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淬体
寒辰站在聚灵阵中间，打入在地表的文字散发出淡蓝色光芒；光芒笼罩的范围升起一圈光幕，单独分离出一小个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
空间内部，好像存在什么能够聚集灵力的东西，把附近天地间孕育的灵力牢牢吸附在这光幕范围之内。
就在灵力不停汇聚的同时，魁爷爷身上散发出层层灵力气息，把自身少许灵力注入到与外界隔绝的单独空间之中，用以增加聚灵珠内部的灵力密度。
身处聚灵阵中的寒辰，对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感受最为深刻。在这小小范围内，灵力的浓郁程度远远超过先前数十倍之多。甚至呼吸时能明显感觉到，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完成了这些，魁爷爷走到聚灵阵旁，单手抬向那分割空间的淡蓝光幕。右手食指轻点，一时间层层波浪荡漾开来。苍老的食指指尖处，淡绿色粉末状物体在接触光幕的刹那，溶解于聚灵阵中、不见了踪影。
淡绿色粉末是由一种叫天蚀草的植物研磨制成。是专门用来帮助天灵师淬炼体魄、固本培元、清除杂质的一种药物。
天蚀草药性渗透力很强，可以从体表穿透到身体内部。体质越差的人淬体效果越为明显，不过给使用者带来的痛苦也会更加强烈！
聚灵阵表面的波浪渐渐平缓。在波浪停止浮荡的时候，寒辰的表情变得难受起来。
一种由内向外的灼热感从五脏六腑中迸发，直指皮肤表面。同时，聚灵阵中原本温和的灵力变得异常狂暴、凝聚成无数空气墙，挤压着寒辰的身躯。
原本轻微的脏器灼热感随着时间推移开始变成灼烧，甚至是灼伤！寒辰的脸色也越发难看，整个五官都在因为忍受体内外的剧痛而扭曲变形，直至狰狞不堪也未停止下来！
黄色皮肤逐渐变成了娇艳欲滴的艳红，似乎只需要细微的按压，便会有鲜血从毛孔中喷射出来！那感觉，定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天灵师因为有本命斗灵增幅，力量、防御、速度各方面都要比你优秀太多。想要击败灵将，至少就要拥有与他们相同的体魄。要和他们一样的能打！一样的耐打!才会有战胜敌人的机会。”
魁爷爷的声音在寒辰耳边回荡。其实，目前寒辰已经不能再清晰分辨聚灵阵外的人具体在说些什么了，只能听到一点模糊的声音，知道有人在讲话罢了。
而魁爷爷显然不想给寒辰喘息的机会，他每一句话语里都包含着浑厚灵力，震慑着寒辰的精神识海，不让他因为剧痛而昏厥。
因为只有在天蚀草淬炼体魄后，立即吸取聚灵阵中暂存的浓郁灵力，才能把提升效果发挥到最佳！
寒辰大张着嘴巴，试图发出喊叫用以宣泄。但是现在的他，连这样最简单的本能都已经无法做到了。
意识在疼痛折磨中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起来。寒辰仿佛看到了姐姐和冷嫣儿…
天蚀草的药力对于寒辰来说实在是过于凶狠了些：他从小三餐不继、常常饱一顿饿一顿，大多数情况仅仅依靠路人施舍的变质食物充饥，体魄本来就极差，又怎能经得起天蚀草强大药力的侵蚀。
要知道个人体质越差，使用天蚀草需要承受的疼痛就越强！
眼看寒辰难以支撑，魁爷爷毫不留情的开口怒斥“你这个废物，身为一名先天残缺的天灵师，不过这样的疼痛就要放弃了吗？
强者之路岂有坦途！挺过来就是另外一片天地！想想自己未来的对手，想想那些需要你出手相助的朋友。如果你依然坚持不下去，我会丢给你一个破碗，早早讨饭去吧！”
魁爷爷的声音再一次在寒辰心灵深处响起，挑战着寒辰的底线、锤炼着着寒辰的意志。
“啊哦！我不要在做什么乞丐！”聚灵阵中的寒辰不在沉默，发出了低沉的吼叫，像是一头野兽从睡梦中醒来。
他渴望力量，不甘就此落幕，退出天灵师的舞台。尤其在冷嫣儿被强行掳走以后，他更是明白了力量的重要性。
一层血浆从寒辰泛红的皮肤上渗透出来。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走到了边缘、到达了极限，可他依然凭借着意志咬牙坚持。
“嘭”！没过多久，漫天红雾不知从何而来，几乎染红了聚灵阵内整个空间。
只需仔细观察不难发现，红雾是从寒辰体表每个毛孔喷发出的一层鲜血！
