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人，请。”

三品侍郎房忠到贤王府上，脸上的笑意半真半假的，被轩辕楚阳亲自迎进了府中。

房忠心头一点窝火，刚刚在五王府回来，五王爷心情不好，碰了一鼻子的灰，此时还要再到贤王府来受气，不过此时的他也无法，只能脸上带着苦笑，与轩辕楚阳对坐了。

“贤王，微臣打听过了，五王爷近日没什么动静，江南平乱一事，五王爷也从没有过动作，您还是大可放心。”

轩辕楚阳闻言，微眯着眼睛，眼中寒光闪烁，转瞬又消失在眼底。

“是吗，本王怎么听说，五王为此事大发雷霆啊。”

轩辕楚阳薄唇微启，斜睨着房忠，只见房忠脸色疏忽苍白了一瞬，转而回答道：“许是王爷多虑，五王爷最近烦心事多的很，恐是心情不畅吧。”

轩辕楚阳点点头，不再和房忠深究，只是吩咐道：“近日京城风口很紧，白凤山原来的土匪头子又卷土重来，此事想必房大人已经听说了吧？”

房忠点头，“正是如此，君上那里已经收到了上谏，许是这几日就要派人在京城平乱了。”

轩辕楚阳颔首，一阵凛然的气势缓缓施压出，让房忠首脑一缩，“贤王的意思是？”

轩辕楚阳转念一笑，“如此好的机会，本王定然会牢牢握紧，让父皇对本王的期望更上一层楼。”

房忠微微抬头，看到轩辕楚阳嘴角的得意和自信，不禁心头嘲讽，面上却还是点头应是了。

“对了，房大人，记得莫子山处有一倭寇，走私粮草给不知名的地方，这件事，还有几人知道？”

房忠忽而脚下一软，不敢相信的看着贤王。

此事乃是轩辕楚凌一手掌控，从没经过其他人手，这些购买走私粮草的人，正是左相的部下。

而这也是轩辕楚凌想要牵制左相***的筹码，轩辕楚阳是如何知道的？

轩辕楚阳不甚在意的笑起来，“房大人也不知道吗？那本王收到的消息可能有些不靠谱啊…”

房忠的脸色变幻，随后答道：“微臣所知甚少，不过五王爷也对此事有些看法。”

轩辕楚阳了然，送走了房忠，楚芸的身影缓缓走出来，坐在轩辕楚阳的身边，脸上不见丝毫担心。

轩辕楚阳诧异的看着楚芸，“怎么最近你好像瘦了一些？”

楚芸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后浅笑道：“怎么都逃不过王爷的眼睛，前几日去了一趟练兵场，好久没见黑羽骑军，甚是想念。”

轩辕楚阳不由无奈，宠溺的拍了拍楚芸的手，“那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腥风血雨战场无情，本王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

楚芸微笑，“将士们手下都有准的，哪能有什么闪失。”

轩辕楚阳无奈，只好依着楚芸了。

“这个房忠一派胡言，定然是受了五哥的嘱托了…”

轩辕楚阳的语气有些低沉，楚芸看着他，心口一阵发堵。

“王爷将莫子山的事情告诉他了？”

轩辕楚阳闻言点头，“正是，就看五哥此时要如何选择了。”

楚芸不以为然的摇头，“其实王爷大可不必担心，如今左相按兵不动，五王爷定然不会贸然犯进，京城这几日乱的很，五王一定会抓住机会向君上请功的。”

轩辕楚阳薄唇微抿，一言不发。

楚芸又缓缓说道，“若是王爷趁此机会，将左相一并的打击了，或许君上对王爷便会…”

话没说完，轩辕楚阳便叹了一口气，“容本王再想想吧。”

楚芸深知，轩辕楚阳是还放不下与五王的感情，也始终不敢相信，五王是一个身在名利中的人。

不管自己做不做什么，五王都不会坐视贤王府愈发壮大，而黑羽骑在手的贤王，也再不是从前那闲散的王爷。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贤王和五王爷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轩辕楚阳也是深知这一点，却总是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就此与五王划清界限。

入秋以后，天气越发的凉爽起来，轩辕楚阳添了件衣裳坐在庭院中，手中握着书卷，俨然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

轩辕楚凌来时，正看见轩辕楚阳屹立不动的身影。

“八弟好兴致啊。”

轩辕楚阳闻言抬起头，露出一抹和熙的笑容。

轩辕楚凌眼角也柔和了许多，许久未曾见到如此温和的笑容，竟然觉得恍若隔世。

“好久没喝上一壶了。”

将一壶青草酒放在轩辕楚阳的面前，语气中皆是感叹。

轩辕楚阳不由轻笑，“五哥这么忙，怎么有空来我贤王府啊？”

轩辕楚凌嘴角有些苦涩，“怎么八王爷变成了贤王，本王就来不得了？”

多有责备，轩辕楚阳直觉喉咙一梗，“喝酒。”

秋风对酌，朗月黄昏。直到天色渐晚，二人皆是微醺，才停下手中杯盏，吐露心声。

“五哥你有大抱负，臣弟自愧不如。”

轩辕楚凌神色变幻，“八弟说的什么话，只要你安心做你的贤王，定然能一飞冲天。”

轩辕楚阳不由闷声，“五哥是不想我参与进来吗？”

轩辕楚凌当然知道，这所谓的参与进来时什么意思。

只是这些事情不过虚无缥缈，单独的说出来，反而觉得好似逼人一般。

“八弟莫要想的太多，只是这世道不是你能走的通的，五哥我走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能趟出一条明亮的路，其中辛苦谁人知道。”

轩辕楚阳摇头，半响才缓缓说道：“本王有芸儿，芸儿是个聪明的女子，本王为了她，愿意试上一试。”

闻言，轩辕楚凌握着酒杯的手紧上一紧，不知道是为了轩辕楚阳所说，想要试上一试，还是为了他口中赞誉颇高的那个女子。

芸儿。

夜色浓厚，秋风萧瑟吹透了两人的衣襟，缓缓唤起一丝清醒。

轩辕楚凌惊觉自己已经在此耽搁的许些时候，便起身要告辞。

“五哥，”

轩辕楚阳起身送到，“若是来日兵马相见，哥哥还要手下留情。”

轩辕楚凌心底一沉，心知轩辕楚阳的选择。

他不再是从前依靠皇家，无忧无虑的小王爷了，也不再是驰骋沙场戎马刀枪的潇洒少年。

如今的他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不再是自己这个哥哥能够保护的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