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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灯照夜

魔鳞决 清荷雨殇 3281 2019-04-12 01:56

  

她扶着柳肃言站起来,到廊中口处的木栏那儿把那碗甜粥端起来便要扶着柳肃言往屋里走。

柳肃言却不走了。她轻轻拽了拽,柳肃言不走,却直冲她摇头。

她声音柔下来哄他道:“好了,没事了,我们进去吧,真的已经很晚了!”

大哥,你不累我累啊!

柳肃言又摇摇头,就是不肯进去。

她又道:“你怕黑呀?那好,你就在这儿等我会儿,我进去……把灯都点上!”

她松开柳肃言正要走,柳肃言却又一把拉住她袖子,摇头哀求道:“师尊别走,我害怕!”

她眼睛无奈地一翻“哎西”轻叹一声,举手放到柳肃言的头发上摸了摸:“那就跟着我一起进去,师尊护着你,你总不会害怕了吧?”

柳肃言犹豫着轻轻点了点头,双手抱住她的一只胳膊,又重重点了点头。

此作为甚娘,啊,甚娘!

她带着柳肃言进到殿内,柳肃言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她就带着柳肃言一起一盏一盏地把灯全都点着。

殿里一下亮堂起来,橙黄的灯光把整个冷清清的芝兰殿都映得暖洋洋的。

林意欢扶着柳肃言过去坐在他常常坐的那张玉榻上,挨着他坐下。

那碗甜粥差不多要凉了,林意欢转身从身侧的一张小桌上拿过来。柳肃言的脑袋歪着靠在她肩膀上不错眼地盯着她看,她拿勺子喂一口,他就乖乖地吃一口。

喂完甜粥后,她又撑着柳肃言的脑袋将其放在玉榻上枕着,起身又将他鞋子脱下把他的腿也转上去放在玉榻上。

柳肃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突然一起身,柳肃言便伸手去拽她衣袖,一双紫黄紫黄又带着水的眼睛近似哀求地看她。

她摸了摸柳肃言的额头:“我去拿凳子过来,你乖乖在这儿等我!”

柳肃言执拗地摇头,眼睛里又泛上来一层眼泪。

她没辙了,只好蹲在玉榻前,一只手轻轻拍着哄柳肃言睡觉:“快睡吧,师尊不走,师尊陪着你!”

感觉这一声又一声地自称“师尊”,真是如此之溜,溜得她觉得脸皮真……

柳肃言果然很听话,依言闭上了眼睛。

太阳昏昏沉沉地照进来的时候,柳肃言的眼睛就颤颤地睁开了。

他动了动,感觉身外侧的那只手上压着个毛刺刺的东西。他手指曲了曲,那个毛刺刺的东西大概是被惊醒了,从他手上抬起来,露出来脸打了个哈欠。

林意欢迷迷糊糊地朝他笑:“师尊……你醒啦。”

他那只手上的知觉慢慢回来后,他又感觉到手下半握着个软乎乎略带着几分骨感的东西。

林意欢又打了个哈欠,两手举起来伸懒腰。

他那只手下一空,心里明了他方才握住的是林意欢的手。

林意欢伸完了腰正用一只手揉眼睛,看到柳肃言激灵灵地从榻上坐起来,靠在榻背上双手撑在后面,又把曲起的腿往后缩了缩。

这样一副活像柔弱女子被人玷污过后神经敏感反常的举动,你要吓死老子,啊不,我吗?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难道……

林意欢从榻下揉着发麻的腿站起身,蹲了一晚上,这麻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滋味儿可不好受啊!

她一抬头,见柳肃言一双稍有些活人气儿的眼睛盯着她看,曲着的双腿又往后缩了缩。

这……你说我一女的,我能对你干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吃亏也是我吃亏的好吗!

不过,看柳肃言这样一副神情,她就放心了--既然昨晚的事儿他都不记得,那刚好,瞎掰扯掰扯呗!

她腿麻得实在是站不住了,一瘸一瘸地拖着腿到身后找了个凳子坐下,冲柳肃言先是不怀好意地笑了一阵,突然神色一正道:“师尊,我只是今儿起得早,来给师尊送粥的时候,师尊你还没醒,所以我一不小心就趴在师尊榻前睡着了。师尊,呵呵,那个早上天凉,所以我就把手压在师尊手底下驱驱寒,呵呵,呵呵。”

柳肃言转过去看桌上那只空碗,她急忙解释道:“我怕师尊一时半会醒不了,我、我起得有些早了,所以肚子饿了当然就把那碗粥先喝完了!”

