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那，你呢？”你和我可以共存吗？你也是因为想要变成人类生活下去，所以才会在我的身边吗？

后面的话我都没有问出口，我害怕知道答案。

尤其是在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之后，知道不好的答案，我一定会难过。

“我？”凌萧无奈的笑了笑。

“我本来就是不正常的存在，比孤魂野鬼还要难以接受一些，从来都是在暗无天日的坟墓里面，出不来，走不掉，生生世世。”

“安寄灵，我是不可能在变成人类的了，所以，我不想要你的血液，不想要你的灵魂，只是我们缔结了冥婚契约，就该坚守契约。”

“或许，不用坚守契约，但是……”

我认真的听着凌萧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一边感到欣喜，觉得心疼，一直在黑暗当中一个人生活着。

凌萧……现在，还是这么的感受吗？

在遇到我以后……

我不知道，他也没说，我更不可能直接问出口。

“但是什么？”我好奇他后面要说的话。

“但是，我不想让你也因为阴差阳错的契约，失去本该属于你的生活，你的世界，所以，只有我好好地存在，你也会好好的存在，或许，这个就是我现在能够安稳的存在于世间最大的动力吧。”

我的心再听到这样子的话之后，变得不正常了。

眼眶微微的发热，明明凌萧也没有说什么很明显的话，可是我就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因为想要我好好的活着，自己也要好好的活着。

原来缔结冥婚契约，是这么一件奇妙的事情。

本是我莽莽撞撞的打乱了凌萧的黑暗生活，现在凌萧也为我好好的留在世间。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在这之前，每一次凌萧对我的救赎，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

为了我。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强烈的向外喷涌，我急促的呼吸之间，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一种强烈的潜意识催着我，说些什么。

可是我紧紧的抿住我的嘴巴。

而有些东西，你不说，它也会从你的眼睛里面冒出来的，就像是此刻的我。

心潮澎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萧一下子变得没有这么遥远，没有这么冰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坐在我的旁边。

我看了我一眼，眼神却黯淡了下去。

“可是……”可是？这种转折的语气，让我有些不安。

我握紧了手指，听着凌萧接下来的话语。

“你的血，浸透到我的身体里面了……你不知道你的血液有特殊的功能，可是我知道，以前我是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可以存活，但是现在……你的血触发了我的身体。你能懂我的意思吗？这是我最不想要的结果，因为从被你的血侵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离不开你的血液了。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不是我想要的。”

我有些微微的不解，一颗心砰砰乱跳，又紧张，又疑惑。

“我，没有懂。”心里面有种模模糊糊的感应，或许能够知道凌萧想要告诉我的意思。

可是，他不说破，我也不能更清楚的明白。

“也就是说，以后……如果我变得很异常，你就只能用你的血来压住我，不然，我可能会伤害到你。这也是我能够维持现在这样的代价，为了实体化，只能用你的血……这对你……”

“等等。”我打断了他的话，心里渐渐地变得清晰明了了。

我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或许我明白了。在这之前，你不需要从我身上得到任何的东西，因为我们有契约了，还有……身体接触了……所以，你只要待在我的身边就可以存在，但是现在，因为我的血液触发了你的身体，所以，以后你可能就需要我的血液了，对吧？我的理解，没错吧。”

凌萧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而我，反倒是心头一放松，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并没有凌萧想得这么严重。

更多的，可能是一种补偿吧。

我奇怪的想着……

每一次都是凌萧救我，我什么作用都没有，这一次无意当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的血液有用了，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我并没有考虑太多我自身的因素，也并没有觉得凌萧的那种感觉，我以为……会很好。

我们的羁绊变得越来越深了。

“我，并没有想过要这样，靠你的血来维持自身，从来没想过，也不愿意。”

他的话里面充满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感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只是简单的理解他字面的意思，不愿意？

是不愿意什么，不愿意要我的血？不愿意和我有更深层的联系，还是不愿意呆在我身边。

不是答应好，要一直在我身边的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晃动了我的眼神。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保护我，我给你血，反正我不会死，不就是一点血吗？这不就是交易吗？与其让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伤害我，不如就你保护我，我滋养你，不是吗？”

我微微僵硬的说着，是啊，仔细想想，确实是一种交易。

可是，听起来却这么的让人不舒服。

我不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不愿意这么想的。

凌萧听了，眼神猛地一沉。

“交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你把这样的契约，当成交易？”

我沉默了，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心里堵得凶。

我别过头不再去看他，那种难受的情绪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女生的情感还真是脆弱，不仅脆弱，还充满了玻璃渣。

“安寄灵，看着我。”凌萧冰冷的气息逼近我，这个人，好像发怒了。

因为我说的交易吗？

可事实如此啊。

不是不愿意吗？为什么还发脾气。

“你再说一遍？这是一桩交易？你确定？”

他有些暴躁而凌厉的问话，让我不得不再一次看着他的眼睛。

凌萧眼瞳当中的我，充满了不安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