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虽然知道我的意思，只是打趣我，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他的脊背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

“安寄灵，你说喜欢我，就是真的喜欢我了吗？即使……我们是冥婚，我并不是一个人类。”

我知道凌萧的开心，我也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他的顾虑。

“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是你的女人嘛？就算你不喜欢我，就算只是交易关系，我也还是你的女人，怎么这个时候，你反而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声音因为眼泪而变得有些低哑。

在没有知道彼此的感受的时候，我们都毫不顾忌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但是在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的时候，就连思想都变得小心翼翼。

凌萧伸手抹去了我的眼泪，冰冰凉凉的手指头，说不出的触感，浑身都舒适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异常的认真。

“安寄灵，听好了，有些话，可能永远只说这一次，所以，竖起你的耳朵。”

凌萧眼神漆黑，好看的眉毛微微舒缓，此时此刻严肃又温柔地看着我。

“一开始我很讨厌你，真的很讨厌你，任性，话多，最重要的，实在是蠢的无可救药，太容易被忽悠被骗了，而且，很犟，不听劝告，每一次都让我很累很烦，很后悔怎么就被你这种人的血给破了坟墓的封印。”

我有些无奈的瘪瘪嘴，这就是要我认真听的话？

“可是，没过多久，我才慢慢的发现，你任性话多，是因为有一对可爱的父母，你爱他们，他们也爱你，养成了你开朗乐观的性格，蠢是因为单纯，相信人世间的美好，不听劝告是因为有着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我也发现，你善良，容易心软，总是装得很凶很强硬，实际上一攻就破，而且，胆小如鼠。爱喊救命、”

我吸了吸鼻子，或许，是在说我的好话？

可是怎么听怎么不觉得好……

“后来，好像习惯了呆在你的身边，习惯了劝告你，习惯了你有危险就挺身而出。安寄灵，这种习惯很可怕，习惯到现在，就想就这么一直呆在你身边了。虽然说我们最开始就是有契约关系的，但是这样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可以说，变化的很彻底。可是……你每一次都把我当敌人一样，没有好口气，没有好脸色，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得觉得，你很可爱。但是我还要装作冷冰冰的样子，因为，你有男朋友，虽然我嘴上总是损你，那只是因为我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方法和你交流。有时候很抱歉对你用强的，但是一点也不会表现出来，因为这样就会暴露我的感情。每次你有危险，我总是不能及时出现，因为我在镯子里面，修养的时候是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东西的，这一点，我很抱歉，但是以后，我一定会时刻的注意你的动向。你为别的男人哭的时候，我很恼火，可是我并不会安慰你，我会嫉妒会不开心，也会和你吵架。这本不是我的初衷，可是那个时候，你实在是不会对我有任何一点点的通融。或许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只男鬼，还是一个占了你便宜的男鬼。”

我听着凌萧低低的声音，在离我这么近距离的地方，还有那一双充满回忆的眸子。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啊，以前的我确实一直就把凌萧当昨天敌，最憎恨的人，只想要他消失。

“那一次，你和沈逸文把我弄的重伤的时候，我以为这样我们在不同的世界生活着，只要对方没事，就好。可是你这姑娘，最后还是被骗了，我要救你，不仅是为了我自己。”

我猛地抬头。

原来那个时候，凌萧就已经对我有那种想法了吗？……

“你……一点也不讨厌我吗？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不安的问着。

“听我说完。”凌萧摸了摸我的头。

“憎恨和厌恶，不可能说没有，但是死心更多一些。就算我怎么保护你，还是抵不过沈逸文，我不喜欢解释，发生了很多事情，你都会下意识地先怀疑我。这些我都知道，而我，本来也生性冷漠，不愿多打交道多解释。所以，很多误会就这么一层一层的累积，我也抱怨过，可是……感情有时候真的很折磨人。我的那种情绪，并不会对你维持很久，只是对你而已。”

我一想到那个时候我感同身受的心疼，那个时候下意识地戴回了手镯，对凌萧的消失产生的片刻的痛苦。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我也已经习惯了凌萧的存在，或许，已经有别样的感情萌发了。

只是我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而已。

现在，凌萧就这么**裸的说出来一切。

我不仅觉得害羞，还觉得很难过。

一次一次救我的人，却因为我的厌恶，把他一次一次的推向了地狱，也是把我自己推向地狱。

“别哭啊，我还没说完呢。安寄灵，你后来不是把手镯戴回自己的身上了吗？要不是你这样，或许，我就真的消失了，这也是你的功劳，所以，现在想起来不要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要把过去的错误死死地拴在自己的身上，我已经不介意了，你也不要多想。听我的，好吗？”

凌萧极其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带我我安慰，一字一句，却偏偏都戳中了我的心房。

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温柔过，就好像是我的错觉一样。

“凌萧，对不起。”我低低的说着自己的抱歉，那种愧疚，那种难过，我是真的觉得，过去的自己，很无厘头，什么都搞不清楚。

“我不是要让你有这样的情绪，我只是想传达给你，过了很久很久，我再回到你的身边，也终于等到了你的感情，一直这么久的不动声色，终于在这个时候，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了，可是安寄灵，我也很自卑，就算我是一个男人，我也很自卑，我甚至不能好好的用正常人的体温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