魁爷爷双眼闪过一丝怜悯，同时还有欣慰。寒辰多年以来因为食用霉变与不洁食物而积淀在躯体中的杂质和毒素，在药效和灵力的双重高压之下基本悉数排除。
绿色草地被逐渐飘落的血雾染成了红色，露出了寒辰经过天蚀草淬炼过后的强健肉体。
恰在此时，寒辰就像一块凤干海绵，异常饥渴的索取着储存在聚灵阵中的磅礴灵力，一直入定了五六个小时才睁开了眼睛。
他明显感觉灵力强度产生了飞跃般的提升。他现在应该具备更强大的力量，只是不确定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而已。
魁爷爷微笑着看着寒辰，骂道：“你小子最终还是熬了过来！如此这般，便为锻造一副完美体魄打下了坚实基础。不过别高兴得太早，天蚀草那样程度的痛苦，只是是刚刚开始罢了。”
“谢谢魁爷爷。”寒辰恭敬的说道。他并不是妄图只用五个苍白的字就回报了魁爷爷的恩惠，在他心里，这只是最基本的礼貌。
快爷爷摆了摆手：“你也不用忙着谢我，这是你承受天蚀草淬体后应得的成果。按照我的估算，你现在就算没有四星灵士的实力，也已经相当接近。”
听到此处，寒辰不免有些飘飘然，兴奋的说：“半天前还在一星灵力等级的门槛挣扎。现在已经接近四星灵力了吗？前后变化真是太快，虽然天灵师之路看似困难，一旦简单起来似乎也十分容易。”
魁爷爷听罢寒辰的话，摇了摇头：“臭小子，别想得那么美，是药三分毒。就算是固本培元的药物，也是有害的。借助外力成长起来的灵力，终究不属于自己。如果不善加处理，只怕在抵御天劫时，会成为令你身消玉陨的关键破绽！”
天灵师一途因正常人类妄图延长自身寿命、追求强大力量而兴起，实乃逆天改命！所以每跨越三个层级便会遭到天地反噬，降下天罚，凶险异常。
什么！寒辰听了爷爷的话心里一惊，自己的天灵师之路，莫非从开始就注定没有好结果？
虽然他仅仅是一名先天残缺的灵士，潜力有限。但是如果能在在未来前进的道路上多走出那么几步，意义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魁爷爷看着寒辰害怕的样子，阴险的笑了笑：“放心吧，不论是天蚀草还是聚灵阵我都小心把握了分寸，你只需勤加苦练、多多巩固便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需要切记，若非身处生死攸关之时刻，一定不要轻易服用任何灵药！否则，只会平白无故坑害了自己！”
说着，魁爷爷走到了寒辰面前，摊开掌心递过一枚戒指：“这是一枚小型空间戒指，里面有几套专门为你准备的衣物，向戒指注入灵力便可自由存取任何物品。”
戒指十分小巧，但看上去非常精致。一枚小型空间戒指是不少初入门庭的灵将都要争抢的东西。当然，那些拥有势力背景的富家公子不在此列。
寒辰刚想拒绝，就被魁爷爷劝说道：“算是我借给你先用着，日后我还要麻烦你为我办一件事。有了它会方便很多。”
对于现在的寒辰而言，确实没有什么比这枚戒指更为让他需要。寒辰不在矫情，顺手接过，戴在左手中指上。
寒辰试了试存取物品，抬头便仔细打量着还未完全消失的聚灵阵。心里小声琢磨：自己要是也能够构建出这样的空间该多好，可以增加不少自己的灵力提升速度。
“怎么？感兴趣？”魁爷爷似乎看出了寒辰心中所想，问了两句。
“嗯。”寒辰乖巧的点了点头：“想请您教我这种东西。”
魁爷爷露出笑容：“你小子人不大，心还不小。它叫灵阵，历经万年传承几经断代，现在在彩虹大陆上也只有极少极少的天灵师会使用它。据说，灵阵最早出现的时期，可以追溯到上古世纪。
聚灵阵的构筑方法，也是我数十年前在一处险地偶然得到。它只是一种最为基本简单的灵阵，仅由数个阵基便可完成运转。”
“如此方便的东西，为什么会几经断代呢？”寒辰不解。
“具体原因，现在恐怕已经没人知道了。只是流传着一些零星传说，与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有关。大战毁掉了一切，包括文明与世界。现在的人类繁荣，都是自那之后重新发展得到的结果。
你想学灵阵，我可以教你。只是能不能学会，就要靠你自己领悟。不过在教你书写阵基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魁爷爷一边说话，一边抽出来一柄短刃。
短刃寒光闪闪，在魁爷爷的手中不停晃动，若有若无的指向寒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