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云抬眸，起身走至东方预身旁，“你怀疑朕身边的人？”

东方预颔首，“陛下不妨想想，身边可有值得怀疑之人。”

凌潇云性情多疑，但此时他却想不到有可怀疑之人。

目前能自由进出御书房的除凌潇云之外，便只有稽查，与御书房内的两名常侍宫女。

菊儿和茉儿二人是随凌潇云一同从东宫过来的。凌潇云还是太子的时候，她二人便一直打理太子府的书房，后来凌潇云当了凌皇，她二人便一直打理御书房，除了那日茉儿打翻了物什伤了莫晓雨外，二人几未出过纰漏。

如此多年的主仆情谊，凌潇云对此二人自然信任的，否则也不会将她二人放于御书房这般重要之处。

而稽查一直跟在凌潇云左右，即便进出御书房，也是随着凌潇云一同来去的。昨日凌潇云与东方预议事时，分明看着稽查退出了御书房。

此三人，凌潇云都想不到可疑之处。

或许还有一人——莫晓雨，凌潇云曾允她自由进出御书房。可莫晓雨却并不常来御书房，前些天她刚受了罚，近几日闭门宁安宫，更少至御书房来，且莫晓雨与朝臣并不来往，更与梅利扯不上关系。

凌潇云如此想了一圈，毫无头绪，“朕能用于御书房之人，皆是跟随朕许久之人，若有信不过，朕当早已发现。”

东方预不由摇头，“信任二字，有时候甚是廉价。哪怕是打小便跟在陛下身旁之人，也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未必能尽信。这一点，想必陛下五年前便已有所体会。”

对方话中有话，说得凌潇云面色一怔，他自然知道东方预口中暗指之事是何事。

当初凌潇云纳苏钰为妾时，东方预就已经提醒过他，可他不愿相信。直到五年前，当事实**裸地摆在他的面前，让他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他方信了东方预之言。

如今东方预旧事重提，一来是希望凌潇云以往事为鉴，莫要重蹈覆辙；二来是因近日宫中传言四起，说苏钰复得宠幸。凌潇云独宠于她，视其他妃子如无物，东方预怕凌潇云沉迷美色，不顾江山安危，遂故意一提。

其实也不怪东方预这般谨慎小心，如今凌国后宫两名盛宠之妃，一名曾是夏国探子，一名是旧莫亡国公主。

莫国已灭，东方预以为莫晓雨不成气候，只要她不得重位，便不足为惧。可对于苏钰，他便无法这般安心，夏国依旧壮大，依旧是凌国最大的外患，若不小心应对，恐有灭国之忧。

可只要东方预一提到与苏钰相关的事，哪怕没有指名道姓，也必会招凌潇云不悦。

凌潇云背手扭头，坐回位上，“此事与德妃毫无关系，国师提德妃作甚。”

东方预早清楚凌潇云会摆出这般态度，只淡笑道：“臣不过希望陛下引以为鉴，并无针对德妃娘娘之意。”

凌潇云自不信东方预此言，他不悦道：“德妃修佛多年，早已不理俗事，往后休提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