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城墙之上，统帅徐公明看着远方的妖族有些忧虑。
虽然往年妖族都会来入侵，但最近十年仿佛像是走形式一般。
最近妖族也没有听说什么大的动荡，妖族百族也不需要通过人族消耗过剩人口。
“徐帅，联系上西北的斥候军侯了，他们已经探明妖族数量为往年两倍。此外……他希望能把他儿子接回去。”
看着面前的传令官，徐公明不由得一愣。
“儿子？”
传令官早知有此一问，交给他一份名录。
“原来是跳下城墙的那小子啊……”
徐公明抚着眉头有些为难。
这城门是万万不能开的，人肯定是要救的，而且要全部救回来。
“徐帅，您看……”
传令官有些犹豫，他知道这位统帅爱兵如子，但此时的情况根本分不出心来救他们。
徐公明看着他笑了笑。
“舒达啊！我记得姑臧王说过一句话‘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他目视着前方的旷野，那里妖族攒动。
他记得那个军侯的资料，入伍二十一年。命够大，实力虽然不强但也不算弱，只能说天赋不算太出众。但他能混上军侯的职位完全是靠杀出来的，连徐公明自己都不敢保证换做是自己能做到。
“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带来些惊喜呢。”
战争仍在继续，这虽然只一道开胃菜，但若是不提防也能会吃上大亏。
盘龙关是一座要塞没有住民，倒是方便了管理。
虽然地底下有牢固的阵法，妖族无法突破但还是要小心巡视。
“等等……”
石乾抓住了那一丝灵光。
但是这个猜想他完全不敢去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要塞固然坚不可摧，但其他地方未必……”
妖族百族，必有善掘者。
以妖族之力，十年挖通一条山脉又有何难？
这一点徐公明也想到了，而且想到的时间更早。
为此他果断放弃了营救斥候们的打算，他准备直接结束这场战斗。
他从城墙之上飞起，行走在空中如履平地。
“上善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徐公明终究还是走了小道……”
举世皆敌，草木为兵。
“兵者，以武为植，以文为种。武为表，文为里。”
顷刻之间，所有妖族相互厮杀起来，连近在咫尺的石磊他们都直接无视了。
徐公明以兵道入圣，只需他一人便可敌一军。
不到一炷香时间，八万妖族尽数覆灭，只剩最后一只妖族伤痕累累苟延残喘。
石乾愕然地看着遍地的妖族尸体，天空中那个身影映入了他的心底。
这就是圣人之力吗？
突然间，他看到徐公明身后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一只手从中探出，在这条手臂之上十数道铭文交织而成的各色圆环不停旋转颤动着，圆环周围的虚空一道道黑色的裂缝不断生出又愈合。
“小心！”
异口同声，所有看到的人都发声提醒，但徐公明更早就已经发现了，可是他完全躲不开。
就像周围的世界都在把他推向那只手一般。
“三少爷，你果然还没死！”
人未至，声先到。
一柄三尺湖笔凭空而出，挡在了手臂的面前。
徐公明感觉浑身一松，差点虚脱从天上掉下去。
“你先退下去，去清理掉后方潜入的妖族。”
一个年轻人，黑袍黑发，声音轻佻但却让人莫名地信服，他手持着毛笔正与那手臂相对抗着。
“冥林！”
一道如同来自九幽冥狱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这声音包含着憎恨。
他憎恨的不止是眼前的冥林，还有那些选择反抗的人。
“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冥林对三少爷的语气仿佛浑然未觉，语气仿佛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友攀谈。
“……”
三少爷没有说话，只是从裂缝中走了出来。
他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一阵头皮发麻。
稀疏的头发散乱地搭在皮包骨的头颅上，大量的怨魂不断钻出他的身体，尖啸着又被拉了回去。
他浑身溃烂流脓，浑身散发着死气，肉眼可见一根根红毛不断生长却又被什么压制着又化为飞灰。
是青铜棺？
他的背上背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不知什么材料打造的锁链将它牢牢绑在了三少爷身上。
他看着青铜棺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爱怜，但此时的景象却只会让人感觉阵阵作呕。
“我记得你曾经是用贱的，一代剑神三少爷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冥林看着面前三少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中有种莫名的滋味。
五白最耀眼的那个时代冥林还是个孩子，看着他们被人尊崇的模样，了解着他们的事迹，冥林发誓也要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然而并没有多久，作为五白最强者的三少爷居然率先背叛了战友，背叛了汉王朝投身到了妖族麾下。
而当时意劲风发的三少爷又如何能想到，当妖族无血可吸的时候也会将注意打到他的身上。
可是他明白得太晚了，他已经成了一条狗，被链子拴住的狗。
“想不到你也到了这个境界……”
三少爷看着他，眼中有了一丝缅怀。
他是否也曾怀念过那个时候？
应该是没有，这具身体已经腐朽，心也已经发臭。
“不像你，六百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依旧是三脚猫功夫没有一点进步。”
冥林手持毛笔，嫌弃地用手擦了擦和三少爷手掌接触的地方。
“你抢青铜棺的同时是否预料到东哥的晚年不详也会跟着转移到你身上？”
三少爷却也不再言语，身上的圆环迅速扩张镇压住这一方天地，他是想直接将冥林镇杀。
十八重力道层层叠叠，其中不乏百万年的妖族气息。
甫一出手，冥林便陷入了困境挣脱不得。
“你固然要强过现在的我，但我心中有气手中有笔，你就不拦不住我。”
挥毫引墨三两三，万里迷蒙一线天。得盼一日随风散，且留荐言向世间。
七言绝句随笔而出，仿佛一支巨笔挥下，沾染三两点墨描绘冰封千里的壮景。
漫天飞雪之中，只有寥寥数笔，虽着墨不多但传达的意境跃然纸上。
那是一种顽强不息的精神，即使有一日冰消雪融也要留下自己意志带领后人继续走上这条路。
这就是冥林的道，书写过去描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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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诗是我两年前写的，就不用劳烦大家去百度了（狗头）
ps2.冥林是我原本备选的笔名，取自楚辞《九叹·思古》“冥冥深林兮，树木郁郁。山参差以崭岩兮，阜杳杳以蔽日。”当时和南乔一起让老婆选，最后选的就不用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