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打在假山上，映得莫晓雨的双眸闪烁明亮。透过莹莹目光，凌风仿佛看到了一个被火燃烧着的灵魂。

凌风松开禁锢着莫晓雨双手的手，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不自觉地开口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莫晓雨不由轻笑道:“去哪？”

事到如今，她还能去哪？她的灵魂早已入了地狱，只剩下她的身体被困在这凌国后宫之中，唯有死亡才能让她得到救赎。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让凌潇云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天涯海角，只要你想去，我都可以带你去，我……”凌风不曾向任何人做过这样的许诺，话说出口，便连他自己也惊讶了。

他与她，哪怕算上今夜，也不过才见过两面。

莫晓雨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曾几何时，也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要带她去浪迹天涯，他说，绝不走在她的前头，可而今，他已化作深夜念想。

那一句“天涯海角，一起到老”，至今想起，莫晓雨的心还是会剧烈地疼痛。

她不得不强行将回忆压制，用她那虚伪的、无害纯洁的脸庞对凌风说道:“我已是陛下的人，这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便是有七王爷的怜悯，逃得出这鸟笼又能如何？你是王爷，难道要为了我和父母兄长决裂，为了我亡命天涯吗？王爷若真怜悯宁惜，便请王爷莫要将宁惜的身份告知他人。如今陛下对宁惜还算看中，即便宁惜只能当一名小小的嫔妃，只要能安稳度日便足够了。”

凌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莫晓雨坚定的神色，忽然便住了嘴。

过了半晌，他方道:“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密的，不论是你的身份，还是你的身手。”

只是凌风不明白，“莫曦微”有这样一身好武功，日夜与凌潇云在一起，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复仇之望吗？

莫晓雨看出了凌风眼中的疑惑，她半露感激，半呈忧怀道:“宁惜相信七王爷是重诺的君子，也请七王爷放心，宁惜虽有几下身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陛下的，宁惜心中虽然时常怀念旧国，可那不过是对故乡的怀念之情。至于国家兴灭，宁惜只是一名弱女子，不想多加参与。”

天色渐暗，凌风的眼中隐隐有流光划过。他知道他眼前的这名女子绝不是如她口中说的那般，她不弱，相反，她很强。

望着莫晓雨的双眸，凌风仿佛被巨大的引力吸了进去，她的眼中藏着太多的秘密，让他忍不住沉醉。

这些年，凌风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不论是朝廷的官家小姐，还是江湖的武林侠女，柔情的、豪爽的、端庄的、任性的、蕙质的、天真的……可偏偏只有莫晓雨能叫他一见倾心。

“陛下知道你懂武功吗？”凌风轻声问道。

莫晓雨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整个凌国，只有你知道。”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懂武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