
“说人话就是可以让你把罪孽切掉……”
“切掉？”
“没错，但是仅授权予你……准确的说是你的身体或者这套衣服，你要是拿着剑砍是没用的……”
“这样啊……那切掉的罪孽哪里去了？”
“到我这来啦！”男子拿起系在腰间的一座小塔指了指说道。
“塔？”
“嘿嘿，世间之罪孽者，纵使天涯海角，亦无处可逃……”男子摇摇手中的塔，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那我最终也会到你那里去吗？”白夜面无表情地说道。
“谁知道呢？至少我刚才砍了你一刀，好像什么都没砍掉……”男子失望的摇了摇头……
白夜突然露出明白了似的轻笑，“既然如此，那我尽量晚点去你那……”白夜……还不知道神秘男子的塔有多恐怖……“现在先救人吧……”白夜错开身形。
“诶，你别误会了，我可没说我要救她……”男子看见白夜的举动，摇摇手中的折扇说道。
“嗯……？”白夜皱了皱眉头……
“救人当然是你自己去救了，我动手的话，可能你先人都要从土里爬出来了”男子故作神秘的说道；“告诉你个小秘密哦，人体的唾液是含有抗体的哦……”
“嗯……？抗体？”白夜疑惑。
“就是救命的东西，哎，没文化真可怕……你真该出去走一走了！在这落后的国家待久了，你的智慧都会迟钝的！信我一句！有空出去外面的广大天地看一看！你才能发现自己有多蠢……反正你只要知道你的唾液可以救她就是了……”
“额……”白夜嘴角一抽，他发现神秘男子说的话，内容有八成都在喷人，这还是保守估计……“怎么救……不会是喂给她吃吧……”
“答对了……”
“总觉得好恶心……”
“爱救不救……”
白夜咬咬牙，“你不走的话我怎么救……”白夜转身看着男子。
“哟，还害羞啊！虽然是个幼女……但你别把我当人，随便做吧……”男子坏笑着说。
“你把时间暂停了……”白夜轻蔑的瞟了男子一眼，不知为何自己能听懂他说的话，有点猥琐的意思，肯定是被他搞的鬼……白夜心想。
“哈！这样啊！”男子一挥手，时间继续流动，周围那些黑漆漆的黑雾恢复行动后，瞬时如同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四处窜逃，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
掀起一半的草席随着时间流动再次盖下，却被白夜的手接住，再次掀开……这次白夜看到了完整的情况，是那名贵妇人，桥洞下施舍粮食的贵妇人……和她的女儿……显然贵妇人已经凉透了，白夜只摸到了冰冷的尸体，她身上满是黑色的斑点。
小女孩身上也出现了不少黑色的斑点，但是刚才抓着自己的脚的人正是这个小女孩，这足以证明她还活着。
发热……白夜在触碰到女孩的时候能感觉到她正在发烧，很严重！白夜将她抱起，用手指沾了些唾沫，往她嘴里送……
“喂喂，你这样是救不了她的，你也太看不起黑死病了吧……还是说你这个恶趣味大叔做事之前喜欢先润滑一下？”男子在一旁嬉笑的打岔。
“那你说要怎么样……”白夜有些生气，活了30年白夜也是能听出男子说的话里含着的奇怪意思的。
“直接用嘴啊……唾液这种东西当然是越新鲜越好了”
“认真的……？”白夜疑问。
“不然你也可以替她收尸啊……”男子依旧嬉皮笑脸。
夜色黑漆漆的，女孩脏兮兮的，要不是白夜有着不会忘记任何记忆的能力，都快认不出她了。
果断，只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白夜，或者再加一个粗糙……
白夜抱起女孩，然后……接上女孩的唇，或者不叫X，只是单纯的贴上去，然后用舌头撬开她紧锁的牙关，历经千难万难最后还被她咬了一下，高烧中的女孩痛苦得牙关紧锁……
索性最后还是被白夜撬开了一点缝隙，但是白夜的舌头被紧紧地咬着……顾不得舌尖上传来的疼痛，白夜努力地去将自己的唾液输送过去，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很干……
他也不知多久没喝水了，因为不会感觉到渴所以也没在意……此刻嘴里竟是没什么唾液……
“喂！你个铁渣男，身体动，心不动吗？用你的脑子！精神力，精神力！”男子在一旁叫嚷着。
白夜被男子这么一说，感觉一股气血上涌，是……害羞的感觉。
“但是精神力……”白夜没法开口询问，他从没问过精神力怎么用，男子也没主动说过……舌头被咬着，白夜只好闭上眼睛，自己去感受……
舌头、两腮、唾液腺……
白夜控制自己开始分泌口水，顺着舌头往女孩嘴里送去。
“对就是这样，再多，还不够……还要很多，你加把劲啊！不然要凉了”男子在一旁开启话痨模式疯狂骚扰白夜。“喂喂喂……你都把人家灌饱了，都溢出来了……喂你停下啊……”
在男子的疯狂骚扰之下，白夜面无表情的抽出被咬得剧痛的舌头，瞥了一眼神秘男子……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屏蔽害羞的感觉……
“你看我干嘛？我又不喜欢男的”神秘男子继续话痨模式。
白夜：“……”
不灭的坏处之一就是不会麻木……现在白夜的舌尖还感觉隐隐作痛，毕竟舌头是身上最敏感的器官之一……
只见白夜怀中的女孩咳嗽了一声，咳出了不少透明的晶状液体……晶莹的液体顺着女孩的嘴角流下……“都跟你说了停下，你把快她都灌成腊肠了，多浪费啊！这都是救命的良药啊……”
白夜无语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由于太过于专注精神力的运用，导致……其实刚开始还是唾液分泌不足的状态，再加上男子不断催赶，白夜自己也很此焦急，但突然好像领悟到了什么，那种奇妙的感觉，自己突然可以控制唾液不断的分泌，简直就跟泉水一样……这应该就是男子说的强大的精神力控制了吧！白夜暗自心想。
