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彻底的沉默了，他看着自己的伤口，不停地冒血，连止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也不回答墨尘的话，只是这么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上那股子狠劲和邪恶的表情也不见了。

“把那些棺材撤了吧，他们不可能接近寄灵的，她身上有我的护身符。”墨尘淡淡的吩咐道。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你这么妄自揣测，是不是不太好？”方俊仍旧打起精神，勾起唇角，满脸的黑色血管开始慢慢的变得粗了，宽了，更加的恐怖了。

原先那张还算得上是清秀的脸，现在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哦？是吗？我妄自揣测？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召回楚烨的灵魂，帮你救回他呢？”

方俊一愣，快速的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表情，片刻又抬起来。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救楚烨？呵呵，那你是的想法，不是我的，而且，我亲手解决掉的人，我亲手吸收掉的人，怎么可能再找回来？你是那样的人，可是我不是。”

墨尘无奈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条件就是，别再碰我妹妹，你自己消失，还有，把那个凌萧弄醒，你的这些小把戏，小招式，我都可以不计较了。”

……方俊不知道，墨尘居然这个直接的，就开始谈条件。

可是他还没有说话，墨尘就继续开口。

“我的妹妹，很讨人喜欢，这是很正常的，从下就是我一把手拉扯大的，为了她，我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变化，都是有不同的原因，而我的妹妹，并不是你们世界的人，肖想也没有用，她本身已经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了，你居然妄想，用她的灵魂做成傀儡，你以为，这样就拥有她了吗？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人，事情都没有了解清楚，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不是太鲁莽了？”

他好像没有想要给方俊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着，也没有在意我会不会听到。

实际上，我在这头心急如焚，却是没有关住他们的动态，大概是相信墨尘的能力吧，看他超群的气质还有不一样的攻击力，我就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在聊起了别的。

“……不是我的世界的人？呵呵，这些事情，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是啊，安寄灵这么好，好到，我都想要一把手破坏掉。”

“可是你再也不会有那个能力了，不管是占有，还是破坏，你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方俊，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条件，你到底，是要救楚烨，还是继续破坏，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方俊沉默了额，大概把这当成是最后一个关头，也没有在反驳，而是像是默认一般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只有他知道。

可是，要是放在我的身上，我一定不会相信，这个人会在亲手解决了楚烨的时候，抱着这样的一颗心，想要用凌萧来换取楚烨。

可是大概是我忘记了吧，最开始，方俊想要解决掉的，就是凌萧，而不是楚烨。

只是，楚烨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竟然会飞身扑上来，替凌萧阻挡了一切。

有时候人的思想真的很复杂，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清楚的，情感纠葛，就更是理不清楚，而且，当一个人想把最深层次的情感埋在心里的时候，别人，就真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为什么会有演员这样的职业？因为，演戏，演着演着，就会变成真的。

别人也看不出来，一个演员可以扮演很多角色，体会很多情感，可是痛苦的，往往是演技好的他们。

因为一旦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就像是现在的方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感情，或许是真的，戴了面具太久了，又或许，是被这些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给刺激到了，思想开始慢慢的改变。

这样的改变，是在楚烨变成了灰烬之后，慢慢的发生的，

这些细小的变化，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相信我说的，楚烨的那些事情，明明曾经，一点都没有感受出来。

这到底，是该怪楚烨太内敛了，还是怪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沉默了半天，方俊才有反应，而墨尘，更是不骄不躁，好像是有了自己的把握，没有催促。

“……我，或许病了吧，是啊，早就病的不清了，几百年前，就已经病入膏肓了，可是，那个人，比我病得还要深，我还死了他整个家族，我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我害得他魂飞魄散，好像有点这样的感觉，觉得，不太舒服……呵呵。这样，一点也不像我。”

方俊的头埋得低低的。

“我只要能够永远这样，光鲜亮丽的活着就好了，只要我可以达成我的目标，生生世世，都和安寄灵在一起就好了，杀死多少人无所谓，那些我都不在意，不关心，更不会浪费一秒钟的时间思考，可是，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如愿。我曾经的仇恨在最后关头告诉我，可能有误会，我曾经一直到现在最爱的人，告诉我，他恶心我，厌恶我，甚至我在她眼神里面看到了想要我死的样子。我突然在想，我可能，真的有些失败了，可是还没有到结局，还不是我的结局，这样的结局，不是我想要的，我付出了这么多，我甚至，和魔鬼做交易，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你说，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的。”

墨尘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听着方俊说。

而此时的我，看着这些慢慢倒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死死地捂住鼻子，拉着凌萧，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偶尔瞟一眼，还以为墨尘赢得很快速。

可是……我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的方俊会是这样的，更不会想到，他说的话。

要是我看到了，一定会再一次的怀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