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曾知道，参牙子的事情？”

轩辕楚阳点点头，“早在其跟随黑羽骑军回到长安，又莫名其妙的混进五王府时，本王便着手去查了。只是此人的来路蹊跷，只听说是昆仑山的修行之人，却摸不到半点底细，当时只以为是江湖中人，没有过多留意。”

楚芸不禁叹息一声，“王爷是被定王蒙在鼓里了。”

轩辕楚阳神色一动，“这关五哥何事？”

楚芸将参牙子的来历娓娓道来。轩辕楚阳听了不由惊讶万分，“这个参牙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够使人易容成另一个人，还不会被发现？”

楚芸点头，“不光如此，上一次百里倾被参牙子害的浑身僵硬，非要我去西海山头取得天涯草一事，也是参牙子的手笔。”

轩辕楚阳终于是有些明了，“难道这天涯草是这个参牙子所需要的？”

楚芸心头松动，最终好似放下了什么一般，“这个参牙子，是定王寻来的奇人。其能力远远不止如此。至于天涯草，其实是给定王用的。”

轩辕楚阳闻言不由惊讶的薄唇微张，“五哥用的？难道五哥得了什么不解之症吗？”

楚芸神色恍然，侧目道：“五王爷身中剧毒，每逢月圆便痛苦难言，一年前王爷突然发病，次数变多，参牙子担心定王身体，便想出了这天涯草的办法。”

轩辕楚阳此时只觉得有成千上百个问题要问，一时间竟然无从说出口。

楚芸安抚的拍拍轩辕楚阳的肩膀，“王爷不必多虑，这些都是我打听到的，而这个参牙子，就是帮助定王稳固势力的帮手。”

轩辕楚阳此事才明白，原来轩辕楚凌所走的每一步，都有着高人指点。

而此次辽北之战时，轩辕楚凌竟然易容成凌峰的样子混进黑羽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而不自知，此等做法实在有些过分。

轩辕楚阳眸色阴沉，“这个参牙子如今身在何处？”

楚芸却是笑起来，神色没了方才的慎重，“王爷不要担心，如今参牙子与定王的约定已到，自然是离开王府了。而现在的定王虽然厉害，却没有了后盾，王爷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轩辕楚阳神色有些犹豫，实在难以想象，轩辕楚凌竟然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凶狠之人。

“对了，此次定王利用传信一事，在君上面前抢了不少功，王爷可想出对策了？”

轩辕楚阳眉头紧皱，神色有些疲惫。

“不必了，他若是想要，尽管给他便是了。”

语罢，便转身行进了书房之中，看着那道落寞的背影，楚芸的心头却是蓦然一动。

是不是自己的复仇之心太重，让轩辕楚阳有些看不透，或者理解不了，为何楚芸处处与定王作对。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函，这是白天的时候凌峰交给自己的，上面记载着轩辕楚凌下一步的动作。

楚芸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小字，突然瞳孔骤缩，片刻后神色才恢复如常。

一张信纸与火焰中化作灰烬。

“王爷，睡了吗？”

楚芸来到轩辕楚凌的书房门口，柔声问道。

轩辕楚阳的声音有些疲惫，“进来吧。”

看到楚芸的身子，轩辕楚阳柔声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可是还有担忧的事情？”

楚芸点头，随后坐到轩辕楚阳的身边。

“王爷，我且问你，十二万黑羽骑，如今都握在谁的手中？”

轩辕楚阳被问的一愣，随后说道：“十二万大军，七万在我，三万在五哥手中，剩下两万在鹤峰将军手中。”

楚芸点头，“那么这些黑羽骑又是分布在什么地方？”

轩辕楚阳笑道：“五哥的黑羽骑军在南署，鹤峰统领的在漠北往南一些。而本王手中的七万大军，回了长安以后，有五万驻守长安，剩下两万回到莫子山驻扎地了。”

楚芸神色凝重，“王爷不妨想想看，这些黑羽骑军，分别是看守着什么地方？”

轩辕楚阳略思考，“鹤峰将军守漠北，五哥守江南，而剩下的黑羽骑分别守护长安和辽北，正好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楚芸嘴角勾起，“正是了，这东南西北中，有两个方向均为王爷所管，那么这黑羽骑的倚重，还是在王爷的身上。”

轩辕楚阳眼中忽而闪过一抹精光，神情严肃起来。

“芸儿是什么意思？”

楚芸盯着轩辕楚阳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请王爷立刻撤兵，退守长安五百里。”

轩辕楚阳不由大惊，“这是为何，黑羽骑驻兵在长安，是君上的旨意，没有调遣，不可轻易退兵啊。”

楚芸微微颔首，“王爷难道忘了，在太子造反的时候，君上第一时间，给谁送了信？君上既然信任王爷，那这黑羽骑便是君上交给王爷的一把利剑，调遣不过兵家常事，君上断不会怪罪与你。”

轩辕楚阳神色变幻，脸上的神情犹豫不定。

“可是，为何要退守到五百里。”

楚芸望着空洞的窗外，心中却是冷意凛然，“我刚才收到消息，定王已经调集了兵马，捏造了王爷想要起兵的证据，意图将王爷困在长安城，收回兵权。”

轩辕楚阳不由大惊，狭长的双眉紧促，一双精明的眼睛定格在楚芸的身影上。

眼中的凝重忽闪不定，似乎在揣测楚芸所说是真是假，想起自己调查过的定王府的底细，轩辕楚阳的心中也不禁动摇起来。

“王爷，不要犹豫了。”

楚芸回过身来，单薄的背影却是耿直的犹如一条绷紧的弦，如水一般的眼眸凝重万分，没有往日的淡然，带上一抹难以抹去的担忧。

轩辕楚阳唇瓣紧抿，半响才缓缓叹了口气，“哎，就如你所说，退兵吧。”

语罢，轩辕楚阳却是起身，走到了那紧闭的窗棂前面，伸出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掌，将那窗户打开一条缝隙。

入冬时寒冷的风贯穿了整个房间，楚芸被这风一吹不禁浑身瑟缩，眉头皱起啧了一声，轩辕楚阳回头，歉疚的笑起来，“本王只是想看看，天亮了没有。”

楚芸闻言不觉索然无味，眸子低垂，纤长的睫毛抖动着，宛然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王爷可是怪我了？”

这柔弱的声音敲打进轩辕楚阳的心头，却让轩辕楚阳一阵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