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方玉笙，勾起嘴角笑了笑之后对着她说：“不用比试了，朕今天心情不错，给玉笙你展示一下，你就站在窗边，朕今日为你细细描绘一幅丹青，可好？”楚成觉得只要是方玉笙想要的，自己如果能给，并且要求不是太过分，自己都会答应的。毕竟现在他觉得方玉笙是自由的，他喜欢她身上那种自然的清新，喜欢她自由的感觉。

方玉笙觉得非常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她觉得自己和楚成在一起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想起江玄蠡，似乎慢慢的她已经在忘记这个人，忘记他英俊的面庞，忘记他救自己时不顾一切焦急的神情，忘记他和自己索要簪子的时候那种羞涩的表情，一切都该忘记了，自己应该开始全新的生活，一切都是最新的。

“那臣妾真是觉得荣幸，臣妾现在去换一身衣裳，既然皇上为臣妾描绘丹青，臣妾自然想穿出最美的样子，皇上是否可以等臣妾？”方玉笙笑了笑，眉眼弯弯。她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这也正是楚成非常喜欢她的原因，看起来她的笑容温暖明媚，给人一种很自由很阳光的感觉，这也是楚成所向往的，所以他对方玉笙不是一般的好，而是一种极致的好。

轻轻扶住方玉笙柔弱无骨的肩膀，楚成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没有丝毫杂质，都是真诚的神情，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玉笙，朕等着你，去吧，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惊喜，朕也想看到你最美的样子。”

方玉笙点了点头，转头进了内殿。

檀香也跟了进去，方玉笙就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有些恍惚。没想到时间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自己脸上仿佛都有了一种沧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无力，但是只能一直勇往直前的走下去，没有任何选择。

“采女，不知道你要穿哪一套衣服，皇上似乎是第一次为一个娘娘描绘丹青了，采女你真是幸运，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采女你太受皇上的宠爱了，现在皇宫里的人都传言，皇上只爱你一个人，只宠你一个人，独宠一月有余了呢，很多娘娘都非常羡慕您。”檀香在一旁添油加醋，似乎非常开心，其实她也是因为方玉笙最近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她也才开心。

方玉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头上越来越多的珠钗，看着自己越来越多的华服，她仿佛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回不了头的路。

罢了，既然不能回头，那就不要再回去了，再回去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如果命运再给她选择一次的机会，或许她还是会选择再一次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自己家中人过得好一些，才能让门庭若市的方府不在破落下去。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天回到方府，作为一个外人的身份，看到自己年迈的老父亲脸上越来越多的沧桑，越来越老，还有发间冒出来的白发，方玉笙觉得非常心酸，非常难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顽劣任性，大概父亲不会老这么多。

看了一眼那边放好的所有衣裳，方玉笙伸手指了一套自己还算是蛮喜欢的，但是从来没有穿过的。是昨儿个刘贵妃让锦瑟带过来的，是一身粉色的华服，看起来每一丝绣线都非常不错，而且做工精致，大概是上品中的上品了。但是她没有试穿，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喜欢粉色，但是今天她想试试看了。

小小的惊艳一把也不错。

“才女，你真有眼光，奴婢也觉得这套衣服非常漂亮，穿在采女你的身上一定是倾国倾城，说不定比江夫人还要美上几分呢！”檀香笑了笑，是露出了小虎牙，非常可爱，她拿过衣衫，专心的替方玉笙更衣。

换好衣裳，略施粉黛之后，方玉笙才缓缓从内殿走了出来，她看到了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楚成站在窗边，远远地眺望着远方，似乎是在看刚刚下过雨之后天上飞过去的鸟儿，是那么的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听到脚步的声音，楚成缓缓地转过身来，没想到看到了一副极其不错的画面。

一袭粉色拖地烟笼梅花罗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

楚成仿佛着迷了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方玉笙，而后看到了她的脖颈。

她的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打扮起来的方玉笙，现在也能和江粤鹰甚至刘贵妃媲美，她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了楚成的脑海中，在日后的日子里也挥散不去。

之后的很多年，楚成每次想到这个画面的时候，都觉得方玉笙真的非常美，美得让人觉得有些心醉，就算是一国之母，母仪一天下的皇后都不能和她比，而那幅丹青最后也被放在她的身边，无论去到哪里，楚成就带着它去哪里。

“玉笙，你真是给了朕一个非常大的惊喜，过来坐下吧，朕为你描绘一幅丹青，亲手为你描绘，你美得就像是天仙下凡，朕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如此。”对于美的东西美的人，所有人都不会不喜欢，楚成也不例外，她看到方玉笙的那一眼，仿佛就注定了她们这一生日后应该走的路。

方玉笙轻轻的弯了弯腰，淡淡地行了一个礼之后看着楚成，浅浅的笑了笑，露出了嘴角边的两个梨涡，轻声答应：“臣妾的荣幸，皇上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