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娘脸上的羞愧，莫晓雨知道她对凌潇云动了心。

这后宫里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人，但也有许多明明乐在其中却还要言不由衷，自欺欺人的人。

“你不想听，本宫却还是得说。即便李大人不计前嫌，爱你如昔，可现下这局势，怕是李大人也没有多少好日子了，他还能护得了你多久？即便此刻梅家未倒，李家尚荣，可那他李登之爱女李馨儿不还是在那冷宫里待着，爱妾之你秋娘不也还是困在这皇宫内任人为所欲为？他李登不敢来救你，因为梅党大势已近，他亦自身难保了。”

莫晓雨言语平静，神态淡然，没有刻意营造可怕的气愤以恐吓秋娘，却更令秋娘心生恐惧。因为莫晓雨所言，是连久居深闺、不问世事的秋娘也能察觉到的事实。

她藏李登羽翼之下，受李登庇护，自与梅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梅家倒台，她秋娘也必然无法逃脱。

可她一介弱女子，除了受人摆布，又还能什么好法子让自己脱身呢？

秋娘在心中自怨自艾，愁容满布，不知如何是好。

莫晓雨见她一脸认命模样，颇为瞧不起她。可也正因为秋娘性子懦弱，她才有办法令她开口。

“秋娘倒也不必叹息失望，陛下眼目清明，自知道你未曾与那梅家一党同流合污，且陛下对你心喜，只要你识时务，助陛下早已擒拿逆贼归案，匡扶社稷，陛下自然会想尽办法护你。”

秋娘面有动容，她还这般年轻、貌美，往后还有大把美好年华，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只是恩情在心，她不愿残忍地出卖李登。

或者说，她已有了出卖李登的心思，但却不愿成为别人口中那忘恩负义之人。

莫晓雨看出了秋娘的心思，知悉她不愿砸了自己“情深义重”的牌坊，遂替她开口道：“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若你懂得为自己考虑，就不该用自己年轻美好的生命去给李登陪葬。更何况李登所为乃遗臭万年之举，其名刻在凌国史上是要受万人唾弃的。还有什么罪名比得上这谋逆罪更令人蒙羞呢？”

是啊，区区“忘恩负义”又怎比得上叛国谋逆的“不忠不义不仁”来得罪孽深重呢？

莫晓雨所言点醒了秋娘，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了生机。

她心知无论她是否供出李登私通王爷的罪证，李登的下场都已注定。

她若继续帮李登瞒着，无非是白白葬送自己的生命，背个同流合污的罪名，与逆党一同刻入史书中，受万人唾弃罢了；

可若她供出谋逆罪证，既能将功补过，还能得凌潇云欢心，未来的风光美好，不可估量。

秋娘性子懦弱，却并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有多美貌，也知道多少男人贪恋她的美貌。若她能留在后宫里，必然能得到凌潇云的欢心。

她抬头看着莫晓雨，认真问道：“若秋娘供出逆党谋逆罪证，将功补过，娘娘可能确保秋娘性命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