“喂！你偷偷告诉我，什么感觉……”男子在白夜愣神的时候凑到他身边问道“我保证不跟别人讲……”
“没什么感觉……”白夜反应过来后冷冷的回答，确实没什么感觉……若是非要说白夜有什么感觉！那也是疼！还有被人嘲讽时产生的害羞……
“也对，永生者是不需要繁殖的……”男子轻笑地说道“不过生物本能可以消除，但你的心里真的没什么感觉吗？”
白夜很无奈的反驳道：“你能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有什么感觉？你还是个人？”
“哈？我确实不是人……”男子笑着回答，丝毫不在意白夜的反怼：“坦白说，我不是人，没感觉……但你是人啊……肯定有感觉吧，快告诉我……”男子不断调笑白夜。
面对男子诡异的笑脸，白夜无奈地回答“有……”
“噢？”男子眼前一亮，“你很烦……”白夜说道。
“还有呢？还有呢？”男子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白夜无奈：“救人……的喜悦……好像成就感什么的……没了。”
“这就没了？真没意思……”男子失望的摇摇头，“我走了，那些家伙就交给你了。”看到白夜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不少，男子也暂时安心了……
“等等！还有个问题！”白夜突然喊道……
“啊？……行吧……你问……”男子无奈的摊开折扇，撇了撇嘴……刹那间斗转星移，二人已然是到了永恒领域……
白夜看了一眼满天星辰，惊呆了一下，又环顾了四周，最后看了看脚下……脚踏星空的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小亮点，数之不尽……震惊之余，男子打断道：“倒底问不问了……”白夜这才反应过来：“那……那个……你说……那些恶灵为什么那么怕你……”
“哈？怕我？”男子笑了笑：“不要误会了！它们连怕我的资格都没有……它们只是遵循本能逃窜而已！只要我在这！我不想被看到！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我！况且世上垃圾这么多！就那点垃圾还没资格让我出手……”男子说的话很是张狂！但是白夜能理解！时间……拥有能够轻易控制时间的力量……那是多么恐怖……
白夜：“那……我……算不算垃圾？或者……我跟它们有什么差别？”白夜试探着问道。
“对我来说是没差别！”男子摇着折扇说道，“不过……你们自己去比的话……没法比……你是有形的，它们是无形的，你们都不属于同一界”
“是嘛……我还以为魔和鬼有关系呢……”白夜表情暗淡了一下。
男子立刻会意了白夜的意思：“谁跟你说你是魔了”男子打开折扇：“你只是个人！就算要说是魔，也是人魔……跟鬼，和恶魔不一样……”
“是人吗？”白夜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女孩……“我还是个人？”
“当然是了……如果你把手里的小女孩放下的话！估摸着还算是个人吧！”男子笑着将打开的折扇用两根手指夹住转了起来：“你除了不死不灭之外，有什么非人特征吗？”
“我……”白夜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子看了一眼白夜：“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不过我声明！不灭，从来都没有给你力量过！你只是不会受伤，所以可以去肆无忌惮地使出超越身体极限的力量而已！你的力量其实还是个普通人！”
白夜感觉自己好像快懂了，可是还差那么一点，疑惑地看着男子。
看到白夜迫切的眼光，男子继续答疑：“这么跟你说吧，正常人的力量是10，那么最多用到6就会疼痛了，再继续用的话就会受伤……而你，力量同样是10，但是你用到100000000都不会受伤！懂吗？”
“也就是说，我还是个人……”
“当然，如果你放开手里的女孩的话……”
白夜迫切的看着男子，他依稀的记得，男子好像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魔，但是那段记忆很模糊……
“不过你也可以是魔啊！杀人者为魔，救人者为神，人则处两者之间！总体上来说，善恶平衡！”
“我还有选择的权利……”白夜喃喃道。
“当然！如果将三界命名为‘色界’、‘无色界’、‘欲界’的话，你还是在‘色界’的。”
“三界？”
“喂！你不是说一个问题吗？”
白夜：“……”
“怎么说呢……每个大世界都是由三个重叠的世界组成的！大致就是天地人，也有的叫人神魔……什么的!‘色界’、‘无色界’、‘欲界’就是一种叫法，就是分作三界，怎么个叫法看个人咯……”男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的跟白夜科普起来了，毕竟能继续调动白夜的情绪是一件好事……
“那人就是在‘色界’，神在‘无色界’，魔在‘欲界’？”白夜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没错！恶鬼跟人是同一个大世界内处于不同界的东西！算是无形之物……你没办法直接攻击恶鬼！当然，那些东西也无法直接攻击你！但是……它们可以通过在另一界的动作，影响到人界……利用你的世界的东西对你造成伤害……同理，驱魔人也可以反过来对恶鬼造成伤害……”
