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雨摇了摇头，“其中一个是，另一个不过是幌子。只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探子，还不好说。”

今日秋娘的话很多，甚至有好几处说错话的地方，看上去似乎毫无城府，但莫晓雨清楚，一个能让身居梅家之下、一心求着飞黄腾达的李登无惧悍妇梅雅亦要誓死与她缠绵到底的女子，绝不会是简单的女子。

单看她在李家落败时所做的决定，便能看出一二。

而纪芙蓉本就是极聪明的才女，虽心有傲气，不愿同流合污，可她今日的反常，亦不得不让人留心。

尤其是她故意刺探莫晓雨所问出的那句话，意图何其明显。

就不知是秋娘事先刻意引导她来问的，还是她自己想问的。

但莫晓雨十分肯定这其中只有一个探子，因为她深知纪芙蓉和秋娘绝不是一路人。且永远也走不到一路去。

“不必理会她们的身份，不管她们谁是探子，她们在我这里问不出什么，回去也都是要告诉东方预的。”

得不到女儿消息的东方预，定然会感到心慌，会想她把他的宝贝女儿关在了何处，会想她到底对他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会想她到底有怎样的阴谋。

他会茫然，无措，着急。一个人茫然无措的时候，只要一着急，就容易犯错。

莫晓雨期待神人东方预犯错，也期待看着他受煎熬。

她想他此刻的心情，大抵就像她当初在邺郡，苦等谢麒的消息一般吧？

今日她把这样的心情还给东方预。她要让他感受她曾经所受过的一切痛苦，那些他带给她莫国百姓的、莫国皇朝的、她的所有苦难，统统加倍还给他和凌潇云。

那些贪婪的人和愿望，终将迎来灭亡。

果然那日以后，东方预的行为都变得很反常。非但当着众人的面态度坚硬地斥责了凌潇云重修仙山祭奠的君意，更多番有意无意地提及凌潇云过于贪享后宫之乐而不顾凌国百姓安危。

凌潇云素好面子，被东方预一番数落，便是于国家再有利的谏言他都听不进半句。面对东方预的态度，他勃然大怒，弃堂而去，令得满朝文武都不由替东方预捏了一把汗。

那些不知实情的朝臣们都道东方预恃才傲物，仗着自己劳苦功高、位高权重，而开始不把凌潇云放在眼里，遂为保自己的官运，开始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待下了早朝，因凌潇云盛怒而未被召见议事的项飞蓬随同东方预一同回到了国师府中。

兰亭里，鹦鹉阿青见到东方预和项飞蓬一脸阴沉走来，便高喊着“心情不妙，心情不妙”飞向了别处。

东方预与项飞蓬今日无心逗鸟，也任其高飞去。

项飞蓬坐下，让服侍的仆人退下，自给东方预和自己倒了杯茶，“国师此举，真能令对方松懈吗？可飞蓬为何心里有所担忧，怕正中对方计谋？”

要知道凌潇云是多疑的人，一旦失去了他的信任，要想再重新将信任构建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