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老李是个身高不高皮肤偏黑的小胖子，宋衾一度疑惑他那个明显缺乏锻炼的身材为什么会当上体育老师。几个好朋友一边做准备活动一边跟她叭叭解释了半天，她大概明白了一点，他们那身材都是当上体育老师之后养成的。

期末体育测试还早得很，老李很好说话，慢跑两圈做完准备活动就让体育委员拿着登记卡去借了一堆篮球足球乒乓球羽毛球长短跳绳。

羽毛球几轮下来打的有些热，宋衾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拴在腰上。这一轮的对手技术贼烂，她看着对方不断跑来跑去捡球，百无聊赖的把目光转到主席台两边的观众席上，几乎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齐觞，毕竟把黑白校服穿出笔挺的制服效果的人也不多。看到他身上的夏季短袖校服，她才想起上次秋季校服外套还没还他。

齐觞正在一道圆锥曲线的两种解题方法上做批注，一个羽毛球砸到旁边的塑胶座椅上。他往下面的运动场看过去，宋衾穿着夏季校服，秋季外套栓在腰上，她自己看不到或许不清楚，但是看过去的人第一感觉就是，她这种穿法下纤细的腰身和丰满的胸对比效果特别显眼。

金色的头发松松扎起来搭在肩后，额头上几缕发绺略微有些汗湿被她用手随便理了一下贴在两鬓。她站在主席台挡雨屏障的阴影之外，阳光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黄。

宋衾微眯着眼避开阳光，一手把羽毛球拍扛在肩上，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对他勾了勾示意把球还给她，神情坦然而理所应当，依然没有半分请人帮忙的姿态。

齐觞看够了她故意耍帅摆了半天的姿势，捡起座位边的羽毛球掂了一下扔给她。羽毛球笔直飞过来，宋衾接住后吹了一声口哨——优等生臂力还不错。

这一轮的对手五个球满了下场，宋衾冲要替换上场的孙姣扬了扬眉毛：“下轮你替我，这轮你和周珊先换一下。”

孙姣并不在乎打球的顺序，只是好奇：“干嘛啊？”

宋衾往观众席瞟了一眼：“姐要耍个帅。”

周珊是学校羽毛球队的，私底下两人约过很多次。宋衾球技稍微逊色一点但基本能抗住，外行人一般会觉得她俩不相上下，最重要的是全班女生里面每次和周珊打羽毛球她才打得最畅快。

两个人对打了十多分钟，吸引了各个年级闲着的人围上她们站的球场，双方有人失利或者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球时还有男生吹口哨叫好起哄。

各种因素的叠加宋衾打得非常爽，和孙姣替换之后，几个平时一起踢过球的高一男生抛了一瓶水给她，围在她身边夸张的叫嚷“学姐好厉害”。宋衾接过水说了一句“去”，然后抬头看观众席，目光和齐觞对上。

她冲他抬了抬手里的水然后仰头喝下，也许是这瓶矿泉水冰镇过，也许是想到齐觞非常给面子的看完了整场她耍帅，她此刻觉得相当痛快。

还有十多分钟下课，宋衾准备休息一下，顺便旁敲侧击问问齐觞看了她耍帅有什么感想。楼梯走到一半一个女生坐到她的目标旁边，齐觞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去。

女生扎着马尾辫，刘海打理得整整齐齐，皮肤白净，校服运动鞋穿戴的一丝不苟。她对自己的外貌没有过多的修饰，不过五官很好看，浑身上下一股干净清纯的气质，如果可以打扮一下会很引人注目。

宋衾拐到他们后面两排，看着前面两个人一人手拿一本书你一言我一语讲了半天，直到孙姣和张染跑上来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她才喝了口已经没那么冰的水，问他俩：“那女生谁啊？”

孙姣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她啊，许秋啊，在班上人气挺高的，很多男生暗恋她。”她喝了一口冰红茶，“不过女生对她评价都不怎么样，觉得她茶里茶气。”

两人好像讨论出了一道题目，许秋自己的中性笔就夹在教辅书的中缝上，偏偏拿起了齐觞的笔在草稿本上写着什么。她或许是无心或许是有意，但孙姣那么一介绍，宋衾对她的印象就好不起来。

“她和齐觞很熟吗？”宋衾又问。

张染发现另外两个姐妹都岔开脚手肘搭在膝盖上，她觉得这很豪迈，正把自己的坐姿也摆成和她们一样，“每轮周考成绩下来你们都不怎么看，班上排名每次第一是齐觞，第二变来变去半数时候都是许秋。虽然两个人经常是拉了二十几分的差距，但是人排名靠的近啊。”

宋衾嗤道：“排名近又不能说明什么。”

张染继续传递情报：“他俩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班上特别顶尖的男学霸和女学霸之间，同学私底下总会传一些绯闻，尤其他俩颜值都相当可。

齐觞跟大部分人都不怎么说话，但是许秋老是喜欢下课找他问题也不怕对方不搭理人，她是我看过齐觞在班上说话最多的人。

而且每次考完试老师分层谈话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批被叫出去的，交资料到行政楼老师也喜欢叫他们俩一起抱过去。现在班上挺多人明面上不评价私底下都觉得全班他俩最配。”

宋衾看着那两人还在说话，时不时眼神交流。

全班他俩最配吗？

嘁。

她一口把剩下的水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