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凡做事情向来是干净利落的，在傅暄让他去找小雅后，他就把手头的工作跟其他助理交接了一下后，就开车出发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刚把车子开出公司的停车场，就又收到傅暄的电话了。

“喂，傅总，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霍凡摁下车内的蓝牙开关，接通了电话。

“我给你的那张纸没用了。”

“嗯？”霍凡一看右边座椅上的文件袋，他还专门保管着的呢，现在告诉他没用了？“难道你知道是谁了？”

傅暄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嗯，张天。”

霍凡突然又一种世界好小的感觉，他昨晚才打电话让人停了几单与张氏企业的大单子，这又查出来事情与他有关？

“那我昨晚岂不是下手太轻了？”

傅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的，慢悠悠地说道：“没事儿，轻了我们再加一把火就好了，一把火不行我们就再浇点儿油上去。”

霍凡听到他的话，莫名觉得周围一下子就冷了起来，“那个……那傅总，我再去点把火？”加汽油还是什么油的这话，他暂时就不问了。

“不用，跳梁小丑不值得多操心，你还是先去找那个小雅了解情况，直接拿张天的照片给她看，不用说名字，直接问。”傅暄回答道，这些事情，他自有考量，免得到时候打草惊蛇，只是他没想到，这蛇还分小蛇大蛇和蟒蛇。

霍凡直接答应了，“好，我正在路上。”

“路上注意安全。”傅暄顺口关心了一句，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倒是霍凡觉得有些意外，“注意安全。”他低声重复了这四个字后，脸上就笑开了。

据调查的资料显示，小雅现在依旧在一家夜总会上班，晚上陪客人唱歌玩儿，白天就在租的房子里补觉，过着颠倒黑白的生活。

霍凡将车子开到一个巷子前，看着前面那狭窄而有坑坑洼洼的路，他就不得不停下车，走路去找人了。

“第三栋，一楼，一零五。”霍凡将手机上的地址和眼前的门牌号对了一边，确认无误后，就敲响了眼前这个铁锈斑驳的栅栏门。

铁门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却是半天没人来开门，倒是隔壁出来扔垃圾的一个女人开口道：“别敲了，你找小雅是吧！她怕是又抽大麻给抽昏了，该死的小妖精。”

霍凡看着眼前头发随便扎着，超短裤吊带衫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话。

“帅哥，看你长得也不错，怎么就眼睛不好，也看上了她这个脾气大得要死，眼睛长头顶上的女表子呢？”吊带女人说这话时，明显带着对小雅的厌恶，但其中的羡慕也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听到她的话，霍凡注意到了一个字“也”，他忙开口问，“你是说原来也有跟我差不多的人找她？”

吊带女子见霍凡感兴趣，想着没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要跟过别的男人的女人？即使她们做这一行的，没几个清清白白的。

“嗯，是啊！也是西装革履的，不过就来过两次，被这里面的女表子给骂了以后，就没来过了，不过，据说他们后面办事儿都是在外面的宾馆……”说后面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可以加上了暧昧的成分，连声音都带着点魅惑勾引的意味。

霍凡听着她一口一个“女表子”的称呼，感觉有点不舒服，一个出口成脏，衣着暴露的女人他实在是没啥好感。

“吵什么吵啊？阿鸡你这个贱女人又在我背后说我什么，你是一天不叨叨别人就浑身痒是不是？”铁栅栏没开，倒是里面的门开了，出现一个面容清秀，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衫，耷拉着拖鞋的女人，说着与长相极其不相符的粗俗话语，这个人自然就是霍凡今天的目标——小雅。

吊带女人也不甘示弱，“怎么了？你有本事做还怕别人说了？”只不过气焰方面，还是弱了些。

小雅听了她的话，把铁栅栏门一推，走了出来，拿着旁边的玻璃啤酒瓶就骂道：“你他妈的有本事再说一遍。”

霍凡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娇小柔弱的一个女人，说起话也这么的粗俗，这样的女人，方为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还是这个女人太会装了。

吊带女人见她这样，顿时就怂了，只是嘴巴仍旧逞强道：“你……你个疯子，我们走着瞧！”说完后，就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哗啦”一下锁了门。

“怂包。”小雅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把酒瓶放回了原处，仿佛这才看到霍凡似的，有些吊儿郎当地问了一句，“你谁啊？在这里干嘛？我白天不接待客人。”

霍凡面色微窘，干咳了两声才说，“我只是想找你打听点事情，关于方为的。”

