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山说的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可听在莫志谦的耳中却成了莫大的威胁。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触手可及的帝位即将不保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大哥莫文轩要卷土重来了？

莫志谦内心一阵惊慌，爬到莫千山脚边，抓着他的衣角哭道:“父皇，父皇请给儿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莫千山叹了口气，边城之安关乎社稷，他如何能再让莫志谦继续胡闹下去？

他甩开莫志谦的手，沉声道：“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让谢麒领兵前去。”

莫志谦内心一怔，不，谢麒是莫文轩的知交，他既然已经说服莫千山卸了他的职，又岂能再仰仗他领兵？更何况，是他怂恿莫千山卸了谢麒的职的，这谢麒心里对他定然有恨，往后更不会归顺于他，若再让谢麒得权，将来谢麒一旦联合莫文轩反他，他如何应付得来？

他心里盘算了一番，又道:“父皇，边城之危不在于领将之人为何人，而在于军心不稳。故谢麒前去也未必能平其危，何况他与皇妹大婚在即，怎能在这种时候让他领兵？”

“晓雨有多喜欢谢麒父皇也不是不知道，她等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盼到成婚这天，若再错过，不知又当等多久，父皇难道舍得她再等下去吗？再说若谢麒在边城出了什么意外，又叫晓雨如何是好？”

莫志谦心知莫千山最疼莫晓雨，这一字一句，皆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莫千山思索少会，心情亦稍平复了些，朝莫志谦问道:“若不派谢麒，你能有何良策？”

“此事既然是因为儿臣的一时疏忽所造成的，儿臣理当负全责。军中民心不稳，是因为李青太过年轻，又是刚升的将军，没有威慑力，所以儿臣打算亲自领兵前去，以稳军心。”

莫志谦想自己是太子，是莫国未来的君王，由他亲自带兵，何有将领敢叛？再则，若他此次打了胜仗归来，他的地位则将是不可撼动的，若他打了败仗，那也是将军领军无能，与他无尤。

他凭着李青上书的奏折内容，以为凌国此番来袭不过是为了攻城掠池而来，领的又是农民军队，这仗怎么打也不至于输得太多，何况莫国有十二道防线镇守，坚不可破，最多也不过丢几座城池罢了。

莫千山听罢其言，内心仍有些犹豫。莫志谦能说出这样一番如此有担当的话，确实让莫千山意外且动容，可莫志谦从小养尊处优，哪里有带兵之能？

“不可，你是太子，万一在前线出了意外，朕这江山该托付何人？”

莫千山此话说明他还是把莫志谦当成江山的继承人，莫志谦内心一阵欣喜，更加积极道:“父皇年少不也曾披甲上阵？儿臣虽不及父皇之勇，但儿臣是父皇之子，国家危难之时岂能退缩，若父皇不许，则是不肯原谅儿臣之过。”

莫志谦的一番“肺腑之言”终于还是说服了莫千山，“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便去历练一番吧。”

莫千山朝梁平下令道：“此番太子亲征，尔与众将军务必护太子周全。”

梁平千辛万苦送羽书而来，虽知未必能让谢麒出征，却也未料到莫志谦亲征的这个结果。

这莫志谦去了边城，非但无益，反成负担，他直言道：“太子金尊之躯，不宜冒险，还请陛下三思！”

莫志谦暗暗瞥了梁平一眼后，未等莫千山开口，立刻上前一步，朝莫他承诺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莫千山见莫志谦如此信誓旦旦，也不再理梁平之谏。

这江山早晚要交到莫志谦的手中，若他不能得君王之道，承君王之能，终究是会守不住的。所以莫千山也想趁着还有机会，让他去历练一番。

他接过虎符，步出仪事殿，见曹兴立于门外，压低声音，微愠问道:“是谁在父皇面前参了本太子一本？”

曹兴在其耳旁低声回道:“梁平。”

莫志谦眼睛微眯，内心暗暗将梁平之名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