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雨的手放在白绫之上，缓缓道：“只要你在这后宫一日，便永远不可能置身事外。”

她同情萧琳琳，但这炼狱之地中，最不值钱的，便是同情。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未与梅雪晴一路，今夜前来，也并非做她梅雪晴的眼睛，你可相信？”

白日梅思刚将白绫松开，夜里莫晓雨便来偷听，这让萧琳琳如何相信，莫晓雨与梅雪晴并非一路？

“你若与她非一路人，今夜又为何来这里？”

萧琳琳和莫晓雨曾经有过恩怨，但在她看来，那不过都是为了争宠所致，如今她已入后宫，对莫晓雨早已没有半点威胁。

若莫晓雨与梅雪晴并非一路，实在没有必要来此一趟。

莫晓雨轻轻一叹，“我也不想瞒你，你于我而言，的确没有什么大用处。但你活着却能使梅雪晴怨恨恼怒，苦闷难抑，这便足够我来这一趟了。”

听了莫晓雨的话，萧琳琳越发不解，“那梅雪晴于你有提拔之恩，你更与她拜了姐妹，为何今日却要借我膈应她？”

莫晓雨不由一笑，“在这后宫之中，哪有什么姐妹情谊？当日她梅雪晴把我推入这火坑之中，也不过是想借我对付你罢了。”

这后宫中从没有什么姐妹情谊，有的只有利益关系。

面对莫晓雨的坦白，萧琳琳也有一刹惊讶。

若莫晓雨与梅雪晴成了死对头，那么她今夜前来，绝不会只是为了偷听。

萧琳琳忽而抬眸，看着莫晓雨：“你既然已对我坦白了你与梅雪晴的真实关系，又何不更直接些，告诉我你今夜来此的目的？”

她和赵俊山的生死便只在这一夜之间，她实在不愿再拐弯抹角，徒惹恐慌。

莫晓雨确实打算与萧琳琳开诚布公地谈一番，但在谈之前，她还想弄明白一件事。

“我本也没打算瞒你半分，不过在告诉你以前，我还想问你一件事，如今你对凌潇云，是何等感情？”

萧琳琳听了莫晓雨之问，一刹怔住。

在此之前，她都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可如今一想，莫晓雨问的这个问题又是何等必要。

萧琳琳真的曾以为自己很爱凌潇云，爱到无法自拔，爱到不能失去他。

可当她一无所有，遇到了赵俊山，感受到人世间最真诚朴实的爱，使得她甘心归于平凡，只一心享受这没有功利熏心的平淡后，她放知道她自己当初所谓的非凌潇云不可的轰轰烈烈之情，不过皆源于她的奴才出身，对富贵荣华有无限的贪恋。

她把这种对权贵贪恋，当作了对凌潇云的痴恋。

“我也曾以为我很爱他，爱到任性忘我。可当我遇到了俊山以后，我才知道，过去我所以为的爱，根本不是爱。”

真正的爱不是轰轰烈烈，恨不得每日闹得鸡犬不宁，而是在选择了对的人以后，甘于平淡，归于平凡。

想起凌潇云，萧琳琳竟不觉一笑，“说来也可笑，他刚把我打入冷宫时，我以为自己会恨他一辈子，可如今再说起他，我竟发现自己已不记得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