听到“方为”这个名字，霍凡明显看到了小雅脸上一顿，表情有些复杂，“那是谁？我不认识，你找错人了。”

“方为进监狱了。”霍凡见她不配合，他也就只好赌一把了，看她对方为究竟有没有感情，不过他显然赌对了。

本打算转身进房间的小雅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特么再说一遍！”说着就要去揪霍凡的衣领，只是被他躲过了。

“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方为目前的确在看守所里，而且短时间内还出不来，或者说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霍凡的这话是真话，如果方为不能够说出傅暄想要的答案，惹火了傅暄那么他这辈子就都得吃牢饭了。

小雅整个人一下子就软化了下来，或者说是嚣张霸道这些本来就是她的自我保护色。

“您跟我进来吧！”

霍凡知道小雅这是愿意跟自己谈话了，便也不客气地跟着进了屋。

与外面的老旧脏乱潮湿的环境相比，屋内可以说是好太多了，整个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净整洁，墙面上还贴着海蓝色的壁纸，显得简单而温馨。

“您随便坐，家里没有茶，白开水你凑合着喝吧。”小雅将一个杯子递给了坐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的霍凡。

霍凡也没在意，说了一声谢谢，就搁在了旁边，“请问你跟方为怎么认识的？”

“你先说你是谁？跟方为什么关系？”小雅心里还有些警惕，没有马上回答霍凡的话，反问了他。

霍凡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这是我的名片，是方为的同事，现在因为我们公司的一批货出现了违禁品与他有关，所以被公安机关逮捕了，目前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情。”

小雅接过名片，反复看了两遍，才开口道：“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却是直接为方为做了辩护，“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自己舍不得花钱，都要给孤儿院寄钱回去。”

“是啊，他也舍得替你花钱吧！”霍凡说着小雅的话说了一句。

小雅呆楞住了，不过后面还是点了点头，带着些哽咽的说，“是啊，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再贵的也不含糊，说我是他的公主，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

霍凡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对女人那么老实木讷的一个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也能说出如此动人的情话，只是看着小雅的眼泪，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爱他吗？”

小雅依旧是点了点头，“爱。”只是我配不上他啊！

“你爱？”听到她的回答，霍凡不由得反问了一句，接着有些生气的说，“你爱他？你是爱他的钱吧，你爱的是名牌包名牌化妆品！”

小雅听到后，忙摇头说，“不，不是的，这都是有人逼我的，逼我的……”

霍凡见自己的“激将法”有用了，忙又乘胜追击，“你骗谁呢？谁会逼你让方为花钱，你都说了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小雅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却没有再开口说话了，只是祈求道，“求求您，救救方为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霍凡看她哭得歇斯底里的模样，知道她对方为肯定也是有感情的，“好了，我可以救方为，但是你得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听到没有？”

小雅听到方为有救了，点头如捣蒜，“好。”

“那你说说看，是谁指使你做的？”霍凡把桌子上的纸递给小雅，让她擦一擦。

小雅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小雅在夜总会，一直是只陪着别人唱歌，其他事情什么都不做的，只是一个客人一直缠着她，要她做他的情人。

她不同意，对方威胁她要让她工作都没得做，可是医院病床上的母亲还需要高昂的医疗费，或许是上天可怜她，一个叫“天哥”的人帮了她，但条件是要去勾引一个老同学，让他各种为自己花钱，最后染上赌博……

听到这里，霍凡不由得打断了，“你就为了这个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他还承诺承担我母亲的所有医疗费，并且帮她找合适的心脏移植。”小雅补充道：“我只有我母亲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失去她！”

霍凡这才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我爱上了方为，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后面他也来找过我，只是都被我骂回去了，我不想再花他的钱，也不想他去染上赌博，他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小雅说到这里，埋头哭了起来。

“可是他后面为什么一直被高利贷追债？”霍凡有些疑惑。

小雅愣了一下，才后悔地说，“可能是我后面说他太穷了，我只会嫁给有钱人吧！”

霍凡这下子明白了，其实到后面方为染上赌博，倒是他自己想不通而做出来的傻事儿。

“小雅，你先别哭，我问你，你说的那个天哥全名叫什么？”霍凡现在倒是有些心疼这个女人了。

小雅只是不停地哭，听到霍凡的话也只是摇了摇头，因为她的确不知道对方是谁。

霍凡猜就是这样，“那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小雅擦了擦眼泪，接过霍凡的手机一看，“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