她傻乎乎地憨笑起来,手在膝盖上揉着。

揉了一会儿,柳肃言一直望着她看,她起身过去拿起那只空碗:“我这就去再给师尊重新做一碗!”

说完,飞也似的逃出了芝兰殿。

在雏凤宫的那几天,林意欢曾经深扒过一些关于三宫的事情,其中扒的最多的就是清霜瑶华两宫这三个姓柳的人。

瑶华宫上一任宫主名叫柳静涵,与清霜宫上任宫主柳静泽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有人说起时,只说这二人生性善良,品性温和。

不要问为什么柳肃言也和以上那两位一样姓柳,非常没有水平。(郑重警告,请不要胡乱猜测)

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滴——

柳肃言幼年时被郑肃寂从一个河滩边上捡回擎顶山。因为他当时已经失忆,并不记得过往种种,于是柳静涵就母性泛滥,自告奋勇将他带回瑶华宫亲身教导,并以己姓为他起名柳肃言。

林意欢可并没有像她嘴上说的那么溜赶紧就去给柳肃言重新做甜粥,而是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拖着步子一步一叹地端了一碗甜粥到芝兰殿门口。

推开门进去后,柳肃言坐在玉榻上坐姿一如往日,就是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到底少了点儿什么来着?

她翻着眼睛想破了脑袋,无知无觉地过去将手里的甜粥放在柳肃言身侧的小桌上,就开始一盏一盏地点灯。

(柳静涵:“以后师尊每晚都过来,把芝兰殿的灯都给你点上,不怕了不怕了,啊!”)

昨夜临睡前,师尊在他榻前看着他,说过要将芝兰殿里的灯都点亮的。

柳肃言望着林意欢点灯的背影发怔。

昨夜,真的是师尊来过,还是,他在做梦?亦或是……

“师尊,芝兰殿很少像现在这么亮吧?那我以后就天天来给师尊点灯!”

这样,你以后就再也不会因为怕黑才要下山去花满楼坐上一整晚,也就别整天整天在我眼前晃了,老子……咳咳,叫习惯了,我,我啊我烦得很。

但是这句话,她自然是不能当着柳肃言的面儿直接说出来,要是柳肃言知道他怕黑的这个小秘密被别人而且是在晚上趁他睡着还差点儿图谋不轨的女人知道了,你猜……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她在最后一盏点亮的灯旁贼兮兮地回头看柳肃言,恰巧柳肃言也盯着她看。她心咕咚一沉赶紧把头拧过去冲着柳肃言大大方方地笑笑,却看见那碗粥还放在一旁,又咋咋呼呼道:“师尊你怎么还不吃呀?粥要凉啦!”

我可懒得热啊!

柳肃言:“嗯!”

他正像昨天晚上那个乖乖小宝宝一样乖乖听话伸手去拿那碗甜粥的时候,郑肃寂突然从芝兰殿外步步生风地进来。

他今夜的脸色不大好看,估计是把那晚害得柳肃言差点儿没了一双眼睛的罪过,全怪给林意欢了。

他一坐下,便歪着头,不去看柳肃言也不去看林意欢,闷着一腔子的火气,声音干涩涩苦巴巴的:“一个女儿家深更半夜还留在你师尊的寝殿里,成何体统!”

林意欢眼睛望着他眨了两眨,老子……又不是登徒浪子,黄花大闺女,你懂吗?小心我告你毁谤,毁谤哟!

她张了张嘴正不知拿个什么正当一点的理由来争辩,柳肃言忽然开口了:“欢儿只是晚上来我殿内掌灯而已,师兄多虑了!”

林意欢被那一声“欢儿”叫得脊背发凉,扭头去看柳肃言,巧了,郑肃寂也把歪着头摆正了去看柳肃言。

“那,是我多虑了。”

他声音很小,像是在喃喃自语。

林意欢抓了个空子,赶紧向他们两个宫主一欠身,道:“弟子先下去了!”

柳肃言和郑肃寂几乎同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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