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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官弱吏强

浪迹天涯 闲云孤鹤 3738 2020-06-18 13:22

  

随州最高长官为知州,下有通判,在往下还有孔目官、勾押官、开拆官、押司官,粮料官等等,吏人之类就更庞大了,许知州是个空降大员,进士出身,一心只读圣贤书,旁事陌不关心,地方政事也交给低下官吏分摊。

当了几年大宋公差,楚云多少也理清这复杂错乱组织结构,随州就像个地级市,许知州就像个京派部级中央干部,职务市委书记,市长,兼地方军区司令,而通判相当于纪委书记,有监察书记职权,而下面又有更多处级,科级干部,而楚云也弄懂了,他根本不列入官员之类,而属于吏之类,连科级都算不上,如果非要按职务套的话,仅多算个股级小官,而他的上司陈县尉,则可算正科级干部了。

地方官一般每三年满任便调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有不满三年即已离任。有些地方官自诩清高,不愿关心政务,甚至嘲笑那些勤政者。“今之世,有勤于吏事者,反以鄙俗目之”。而整日诗酒游宴,自谓风流娴雅。

而许知州就是其中之一。

一地财税征敛任务,地方官自然将这些日益复杂的征敛任务交给吏人,而胥吏实行召募制后,没有任期,吏人长期在当地从事相同的公务,对各种帐籍簿书很熟悉,熟谙县政利弊的专业化胥吏长期连任,他们或相互引荐,或父兄继任,长期把持一方,使初来乍到的地方官不得不依靠他们,容忍他们的专权,而他们本身又没有什么报酬,也只能够利用手中的权力作弊,获取生活收入,一旦有罪也得留用,没人可以取代他。

同时,地方官自身的额外开支,也需要靠这些吏人,征收额定常赋之外,还需筹措给上级,随州公吏也同其它地方一样,吏人权势扩大,甚至把持县州权,形成官弱吏强的局面。

目睹随州官场现象,吏人之间相互勾结,结党营私,楚云身为吏人一员,自也不免参与其中,维护自身利益,凭着他拥有的前世经验,见解,很快就在底层吏人间脱颖而出,也成了吏人领军人物。

靠着出了几个小点子,增加了几项创收来源,随州上层官员口袋又添加进项,按他本人八分做人二分做事原则,处人处事,很多官与吏的事,也常常需他去沟通,渐渐地他楚云一名也进入官员视野之中,被称其伶俐。

要维持财源稳定,自相应增加人手,而人手增加了,而府衙房子就显得不够,于是楚云自请搬,不需上面出一文钱,他完全自负,并游说上层支持,而报告交上去,许知州询问之后,没从他俸银支出一文。许知州就懒得管,懒得问,其中每年还有他一份孝敬,他更是默认,只要仕子不抗议闹事,他就置之不理。

能分离出来,独立一处,楚云自是高兴,内心来说他才不想窝在府衙,成天受那些官员颐指气使,尽干些当孙子的事。

有了地盘,手中也有人了,也有了与官员抗争小资本,吏人之间熟悉各种帐籍簿书,熟谙县政利弊,空子自然可钻,没政策,楚云也能根据吏人提供思路,结合后世经验变出政策来,开始放手操作,五花八门,整合出许多小部门,比如治安所,城管队,卫生监察队,消防队……琳琅满目挂了十多块牌子,只要他想得起,就安一块牌子,人员角色也随时变换职责,刚收缴街道卫生清洁费,转过身又来收取治安费,反是沾点边的都有名目众多各种费。

人有了点实权,找他走后门的源源不绝,能安置的楚云都尽可能安排,谁家没三两个亲戚,也不乏领导层的三亲六戚,能交好上司们分担后顾之忧,也能减少以后束缚。添人对楚云来说只不过顺手之举,全都纳入治安所,超编也无所谓,临时工嘛,反正这时代工钱低,就是不给钱也有人干。

而官员家眷,有一个算一个,治安所挂个名,人想来上班,随意,不打考勤,工资照拿。年终还有福利。人缘是结下了,官员间对他是上下一片赞誉声,夸会做事会做人。

有投入就有回报,投桃报李,很多无人理睬问津的小事也划拨他管理,有了名目,就有可操作空间,堂而皇之征敛。新一轮扩编又开始了,而他的待遇也享受从八品,升了一级。就为了借他的手诈起更多的油水。

现在他这个职位也变成炙手可热。人也水涨船高,随着地位上升,接触面更广,常周旋于商人之间,成立各种行业商会,促进商会发展,为商业寻找商机,赚取利益,随州商业也出现蓬勃,欣欣向荣景态。

商品经济带动市场经济发展,楚云起着杠杆作用,可在这讲究唯有读书高的时代,农业是国之根本,商业得不重视,商人地位也得不到保障,很多事楚云也做不成,也不敢做,理想只能束之高阁。

