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系心绳·人间故（四）念殇

空桑山上，风萧萧吹起，拂过了忘兮桥。

师傅也不打算让秋慕凝度过忘兮桥，大师兄在旁说秋慕凝已经背完了万妖谱，而且已经诚心悔改，再加上秋慕凝的师娘一直劝解着，师傅心一软就让大师兄去接她下来，虽然明心崖有规矩摆在那，但他毕竟是空桑山的掌门，执掌明心崖的长老也并非要与掌门死磕到底的意思，既然他想放人就放吧，反正不是什么极凶恶图之辈。

但当大师兄去时，秋慕凝已在了花尘邑，大师兄一想定是这丫头想过忘兮桥出去，他心里有些担心，立刻从忘兮桥走过去，再沿路到她房中找她，他把她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依然没有找到，就只能禀告给师傅。

“御空术她可学会了？”师傅立即问道。

“已经教给她了，当时我出来时，也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但就怕她……”

“行了，人我派人去找，你先准备去寒凌阁的三脉会试吧。”师傅显然心里有些担心秋慕凝，虽然她修炼一团糟，但她的性子活泼，他倒是喜欢她的性子。

“是，师傅。”大师兄应道，便走了出去。

“都让你不要罚那么重，凝儿要出事可怎么办？”师娘不由埋怨师傅一下。

“好了，你以为我想她出事么，凝儿虽然性子顽劣了一些，让她去明心崖不过让她收收性子而已，我这就去找她。”师傅立刻站了起来，一甩袖子，走了出去，飞到忘兮桥上，再从忘兮桥落下，落到万丈下的空桑山下，找了一遍没有找到，“这丫头没有在这，莫非是真的学会御空术了，但要是学会，为何没有回空桑山。”

师傅伫立在原地，许久，便飞回了空桑山。

现在寒凌阁、空桑山、东禹门三脉会试在即，只能派人去寻找了。

花尘邑中，自那次之后，秋慕凝就一直处于花痴状态，喜欢望着寒卿玉练剑。木阁之外，秋慕凝坐着正大光明的看着练剑的少年，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秋慕凝看的入迷了，想着些事情，完全没有察觉到寒卿玉已经坐到她的身边。

秋慕凝思绪转回过来，望见卿玉正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心虚，“卿玉，你怎么过来了？”

“看见秋姑娘一人在这，就过来陪陪你，我在这里习惯了这样冷清的生活，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太习惯这样的环境，是不是有些觉得无趣了。”

“我小的时候，也只有爹爹一人愿意陪着我，村子里的其他人都觉得我就像灾祸一般，能躲着我便躲着我，不过我和爹爹在一起生活我也过的开心的，只是后来爹爹死后，我才来到了空桑山，其实只要有人真心的对你好，其实在哪儿心中都是开心的。”

“那我对你好，心中是否也是开心的？”寒卿玉眼中含情，柔声问道。

秋慕凝觉得寒卿玉话语之中似有些情意，顿了一下，回应道：“如果我说我从见到你那一刻开始心中都开心着，你会相信吗？”

“我相信。”

“你为什么就相信了呢？”

“因为是你说的。”

“如果有时候我说谎了呢，你是否也会愿意相信我的话呢？”

“只要你过的好，我都相信。”

“卿玉，我觉得你好像是不是喜欢我啊。”秋慕凝瞪大眼睛，问道。

寒卿玉思虑一二，顿了顿，回道：“没有，只是我觉得你是不会骗我的。”

“是吗.....”秋慕凝还以为他真的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呢，或许对自己好，就是他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也对，自己和他才不过初遇到相识罢了，或许换了一个人代替自己，也是像这样吧。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回答，自己心里有些伤心的感觉，秋慕凝将以前的感觉掩埋在了心底，也是，自己终有一天要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来到这里。

秋慕凝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我回去了。”

秋慕凝脸上没有半分的伤心之意，随即起身走进去了屋中，寒卿玉见她开心着，或许也没有半分的喜欢上自己吧，也好，寒卿玉提着剑飞离而去，一瞬之间落到湖面上，他看着湖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银剑划过，湖面波澜起，这剑法变得凌乱，这翻涌的水浪好像就像他的心情一般起伏不断，浪花打湿了衣裳，浸湿了三千青丝，长剑穿过水浪，白衣男子小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手指夹住了他的剑，寒卿玉未曾让剑前进一分一毫，随即松开了剑。

“你的心很乱，在练下去会伤了你自己。”

“小空，我发现感情一事真的不像自己想的这么的简单。”

“喜欢上一个人容易，但两个人感情从来不是一句喜欢便可以的，你师父让你留在这里，但你心中真正的想法呢？是何想的？”

“我心中是何想的真的重要吗，她若不喜欢我，或许答案就只有一个。”

“你是不是觉得她不会喜欢你，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就问她，有时候，一个人的心意，你既然答应她送她回去，既然选择迈出了花尘邑，为何不继续再迈出一步呢？”

“师傅让我留在这，本就是让我不涉及尘世之事，或许没有她的到来，我从来没有修炼至神境之时出去，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很玄妙，但终归是两情相悦之事。”寒卿玉转过身去，踏着湖面，走了回去，小空望着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唉，你的心就是心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