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收起你那恶心的笑，你就为了那可悲的地位，残忍的害死她，就算要她死，不也是还有很多种死法吗？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不能让她安静完好的离开？为什么，为什么啊？”

亓羽苓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控，或许原主的感情一直藏在她内心深处，今日听到杜芙丽承认一切，她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黯淡无光，她甚至不知道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她去留恋。

这可悲的旧社会观念，一个嫡出夫人的地位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一条人命都比不上？

呵，真是可笑至极。

“为什么？我就是看她不爽，你咬我啊，哈哈哈。”杜芙丽坐在地上笑，笑得狰狞，笑得疯狂，这一切就这样没了，哈哈。

亓羽苓一再忍让，她却说因为一句不爽就杀了她娘？真是够了，银色匕首一闪，直刺她的心脏。

亓羽芸在一旁本就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大夫人死的原因，更不知道她娘为了这一切布局七年之久，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娘竟然那么残忍。

可是，她毕竟是她亲娘，在看到匕首将要刺到她时，亓羽芸还是本能的选择替她挡下了那一刀。

一个刚才还在嫌弃自己娘满脸酸臭不去扶起她，如今却还是会为她娘挡刀的人，亓羽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定量这个女人了。

只听她咬牙闷哼一声，后背正慢慢渗血，深蓝色披风渐渐被染红，亓羽苓拔刀，欲再次杀了杜芙丽，却被亓元拦住：“你要杀就杀了爹吧，这一切都是爹的错，放过芙丽吧，毕竟她还是芸儿的母亲，不念旧情也念下亲情吧？苓儿。”

放了她，那当初谁来放过她娘？

“别急，你的确也该死，若不是你保护不周，不信任我娘，我娘怎么会惨遭毒手？她今日必须死，必须血债血偿。”亓羽苓怒吼，再次举起匕首。

“芸儿已经受了伤，你就念在她还是你妹妹的份上，饶了你姨娘吧，好吗？当爹求你了。”亓元再次拦住她，出声恳求。

“滚开，我没你这样的爹，这么多年来，就因为你的不相信，我和娘在府上连个下人都可以随便欺压打骂。那时，又有谁念在我娘是你夫人的份上饶了我们？就在我们奄奄一息的时候，谁帮了我们？没有一个人啊……所以，今天她们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把推开面前的亓元，又拉开了趴在杜芙丽身上接近昏迷的亓羽芸，一抹微弱的阳光自云层穿透而下，匕首泛着嗜血的银光，正如此刻亓羽苓冰冷嗜血的双眸。

握紧匕首，用力一刺，再刺，数刀下去，杜芙丽早已痛得昏厥，而鸢尾花印记的银色匕首不再光亮，鲜红的液体顺着匕首缓缓流下，染红了亓羽苓的右手和白色的袖口。

血一滴滴滴落在地，开出了一朵朵血色的小花，绚烂夺目。

张婆子和丫鬟们哪里见过如此猩红的画面，都纷纷尖叫，这时，亓元才缓过神，忙叫道：“龚伟，给我制止苓儿，传太医，务必保住夫人和芸儿的命啊。”

龚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就窜了出来，食指一动，亓羽苓动弹不得，昏睡过去。

依旧站在远处的雪儿见状，虽然腿脚哆嗦无力，但还是一咬牙紧步上前接过龚伟手中的亓羽苓，一把拿下她手中红斑点点的匕首，搀扶着她回了阁中。

夜色清冷，丞相府内忙活了大半天，换了四五个太医，才总算稳住了杜芙丽的呼吸，而亓羽芸只是后背受伤，止了血，上了药，休息些时日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