白夜：“驱魔人？”
“没错……驱魔人……大多是一些借用神明力量的人类，当然也有其他例外，太多了！我不想说！”男子似乎说累了，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杯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神明的力量？”白夜还是一团浆糊，越搅越乱，尽管他已经开了智慧……
“哎……这些东西靠你的脑子的话可能世界灭亡了都理不清楚……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 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男子随手丢了茶杯，茶杯飞出……然后凭空消失……
“这个世界里的力量嘛……大致分为两个方向！生和灭！掌握生方向的力量称为神明！掌握灭方向的力量称为魔鬼，恶魔……什么的！名称一样各叫各的！一般情况下是这样！但世界这么大！例外多的是！”
“那我呢？不灭是什么？”白夜惊讶……世界之大！
同时心中又升起无数疑惑……
“不灭就是最高级的‘灭’”男子解释道。
“怎么说？”
“你不灭，是不是万物皆灭？”男子反问。
“也是……”白夜感觉自己的思维方式被打开了一道大门！原来世间万物都是相互对比的！
“不过你的不灭有问题……”男子补充到。
“有问题？”
“人家的不灭是修来的，你的不灭是捡来的，虽然你有不灭的意志可以承受得起，但你的精神领域的其他方面承受不起不灭！”男子说道……
“是嘛……”白夜的反应出奇的冷淡：“就是说，我承载了不属于我的东西了？”
“你误会了……”男子摇了摇折扇：“我的意思是说，人家修灭道，修了几千几万年，有概率修成不灭，期间是一个不断适应的过程，而你直接就获得不灭，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况且，一个大世界，只能够存在一个‘不灭’！一旦出现第一个‘不灭’，其他人再怎么样都只能做到‘伪不灭’”男子解释道，而后面其实还有半句话没讲出来：“如果你不能适应，那就要归还不灭……和你的生命……”
“伪不灭？”白夜疑惑，“那我不懂……给我不灭？是要干嘛？为什么要给我？”白夜问出了一切问题的根源……理由？原因？白夜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理由！”男子合上折扇，又说：“非要有个理由的话，可能是……有个谁在等你去救吧……你可以这样想”男子说着，语气平静了下了，略带死气沉沉的感觉……
不灭之力，是唯一可以承受时空倒流的力量……
“这样啊……”白夜不知该说什么……“救谁？”
“这大世界的另一大绝望的载体，‘彼岸花’”男子没有犹豫，向白夜解释道：“当然，你现在是一点用没有，虽然有句话说得好：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但是你已经太久没动了，就算是把利剑，也已经锈掉了，需要好好磨磨……”
“是嘛……”白夜突然感觉很惭愧……
“不过我可以等，彼岸花也可以等，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数十年磨一剑！”
“我能再问一句吗？”白夜迫切的看着神秘男子。
“你平时也没少客气吧！”男子没好气的说道，“问！”
“彼岸花……是谁？”白夜觉得彼岸花可能跟男子有关……每次提到‘绝望载体’、‘彼岸花’男子的神情都不对。
“彼岸花啊……”果然，男子叹了口气……“可能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吧……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魔物”男子顿了一下：“彼岸花，花开千年，花落千年……千年之后，闻者永堕……她是被作为永生者创造出来的，世界上第一个因为心灵纯净，一出生就被永生之光祝福的人，纯真无邪的人，即使千万年为奴，心灵依旧纯洁不变……但是有人试图去救她，成功了……千年，听说过三生三世情缘誓吗？就是天道为了她和救她的而产生出来的。”
白夜：“……”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三生三世情缘誓没能成功，天道震怒灭了一界……”男子伸出一根手指……
“但又有什么用，绝望的载体彼岸花诞生了……可能是因为她是天地间最惨的人吧……天道都没能舍得灭掉它，任由它蚕食世界……”
“她……跟你……是不是有关系……”白夜试探着问道，尽管气氛明显不对，但是白夜就是这么铁憨憨……
“没错，不过并没有太大关系……我曾经试着去灭掉它，失败了……不过吃了它一点记忆……”神秘男子罕见的没有在说话的时候摆弄折扇……“说实话，不怎么好受，纵然是大千世界罪孽之人的记忆合起来，也比不了……找不到形容词……”
男子说着突然一笑：“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要不我们谈谈开天辟地的问题吧……”
……
就算白夜头甚铁，此刻也知道不能继续问了……
……
斗转星移……白夜恍惚间已是回到了原地，带着淡淡的伤感和满肚子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