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直咚咚咚的直跳，事情好像陷入了一个僵局，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而我，更是猜不透方俊在想什么。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让我觉得，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这背后都会有更大的陷阱等着我。

凌萧的脸色从黑变成铁青再变成苍白，我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更没有勇气说更多决绝的话，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严重了，我以为，我已经装的够冷酷了。

可是在我强硬的表面之下，隐藏着的，是敏感易伤的神经。

凌萧，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还有机会，可是在这么下去，我深知，我们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对付方俊了。

“你确定要赶我走了？才好不容易见到面，你就又要赶我走了？安寄灵，你还是这样，脑子里面都装的什么豆腐渣啊。”

冷漠到疏离的声音，差一点，我就以为，我和凌萧回到了曾经最初的样子。

两个人互看不顺眼，甚至互相讨厌的样子。

我的心一抖，差一点眼泪就要顺着眼眶流下了，此时此刻的场景，我不相信凌萧不明白我是怎么想的，也不相信方俊会看不透我，可是我还是维持着我自己的自尊，我自己的想法。

会害死一个人，绝对不想再拖累另外一个人。

就算只是我一个人的表演也好，我也要演到最后。

“是啊，我脑子里面都是豆腐渣，咳咳咳，只有豆腐渣了，你快点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又是沉默，整个空间剩下的就只有沉默。

我的心脏已经快要爆表了，不仅是紧张，还有难受和痛苦。

其实内心里面，还是很期待凌萧的回答，一边想着，或许我要放弃凌萧，但是凌萧的生命可以就这样继续，另一方面，就代表着，放弃自己的自由，完完全全的生活在方俊的掌控之下。

其实，会有那种被拒绝的想法，就是，凌萧不愿意接受我的要求，一定要留在我的身边，然后，大不了我们两个一起消失。

虽然，后者应该没有这么容易，方俊怎么可能让我们一起消失。

要消失，也是会努力的留住我的灵魂，继续为他所用。

所以，趁现在我还可以讲讲条件，保住一个是一个不是吗？

就在我继续胡思乱想的时候，凌萧开口了。

“好啊，那就如你所愿，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是我想太多，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感受，就算我努力的变强大，努力的再次来到你的身边，看来你不是这么想的。”

冷漠的话语，就像是冰刺，一根一根的插进我的心里。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却这么的难过，或许，凌萧就是这么想的，我这个女人啊，变脸太快了，上一秒可以为了楚烨哭的昏天黑地，这一秒就可以放弃自己喜欢的人，我的心，他们都捉摸不透吧。

可是……我以为他知道我的想法，我以为，我的好意可以被理解，我以为……

都是我以为，一切都是我以为。

可是，现在我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想法，我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无力地又痛苦的咬着嘴唇，如果不是方俊在这里，或许现在都不是这个样子了，或许，我们会开开心心的生活了，或许，楚烨也不会死掉。

可是没有或许，没有如果，发生了的事情，不应该再想了。

“恩所以，你快走吧。”我背对着凌萧，努力的克制着我身体的颤抖，好在我的声音沙哑到听不出异样。

“走？这么容易？”这个时候，方俊开口了，嘴里面满满的嘲讽。

我的心一滞，不会是看出来了吧，我的想法。

只要凌霄可以出去，什么都好。

我假装迷茫不解的看向了方俊：“不是说，这就是我的条件吗？你想反悔？”

心中的紧张，这个时候越发的遏紧了我的大脑，淡定一些，关键时刻，淡定一些安寄灵。

我默默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要是反悔，我也可以反悔，那么，大家就进入僵持阶段吧。”

方俊眼尾轻轻的上挑，看着我的目光说不清的深沉。

我的嘴巴里面，牙齿已经一颗挨着一颗，都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哦？我并没有说我反悔啊？灵啊灵，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啊？”

轻佻的语气，看起来，应该不是那个正常的人格，而是……那个有些疯狂的方俊。

我颤抖的身形有些支撑不住，心中的紧张化成了冷汗，在我的后背，一大颗一大颗的下落。

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的煎熬，就像是，站在风尖上面，底下，是万丈深渊。

而要掉下去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最爱的人。

可是看着方俊疯狂的眼神，我开始一点一点的淡定了起来，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既然，我有这个资本，赌一把又如何。

我压抑住想要转身看凌萧的冲动，努力的抬起我的头颅，就算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也要装作很有尊严的样子。

“没有反悔的话，你就做给我看啊，你做了，马上，我就跟着你走了，一辈子，哦不，直到你死，我都是你的傀儡，何乐而不为呢？你的力量这么的强大，又何必说话不算话。我并不会做什么威胁到你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条件而已，咳咳，你没必要不答应吧？”

我斜着眼，用同样轻佻的眼神面对她。

这几百年来，中间的记忆有空白，但是其他的记忆里面，我都是一个温柔善良，所谓的落落大方的女人，知书达理，就算家庭背景没有古蓝来的这么的强大，也受到了应该受到的教育。

现在，我却用着我最不屑用的方式，面对我的敌人。

面对着，我最恶心，最厌恶的，害死了最爱我的人的敌人！

打量了我半天，因为虚弱说话都坑坑巴巴的我，依旧僵直着我的脊背，面对他的打量。

身后的地上，是楚烨已经消散了的灵魂，那些灰尘，好像在冥冥之中，都给了我力量。

告诉我，你不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