征收来的各种银子,众人都虎视眈眈盯着,谁都眼红,想分一杯羹,为免让人惦记,除私下截流一部份外,全随州城官员都有份,按官职大小划份,从许知州到吏人,每月分红发放,才一举平息了暗流。

跟在慢吞吞牛车后。楚云心中对陈县尉一片怨言,大为不爽,平时可没孝敬少,份子钱都把他算在处级一类,这种场面面子也不给他一分,当着下属之面,赶朝一边,又不是希罕那顿饭,可好歹面子也要留一点。

抬头望着城门方向,这种走法,不知何时走到,还要忍受这酷热高温,早失去耐心的楚云,把何东春喊过来,交待安置之事,当即走到牛车前向欧阳夫人告罪一声,说欲前往宿地督促检察布置,先行开溜了。

路过太白酒楼,听着里面隐隐高歌声,楚云越听越怒,啐了一痰,骂了二句而过。

客栈转了一圈,吃饭还有一会,楚云柜台抽了本手抄本,捏着准备回后屋看一段,等候开饭,书没翻几页可老是走神,楚云丢下书闭上眼,慢慢疏理脑袋,好象就为这新任推官之事心烦,想着今后该如何打好关系,突然想到一点,既然正面不好巴结,老子就专攻夫人路线,一拍脑壳,嘿嘿一笑,吩咐小六打包一些熟食,他要到欧阳大人新家去。

“领导的要求就是我的追求;领导的脾气就是我的福气;领导的鼓励就是我的动力;领导的想法就是我的做法;领导的酒量就是我的胆量;领导的表情就是我的心情;领导的嗜好就是我的爱好;领导的意向就是我的方向。领导的小蜜就是我的秘密;领导的情人就是就是我的亲人……”

“后面这两条,你们就不用领会了,总之…”

正大谈他的领导论的楚云,只见李二娃门也不敲,大大咧咧就进来,也没看正在开会的楚云脸有点黑,说道欧阳大人请楚大人过去一趟。

左右没找到茶杯之类东西,楚云太想咂在李二娃头上,让他涨点教训,进门敲门,喊报告怎老忘。

看见大人黑脸那样子,李二娃也总算有所醒悟,二话不说,急忙拔腿就溜。

东西没找到,人也跑了,楚云扫了一圈会议几人,这会也开不成了。

一听散会,范杨,何东春几个一脸如释重负,有多快就走多快。

人走光,楚云又坐了一会,心想这欧阳晔刚上任,就先来找他,不知有何事?反思这久以来的事,以及政务上是否有出格之事,感觉没纰漏之处,才出了院子,走上街道,另一条街道就是府衙。

府衙内,所碰之人,楚云都借故聊几句,话语都问起最近新来的欧阳推官有何动向,都不知有何动向,楚云边思考边顺着回廓往以前孙推官屋走去。

前孙推官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楚云心想府衙怎么搞的,也不安排个人来,这种小事也不应该忘记吧,这些当领导的怎么还喜欢玩这些小九九,楚云脑门想着,推门而进,欧阳推官正埋首卷宗之中。

“下官拜见欧阳大人。”

“哦,是楚都头啊,”欧阳晔抬举头一看是本府楚捕快,放下案宗,站起身从案台前走出。

来,这边坐。”欧阳晔热诚引着楚云坐下,伸手拿起茶筒,才发觉里面已没茶叶,不由尬然一笑。

“不用,不用,下官刚饮过,不渴。”楚云双手连忙比划,心中鄙视那些人肚量,同僚之间也要搞点动作,彰显权益。

欧阳晔也不为然,拉开话说道,“听贱内言道,那日多蒙楚大人援手,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懂啥,全靠楚大人妥善安置,省却贱内诸多烦琐,贱内为表示谢意,设顿家饭,敬请赏光…”

“份内之事,何足挂齿”楚云也客套几句,心中想着,总不会为这点破事把他找来吧?果然欧阳晔只是客气几句,话头一转,一脸严肃开始谈起公务。

“据几位大人赞之,楚大人精明干炼,治理一事彼有心得。几日之间耳闻目睹,雄于实事。阅近年违法乱纪卷宗,较诸多县府优良。楚大人功不可末,治安有方,相对而言,本推官担子就轻松许多……

“承蒙抬爱,这是下官职责所在,不敢领功。”

近日本官欲到各地巡查,烦请楚大人调派几人随同。另还请楚大人,把陈年积累的案件也一并送过来……”

“卑职会尽力协助大人。”楚云答道。

公事说完,楚云见没其它说的,而欧阳晔眼神瞟向案桌,站起身告辞。“如无它事,下官就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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