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取碎片到擦拭血迹、上药，再到包扎，一切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弄疼了她，像呵护至宝一般。

这样温柔体贴的模样，亓羽苓没见过，更没有见过他那张银色面具下，那双熠熠生辉的柔情，仿似时间折叠，渐渐与楚玟宇的模样重合，他也曾那么柔情的看着她说：

“别怕，有朕在。”

“相信朕。”

“只有朕才可以欺负你。”

……

每一字一句，每个画面，都在眼前闪现，她这是怎么了，又开始怀疑楚玟宇和陌上公子是同一个人？除了眸子有些相似，同样让人不寒而栗，甘之如饴之外，声音、容貌、动作和话语完全不同。

虽然她看过陌上公子的容貌，额角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的，像蜈蚣、虫子那样的肉条纹，她也怀疑过那是不是人皮面具，毕竟这古代的东西，她一个现代人也不了解，只能靠古书上记载的，或是道听途说来的知识，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人皮面具，易容术这样的东西。

可是他们两人，除了眸子相似之外，其他地方确实不一样。楚玟宇虽然外表看起来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装作生性多疑，可是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其实只是害怕把真感情表露给外人看而已，毕竟生在帝王家，由不得他，稍不注意，便有可能丢了性命；而陌上公子，除了无赖就是无赖，没有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现在她亓羽苓总算明白了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啊！

为何她偏偏惹了这么一个无赖回来？还居然要把那个赌注换了，让他教她毕生所学？

估计他的毕生所学，都用来学习怎么无赖，怎么不要脸了吧？

“包扎好了，来，张嘴，把药吃了，然后再睡一会儿，等宫女端了热粥过来，我再唤你起来用膳。”

他的包扎技术很好，想来真是懂些医术的，可是他一时无赖，一时又温柔的样子，是闹哪样？难不成是人格分裂？

“我说，无赖，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啥人格啥分裂啥症？”某人突然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新鲜词，难道这是因为她是来自别的地方的原因？真是有些好奇，她的家乡到底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就是精神病，我怀疑你有精神病，建议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最好先给我解了穴道，你再滚出去。”

虽然被点了穴不能动，好在哑穴没有被点，能说话还是不错的。

看着他依旧茫然不解的样子，亓羽苓忍住嘴唇干涩，喉咙疼痛，给他仔细解释了一下，“怕你不懂，看在你刚才给我包扎的份上，就让你死也死得瞑目些，我就给你好好解释一下。通俗点来说呢，人格分裂症就是一个人的身体里住了多个灵魂，能在不同时期，灵魂分裂成不同的人格，而此人却不知道自己患了这个病。”

顿了顿，亓羽苓清了清嗓子，“给我倒杯水……”

等陌上倒了水过来，她喝了一杯后，才继续说，而某人却一脸好学的样子，丝毫不知道亓羽苓在拐着弯儿骂他“有病”，“打个比方吧，就是你这个人格本来是无赖的，结果突然间变得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