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9 嗟叹红颜泪，人世苦多

嗟叹红颜泪，人世苦多，

世间离合悲欢，无非兰因絮果，

人生爱恨情痴，不若慧剑心灯。

也不知过了多久，虞苏才轻轻从黎子阙怀中挣开，她泪眼盈盈的模样映在黎子阙眼中让他觉得心痛难抑，直蔓肺腑，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幽暗，半晌，启唇轻叹道:

黎子阙3：虞苏，我……对不起！

虞苏心中一紧，却完全不打算就此避开，毫不犹豫的诘问，言语间透露着一股清冷淡然，

虞苏1：对不起什么？

黎子阙被她灼热直白的目光盯的有些无处躲避，想要开口解释却又觉得如鲠在喉，自己对不起她的，实在太多了，他甚至都有些无地自容，明明自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在她面前却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来，他怕虞苏不会怨他，又怕她太怨自己，他想逃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舍得逃开，眼前的人，他曾经朝思暮想，求而不得，他也曾经暗自发誓，一定会护她周全，而自己……又都做了些什么！

黎子阙的突然沉默让虞苏只觉得一阵讽刺，她心中不禁嗤笑道:

虞苏1：黎子阙，如若你说，不该害的我像现在这样……残缺不全……说不定，我真的会信！

虞苏自知等不到他的答案，心中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重新靠回了床榻，方才竟未发觉，没顾着伤口，现下才觉着疼，虞苏原本打算稍微吃痛几声让黎子阙再多些愧疚，可目光触及到他眉宇间的几分痛楚神色时，一阵失神，突然就作罢了，等到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自己对他竟还隐隐心软，又气又恼，烦闷不已。

黎子阙静默了半晌，眼底似是蕴上了一层难解的雾气，看着榻上之人苍白的面容一阵恍然，然后缓缓的开口问道:

黎子阙3：你为什么……这么傻，既然已经离开了，现在又拼了命也要见我，到底为什么？

黎子阙的声音突然拢上了一丝懊悔，隐隐有些哽咽，他甚少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虞苏听着竟觉得心惊不已，

黎子阙3：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子谦……你可能……

虞苏定了定神，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竟染上了一丝冷冽，

虞苏1：你会杀了我，是吗？

她言语中的笃定突然让黎子阙觉得慌张不已，

虞苏轻笑了一声，伸手指向黎子阙的心口，手指刚触上，就被那人紧紧抓住，反握在手中，虞苏略一怔，便也没有挣扎，只开口喃喃自语道:

虞苏1：呵，你会的，两年前你就做过不是吗？

黎子阙只觉得像是被人突然揭开了他想要拼命的伤口，他不敢去细看虞苏眼底的悲凉，头一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惊慌无措，

虞苏没有察觉到他的慌张，只继续淡淡的说到，似是喃喃自语，但言语中却是掩饰不住的质问，

虞苏1：是啊，我为什么非得要见你一面呢，为什么一听到你要成亲的消息，就什么也顾不上了……黎子阙，你那么聪明，难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虞苏一字一句的诘问，不容置喙，黎子阙只觉得退无可退，他突然意识到，虞苏在逼他，答案明明启唇便知，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虞苏，是在意他吧！

虞苏径直看着他，却发现他眼底的闪烁不定，心中早已一片凉意，半晌，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像是突然间就释然了，旋即启唇轻笑着叹气道:

虞苏1：黎子阙，是我太天真了，我还以为……罢了，之前种种都不过是我自作多情，只当自己出了幻觉，我……

她突然觉得有些嘲弄，黎子阙的态度让她显得特别可笑，真言也好，假语也罢，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虞苏猛地一把甩开黎子阙握着的手，也不顾伤口疼不疼，有些话，不管是不是做戏，她都想知道答案，

她双手扳过黎子阙的肩膀，直直的对上他的双眼，不容他避开，目光清明的厉害，气息有些不稳的说道:

虞苏1：我隐瞒女子身份骗你，可你……太子殿下你又如何，指望被你骗了那么久的余苏还能不计前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真心待你？

黎子阙没有说话，虞苏的话却犹如利剑，一把把的直往他心口最痛的地方刺去，

虞苏从他眼中看到了痛楚的神色，自己心中竟也一阵闷痛，她无暇顾及，只继续说道:

虞苏1：你知不知道，我还傻的以为你会来救我，可你的那封信……黎子阙，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难过，可我还是不相信，我不信……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你……

虞苏突然间就怔住了，她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松开握住他肩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的轻轻的抚上黎子阙的面颊，手指一片凉意，那人，确是哭了！

虞苏心中隐隐作痛，她猛地收回手来，静静地靠坐在床榻之上，手指上的凉意还未散去，让她无法避开黎子阙哭了这个事实，她心中突然莫名的失落起来，连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黎子阙抬手抚上自己冰凉一片的面颊，也不吃惊，只想着虞苏肯定吓到了，索性慢慢的站起身来，他背对着虞苏，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淡淡的说道:

黎子阙3：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虞苏缓缓的转过身来，却看到黎子阙突然定在门口的背影，他紧紧扣住门框的模样让人心碎不已，虞苏突然就想到了方才他的眼泪，心莫名的一阵颤动，下意识的启唇轻声唤道:

虞苏1：黎子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