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莫晓雨向凌风坦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后，只要凌风向她表现出关心，她总是会本能地回避。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把凌风当作自己的朋友甚至恩人了，所以她不愿再继续利用凌风的感情，不愿再加重自己内心的愧疚。

只是这一回，她却没有逃避凌风的话。

因为项灵，并非与凌风毫不相关的人。

莫晓雨看着凌风，认真问道：“王爷，若是宁惜出于自保、反击或者旁的目的而对项灵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王爷可会伤心？”

听了莫晓雨的话，凌风迟疑了片刻。

他虽不喜欢项灵，却也并非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欣赏，从前的项灵潇洒灵脱，绝不会愿意成为一名争宠后宫的妒妇。说到底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仁义如凌风，哪怕面对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也不愿他平白受难。更莫说这是个曾对他痴心一片的女子，所以方有这一刻犹豫。

一声轻叹，在细雪中随风消散。

凌风说道：“若她不太过分，便给彼此都留些余地，可若她不依不饶，你也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只消顾虑好自己的安危便可。”

爱上莫晓雨的人是他，辜负项灵的人也是他，可项灵却非要把一切恩怨都归咎于莫晓雨的身上，非要到这诡云遍布的后宫中来。

若是将来项灵真落得惨淡下场，也算得上是她咎由自取，与人何尤呢？

这后宫之中的风云，汹涌难测，凌风只担心他去了邺郡之后，莫晓雨孤立无援，怕过往那些凶险的场景会再度发生，便不由更加为她担忧。

想到这里，凌风不由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在他离开之前，他必须为莫晓雨觅一良助。

听了凌风之言，莫晓雨露出一笑，“有王爷这句话，宁惜就放心了。”

今日项灵看她的眼神何等犀利，眸中的怨恨何等的深。莫晓雨虽然到这凌宫还未满一年，却已十分熟悉这种眼神。

因为当初梅雪晴只要提起萧琳琳时，便总会不经意间露出这种眼神。

这眼神里透着难以压抑隐藏愤怒，就像一头雄狮看到自己的猎物一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它撕碎。

只是梅雪晴和萧琳琳之间的恩怨是因为凌潇云而起，而项灵和莫晓雨的恩怨是因为凌风而起。

可无论如何，单单从今日这一眼神，莫晓雨便已经看出，她和项灵之间争斗，将是一场直接的你死我活。

从今往后，莫晓雨将饱受项灵与梅雪晴的双面夹击，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被动，她也绝不能对项灵手软，故才有此一问。

月儿渐上树梢，莫晓雨抬手解开披在自己身上的玄色长袍，递还给凌风，“时候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

失了玄色长袍暖身，寒风吹入衣襟，确实凛冽难忍。

莫晓雨转身走入亭间，拿起长椅上放着的白色长袍，自顾披上离去，不再回头去看那痴痴望着自己背影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