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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双方僵持几秒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好,我问你,上次拍卖会戒指的事你知道多少。”

男人深沉的黑眸盯着她看,幽邃难懂,内心无故蹿起一团灭不掉的蓝色火焰,语气是自己无法抑制的无奈和慌乱,“夭夭……”

没有否认,也没有“你听我解释”这样的话。

他像是内疚又有些理直气壮的成分,使本该紧张的语调渐渐清晰,“戒指的事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但看你的态度,应该对我很失望。”

陶夭忽然笑出了声。

她微微抬起下巴,索性把话说个明白,“白年堇告诉我,你知道她和时晏的策划,但是并没有声张,也没有阻止,甚至在他们这件事过后没有追究的意思。”

陶夭的逻辑性不是很强,但那女人想表达的也就是三个意思。

简单来说,时晏不是同伙,是个冷漠的旁观者。

就像正义这个词的定义,马路上遇到抢劫的,正义的人会上去帮忙,冷眼旁观的人虽然没有参与抢劫,但他们连正义的边都沾不上。

眼前这个男人迟迟没有说话,陶夭闭了闭眼又睁开,嘲弄的笑减轻几分,“你现在告诉我,她说的话是错误的,我也会相信你。”

语调从容,却过于疏淡,男人夹烟的手指凉了凉,哑声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是丈夫,而白年堇和时晏是敌人。

他说什么,陶夭都选择相信,毕竟是夫妻间的最基本准则。

“如果我说,她的话是真的,你会原谅我吗。”时千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她静静站着,视线偏离到左侧的镜子上,里面的自己正在流泪,而现在的她还是个好好的人。

无力感油然而生,她抿了抿唇,似笑,“显而易见,不会原谅。”

“可是我做这些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嫉妒那个送你戒指的人,尽管他现在不知是死是活你对他有没有感情,我就是嫉妒得发疯啊,有什么办法呢, 你告诉我?”

男人的情绪忽然高涨起来,皮鞋踩住了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烟蒂,空了的酒瓶不知被踢到什么地方。

他两只手拧着她的胳膊,一脸的痛苦和自我满足感。

头一回表白说他爱她呢,不是喜欢也不是好感,是那个很俗气现代人提起来就会哈哈大笑的字眼。

陶夭抬起的眼波微微滚动,望向他,焦距忽然不是落在他的身上,颇具认真,“所以,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也不是……”

“小偷因为给他老母治病偷了别人家的钱,是不是就不该受到惩罚,是不是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顿了顿,陶夭说着说着就笑出声,“你因为爱我背着我做那些事,是不是还有理了?”

“抱歉……我……”男人低下头垂着眸,抬手将她抱在怀里,“我情绪太激动……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喃喃说着,薄唇印上她的额头,一点点地往下,锁住唇瓣。

“你放开我……”

陶夭挣扎着,可现在这个时候眼前的男人几乎丧失了一半的理智,根本就不懂得放开,借着酒精催发的兴奋神经为所欲为,愈发张狂。

她抓住他的胳膊掐出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子,使出浑身解数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自己向后退了几步。

“你疯了吗!”她瞠目。

时千望着她被吻成绯色的唇,情绪再一波被挑开,上前几步轻而易举控住她的手,将她抱在了盥洗台上。

低哑的嗓音充满蛊惑,“夭夭,我爱你,嗯?你不爱我吗?”

浑身散发着不浓不淡的酒味,夜色这个地方随时随处都有酒精的挥发。

陶夭感觉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时,尖叫了一声。

“怕什么,门被我锁了。”

时千低低笑着,将她挣扎的手握紧搁在背后,继续之前的动作。

所有的感官意识便是自己无法喊出声的喉咙和与快乐并存的痛感。

陶夭不记得自己怎么求饶的,只想起他在她的耳边不断地蛊惑,“夭夭,说你爱我,嗯?”

