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不由沉默半会，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娘娘难道不怀疑在下？”

莫晓雨轻轻一笑，说道：“本宫素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信不过卫侍卫，何敢将自己的诸多秘密暴露予你？”

她的笑在这春末的夜里，如银铃般悦耳动听，不禁让一向自制力极佳的卫晨失了心神。

卫晨心中轻叹，这莫晓雨确实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她太懂人心，知道如何投其所好，能不费半点功夫，便让人心甘情愿向她坦诚，为她卖命。

“确实还有一人，我的师妹，东方冰。”

“哦？东方冰？本宫似乎并不识得这号人物。”

宫里的人从不以真名示人，若非后宫掌事者，自不清楚宫人们的真实姓名。

“识得的，她就是皇后娘娘身旁的大宫女，冰儿。”

莫晓雨不由又一笑，原来是她……果然是她！

“这后宫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本宫竟不知还有这样的能人在。”

尽管莫晓雨可以掩饰了自己的怒意，但敏锐如卫晨还是感受到了，他急忙替东方冰解释道：“这箭虽是冰儿所制，但必然不是她射伤娘娘的白鸽。”

东方冰为人克制隐忍，断不可能行此鲁莽之举。

“本宫认识卫侍卫这般久，还不曾见过你为谁紧张过。”

莫晓雨虽然只与东方冰见过几面，却也能从她平日的言行中看出她的一二脾性，自然不会怀疑到东方冰的头上去。她让卫晨来，不过是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

但见此刻卫晨这般情绪，想这东方冰必然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能走进卫晨心底的女子，自然不会是一般女子。莫晓雨只希望这个东方冰不要挡了她的路。

卫晨听罢莫晓雨之言，脸蓦地红了，更是紧张地解释道：“冰儿是个孤儿，自幼跟在师父身旁，我与她一同长大，遂不愿娘娘误会了她。希望娘娘莫要误会……在下的用意。”

他磕磕巴巴说了这么多，也不知莫晓雨能否会意。

他从不喜言语，更不喜欢与人解释过多，可面对莫晓雨，他宁可多说上几句话，也不希望她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误解。

莫晓雨未曾去细想此刻卫晨言语中的那些窘迫与紧张。她只知道自己并不在意东方冰是什么人，她只在乎她是不是她的敌人。

看在卫晨的份上，她这次可以不计较东方冰造箭之举，可往后若东方冰还帮着项灵，她难保不会对东方冰下手。

莫晓雨美眸半沉，沉声道：“放心吧，便是看在卫侍卫的份上，本宫也不会为难你的师妹的。只是还请卫侍卫转告自家师妹，今后莫要再‘助纣为虐’，否则该动手时，本宫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造箭之人她可以放过，但放箭之人，她绝不姑息。

莫晓雨将丑话说在了前头，希望卫晨早日说服东方冰离开项灵或莫要再插手这后宫之事，若不能，他亦可早日做好取舍。

卫晨明白莫晓雨话中之意，只是他仍不免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