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雨垂眸摇头，低声道：“没有了。”

凌潇云看着莫晓雨的眼神里依旧满是打量。他在来之前，傅多闻便已经把打探来的，关于今晨在惜梅苑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

包括项灵借着贤妃之位，当众羞辱莫晓雨，让她位居贵嫔却坐在了末位上；

包括莫晓雨把凌潇云赏赐的燕窝羹赐给了李馨儿，叫李馨儿受了嘲讽，提前离开惜梅苑；

包括项灵把莫晓雨比作坊间烟花柳巷的舞妓，逼迫她在这寒冬之境，着轻薄舞衣起舞助兴；

包括莫晓雨撞到了苏钰，弄断了佛链，被项灵说她是个亵渎佛门圣物的不三不四之人。

只是傅多闻如今毕竟站到了李馨儿处，所以专挑了无损李馨儿的事情说。

“看着朕。”

凌潇云再次抬起莫晓雨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告诉朕，你今日在惜梅苑可有受委屈？”

莫晓雨一双桃眸盈盈，眼神灼灼地看着凌潇云，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但最后却只是轻轻摇头，淡淡回了声：“没有。”

凌潇云松开了捏着莫晓雨下巴的手，沉声道：“被人唤作舞妓，起舞助兴，这也不觉得委屈？”

莫晓雨一听凌潇云这般说，一双眼睛便立刻盈满了泪水，只是她仍极力隐忍着，不叫泪水滴下。

“臣妾……”

如此可怜的美人模样，怎么叫男子不心疼，凌潇云语气不觉软了下来，叹道：“既受了委屈，为何不与朕说？”

莫晓雨吸了口气，垂眸道：“臣妾不想起事端，让陛下为难。不过几句话，臣妾还能忍的……”

泪水在莫晓雨眸中来回打转，如此委屈模样，倒激起了凌潇云心中的愤懑，“几句话能忍，被人夺了位置也能忍吗？既然该你坐的位，何必听别人使唤？”

莫晓雨自然知道凌潇云问的是那座位的事，也知道他此时所气之人乃项灵，但她却偏偏要为项灵开脱。

因为她料定傅多闻为了稳固李馨儿在凌潇云心中的位置，又以为当凌潇云问起时候她会把事情全部推到她心里最恼怒的人——项灵的身上，故定没有把李馨儿的自大妄为，把李馨儿坐了她位置一事告诉凌潇云。

莫晓雨慌忙道：“那位置的事，还请陛下不要怪罪贤妃姐姐，是贵人妹妹误坐了臣妾的位子，贤妃姐姐又想与才人妹妹聊上几句，才会有换座一事……”

她抬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美眸，却暗自仔细观察着凌潇云神色的变化，果然她一说完，凌潇云的眼神便不觉眯了眯，透出了一丝狐疑之色。

但那抹狐疑只闪过一刹，便被怒意取代，“放肆，如今在你们的眼里，朕这后宫里的礼仪纲常是不是都不必遵守了？”

莫晓雨见凌潇云发怒，立刻起身跪下，殿内的宫人们也纷纷跪下，“陛下息怒。”

凌潇云此时心里的气，有对项灵的恃宠而骄，有对李馨儿的胆大妄为，但更多的，是对傅多闻故意保留事实的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