她性子蛮倔的,别人越逼她,越是要对着干。

所以自始至终她也没有说出那三个字,当然承受的痛苦也是理所应当的。

最后谁也没有回家,直接去夜色顶楼弄了个睡觉的套房。

陶夭醒来的时候是深夜,做了很多很多的噩梦,其中一个是类似鬼婴那样的小孩正在她怀里又哭又闹。

吓得她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旁边时千横七竖八地睡着,姿势很狼狈,衣服也没有换,醉得不成样子。

“夭夭……”

男人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身侧,摸到了温热的枕头,似乎找到了温柔的港湾,继续睡眠。

陶夭借着月光下了床,赤着脚向洗手间走去。

用喷洒洗干净了身子,眼睛不知何时进了酸性的沐浴露,难涩疼痛,流出了些许眼泪才好受了些。

裹着浴巾回到房间,直接走到沙发上坐着,慢慢地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

时千揉着疼痛的脑袋坐起来,顺手没有摸到温热的身躯,他的心中一悬,睡意全无。

起身,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

低头,深锁着英眉,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包包看。

昨晚也不知是谁送他们来这里的,包也随便地扔在地上,连拉链都没拉。

一包纸巾和一个拆封了的验孕棒露了出来。

时千捡起所有的东西,身上只随便披了件衬衫,赤着脚往沙发那边走去。

他拿着验孕棒包装盒,面色凝重复杂,所有的情绪都结成一块。

不知不觉他就这样站了约一个多小时。

陶夭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愣了几秒,视线直接躲开。

“我和你有话说。”他先开了腔。

“我和你没话说。”

她索性站起来要躲开。

时千握紧拳头,没有再去拦堵她,继续维持之前的姿势站着。

陶夭洗漱完后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包不见了。

她重新出现在男人的视线中,目光刚瞄在那个包装盒上,秀眉一蹙。

这回没有躲掉的机会。

时千把她抵在墙和手臂之间,隔夜的酒气味喷薄而来,模糊低哑的嗓音萦绕在耳畔,“几道杠?”

她别过脸,“一条。”

一条是没有怀孕。

“怀孕和说谎是瞒不住的。”

她猛然抬头,“既然你知道说谎是瞒不住的,为什么还要那样做?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后果,没顾虑我的感受?”

时千放下一条手臂环住她的腰身,两个人几乎没有距离感,呼吸贴切,嗓音黯哑:“抱歉。”

顿了顿,摁了摁自己沉重的眉心,脑袋昏沉得不行。

陶夭看都不看他,一字一顿,“别说那两个廉价的字眼。”

她不稀罕。

“你想怎样?”他扯开唇角,淡淡无奈地出声,“我会尽量补偿你,虽然……你并不需要。”

“先放开我,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僵持三秒,男人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陶夭换上衣服后,头也不回地出门。

时千望着她的背影,把几句关切的话咽下。

所谓的冷静一段时间,不过是一个电话。

周一的上午,陶夭坐在办公室,发现手头上的事基本处理完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拨打了那个男人的电话,“我们离婚吧。”

那边停顿几秒,大脑迟疑,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和我闹情绪?”男人低声问。

“我还以为你挺了解我的。”

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把分手和离婚挂在嘴角的女人。

那边沉静很长时间,就在陶夭以为他要找各种理由拒绝的时候,忽然挂了。

盲音传来,她唇角微张,一时不知所措,倒是意外他这么爽快同意。

不过也好。

中午的时候,曲欣在下班前几分钟找陶夭吃饭。

陶夭拿着笔写东西,一边听曲欣念叨:“我发现现在离婚率好高啊,前段时间又曝出某个明星出轨,老婆闹离婚的事。”

“噢……”

“我现在是个女权主义,对于男人这东西,可有可无,反正图个自在。”

陶夭也看出来了,曲欣谈过一次刻骨铭心的,也喜欢过一些人,现在就像是……不婚主义。

“对了,上次你和你家时先生可真厉害,在洗手间也能擦枪走火,要不要这么急?”曲欣逗笑道。

“嗯……以后不会了,我准备离婚。”

“我就说嘛,现在离婚率……什么!你要离婚了?”

曲欣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毕竟时先生在她眼里还是挺好的,两人挺配的。

“是我不好,当时为了躲相亲和他匆忙扯证,也没有考虑太多……”陶夭这样解释。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脚步声。

曲欣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她们一抬头,入目的便是站在门口身姿轻绰的男人。

时千的视线直接落在陶夭的身上。

似乎有所察觉,陶夭把手里的笔一扔,拉着曲欣往门口走,“吃饭去……”

时千堵在门口,放曲欣出去,陶夭着实被拦在房间里。

“有事吗?”陶夭平静地问。

“你想好了,和我离婚?”他眯眸淡问。

陶夭歪着头,似笑非笑,“你是在威胁我?”

“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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