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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销魂

九重春色踏花行 陌颜则无言 2726 2019-04-13 00:30

  

国子监中。

黎明渊端起热茶正欲饮,心口蓦地一窒,手上失力,茶盏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湿了他的衣摆,有些火辣辣的疼痛。起身去收拾,忽闻窗外纷杂的脚步声响起。

“司业大人!出事了!”青衣侍从慌忙奔进来跪在地上,“成王殿下遇刺坠崖了!”

“轰!”黎明渊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犹如铅般沉重,倒在椅上,颤抖地吼道,“去寻……去寻啊!”

“是!”

室内重归于寂静,黎明渊痛苦的抚着额头,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崔瑾,崔瑾……哥哥对不起你……”

城东。红楼。

李即墨长发披散,一身白色轻袂宽袍,斜斜倚在红纱层层的榻上。手臂轻抬,大袖垂下,滑出如玉般透而白泽的肤色。手中玉壶微倾,琼浆玉液滴落檀口,洒落几滴,顺着弧线优美的玉颈慢慢没入胸膛。

身后伸出一只指节优美的玉手,慢慢拂上李即墨的前襟,探入那微凉如水、滑若凝脂的胸膛,再寻到一抹凸起的殷红轻拢慢捻。

“入了奴家这销魂地儿,公子何故借酒消愁,如此不懂风情。”说罢,慢慢探出头来,墨发如云下香肩半露,红衣似血间交缠白梅。附身红唇轻启,舌尖探上李即墨的胸膛,吻去滴落的酒渍。辗转间,颈间喉结微微凸起。

“嗯,”李即墨轻哼一声,突然摔了玉壶,伸手掐住身前男子的脖颈,笑的温柔邪肆,“贱人,你找死。”

“咳咳!”男子呼吸急促,亦是对着李即墨笑着,眉宇间风情万种,“主子……要是知道……平时圣洁尊贵的公子……私下里如此放浪形骸……不知……不知作何感想?”

李即墨听罢,瞳孔一缩,手上失力放开了他,面上疼痛之色泛起,温柔地摸着眼前之人的脸颊,眼中迷雾重重,像是透过他在看些什么。蓦地脸上阴云密布,狠狠抓住如墨长发,往下摆撩开的身下压去,不停地低声嘶吼,“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相信我?”

猝不及防之下口中被塞入异物,那男子反应不及,呼吸一窒。缓过气之后,伸出手来轻轻套弄、挑逗。李即墨缓缓躺在塌上,闭上了眼睛。床榻轻颤,红纱无风自舞。

半个时辰后,塌上传来一声男人的低吼。李即墨下榻,拭尽身体,穿戴整齐后,也不管塌上那个不停喘气的狼狈身影,头也不回地离去。只有冰冷的声音在屋中回荡。

“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塌上的人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一滴清泪无声落下,口中却咿咿呀呀地唱到,“劝君莫交薄情郎,红尘一世没多长。”

出了房间,李即墨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红楼,站在空旷的大街上不停地喘气。街头突然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蓝衣金边的牵机卫呼啸而过,打头的正是花落寒。

尘土飞扬中, 李即墨看着离去的队伍眉目一紧,因为他们去的方向正是麓盘山。

又有一人打马而来,在李即墨身前停下,“宫中消息,成王遇刺坠落山崖。”

“你说什么?”李即墨一惊之后,突然冷笑起来,“谁知道这是不是她的诱敌之计。就算真有事,宫里也有人去寻。”说罢,拂袖上了马车离去。

九觞院中,叶庭清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也不见叶麟阁归来。

叶驷匆匆往院中而来,叶庭清喊住了他,“叶驷,你家大少爷呢?”

“二少爷,”叶驷躬身向叶庭清行了一礼,“大少爷有急事已经先行一步下山了,小的回来收拾行礼。”

“下山了?”叶庭清端着茶的手一顿,默了片刻道,“好了,我知道了。”心里却半信半疑,怎么会那么巧?而且,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复命。

柴北恒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听见雨水滴落岩石的声音,身下传来干草的味道,这应该是一个山洞。

之所以看不见,也许是因为天黑了的缘故。想要坐起身来,肩上和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又倒了下去。

“你醒了,”洞口的叶麟阁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东西,奔进来扶起了柴北恒,“你伤太重,不要乱动。”

“没事,”柴北恒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原来我们还活着!”环视一圈,有些疑惑地道,“只是这么黑,你为什么不生火呢?”

叶麟阁身体一僵,转头看了看燃得正旺的篝火,又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看着她毫无反应的眼睛,努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若无其事地道,“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掉落下来也不熟悉地形,我明天再去找枯枝给你生火好不好?”

“无妨的,你……”

“噼啪!”

枯枝遇火爆裂的声音打断了柴北恒的话,脸上笑容一僵。转头往声源看去,鼻尖有烟火的气息,身体能感受到火苗的灼热,这堆篝火应该燃得正旺,可是……她却看不见。

柴北恒脸上划过不可置信,片刻后,又归于平静。

在叶麟阁看来,不管是曾经的流雪还是现在的柴北恒,遇到什么事仿佛都是冷静自持、云淡风轻的样子,然正是这种看似无所谓的样子,才让人觉得心疼。

“别怕,”叶麟阁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言道,“有我在,有我在。”

也许是叶麟阁的声音太过温柔,也许是他的怀抱太过暖和。柴北恒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绪,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抵住他的胸膛,起先是小声的啜泣,后来越来越大声的呜咽、嚎哭。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别怕,”叶麟阁心痛欲裂,然而什么安慰对于现在的柴北恒来说都是苍白,只能不停地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在,我在……”

我在这里,纵是凄风冷雨、风刀霜剑,世人仗剑而指,莫愁!就算舍身献命,我也会还你此心无垠安然,此生长久静好。

直到哭累了,柴北恒才在叶麟阁怀中睡了过去。叶麟阁爱怜地抚了抚她苍白的脸颊,然后将山中找来的草药捣碎了敷在她又裂开的伤口上。做完这一切后,才将她放在了干草上盖上他的外袍。

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静谧的睡颜,叶麟阁眉心紧蹙。坠崖的时候,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运功为她逼毒,可是此毒太过于霸道,蔓延极快。她重伤体弱,所以余毒攻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地势复杂的深谷,也不知道有没有路出去。现在她的伤太重,不宜奔波,只希望救她的人快些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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