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是为了帮她？”

莫晓雨摇头，“不，她也是我的拦路石。只是我素来不喜欢亏欠别人。”

她冤枉了张月心一次，也救她一次，也算扯平了。

“若陛下想要斩草除根呢？”

“那便是张月心自己的命不好。”

永巷虽是个可怕的地方，可却是最能保证张月心安全的地方。

“若她还留在后宫，只怕她未必能活到皇后倒台的那一日。”

莫晓雨总隐约觉得梅雪晴私下在谋划着什么大动作。

凌风握着莫晓雨的手，一脸歉意道：“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莫晓雨抽回自己的手，坦言道：“王爷并没有看错，我的确是个阴诡小人。”

若凌风不能清楚这一点，将来她所做的事，只怕会让他对她更加失望。

这一次出宫回来后，莫晓雨不想再以虚假的言语欺瞒凌风了。

或许是因为凌风对凌波仙子的那份真挚的兄妹情谊让她感动，也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莫文轩”回来了她不必再做那龌蹉行径。

凌风感受到莫晓雨的冷淡，却丝毫不恼怒，反而微笑道：“我很开心，你终于肯让我见到真实的你了。”

他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莫晓雨之前对他的都是些虚情假意？

所以哪怕今日的莫晓雨言辞犀利，待他比从前冷淡许多，他也是开心的。

莫晓雨微微张嘴，一声轻叹在微风中消散，“七王爷，宁惜明白你的真心，可宁惜已是无心之人。我曾经想利用你，可你是真君子，我的心终究不允许自己那么做。所以，对不起七王爷，那日晚宴我所说的话，皆非真心。”

她不能再利用凌风，因为她不想欠他太多。

即便听到“利用”二字，凌风的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不管你待我如何，我已将你放在我的心里，朋友也好，盟友也罢，我愿做你在凌国最信任之人。”

莫晓雨不想将来对凌风有所亏欠，可凌风却已经亏欠她太多了。

她的国、她的家，都是毁在他的亲人之手。她眉间那抹不去的惆怅，都是他的亲人所造成的。

即便他一开始亲近她是因为自己那颗把控不住的心，可如今听了她坦诚的拒绝，他反而明白，他从不是为了得到她才愿意做这个“自欺欺人”的人，他只是想让她快乐，哪怕他们之间只能是朋友或者叔嫂的关系。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如果莫晓雨想要那位高权重、母仪天下的后位，凌风便助她登上后位；如果莫晓雨要的是自由自在的天地，凌风便帮她离开皇宫。

莫晓雨难以自信地看着凌风：“王爷你……”

她不敢想，他对她的情根竟然已经深到这种地步。

凌风轻抚莫晓雨的发丝，柔声打断了莫晓雨的话，“你若再这般看着我，我怕我会难以自持。”

听此，莫晓雨只得移开了目光，但她的心，却再难平静。

她所走的这条路，注定会死很多人，这些死的人，也许是敌人，也许是她自己，但她不希望是无辜的人，特别是凌风。

大概是因为凌风与过去的莫文轩太像，所以她不忍心。

莫文轩已成了冷漠之人，若她再将凌风也变成一个冷漠之人，那么她实在太残忍了。

只可惜他们终究无法逃脱宿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