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凌潇云都一直陪在莫晓雨的身旁，不曾离开半步，显得十分安分。

也是，途径的城越来越贫穷，经过的道路也越来越偏僻，即便是他仍有寻花问柳的心，也寻不到可供他寻花问柳的处所。

偏僻的山道上，祭天大队缓缓前行，队伍里共有二十余量马车列队前行，第一辆坐着凌潇云和莫晓雨，第二辆坐着江泰云及另两名医士，而后的马车皆乘着祭天用品与供应的货物、粮食。

卫晨作为领队首领，骑着马走在最前头，他的身后跟着一队骑兵，骑兵散开绕在龙车四处，每个人都拿着盾牌，旨在保护凌潇云的安全。

马儿哒哒往前走，卫晨面无表情，心里却颇为烦乱。这几日，他的心里时不时都会浮现出那晚那个黑衣女子问他的问题。

“像凌潇云那样的皇帝，真的值得你追随吗？”

初时卫晨只以为这是刺客为了逃走，故意搅乱他心思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可当他回到春香楼中，见到安然无恙却一身狼狈的凌潇云与倒在血泊中的娇艳女子，他的心忽然猛地抽动了一些。

在这样的危局之下，这个伟大的凌国君王一心纵情美色，甚至险些丧命于美色之手，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

那一刻卫晨突然觉得，便是凌潇云就这么死在那个青楼女子的手上，也并不冤枉。

可更令人可笑的是，凌潇云见到他以后，除了责备他的失职，竟是让他替他保守秘密，不能让行宫里的淑妃娘娘知道此事，否则便要了他的脑袋。

这般没有担当的帝王，如何能给凌国一个光明的未来？

卫晨不敢相信，他的恩师东方预慧眼如炬，却在此事上犯了糊涂。

他不由在想，如果当初继位的是先帝最看好的凌风王爷，凌国如今是否已得繁荣盛世？

马车渐入林子深处，也拉回了烦思者的愁绪。

待穿过了这个山头，便离仙山不远了。

队伍走在山道上，前面不远处是两山横断的地方。两山相对而立，中间的山道细窄而难辨前路之况。

而两侧山坡更是丛林密布，迷雾环绕，极利于敌方躲藏。

凌潇云正闭眼小寐，莫晓雨从他的怀里坐起，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之景，心中顿觉不安。

从军多年，这是她为将时固有的敏感。

此处地形易攻难守，若换了她是偷袭的人，必然也会选择此处下手。

剑眉站在车窗边，见莫晓雨探出头来，便朝她换了一声，“主子……”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很显然，她也觉察到了不妥。

过去打仗时他们曾在这样的地形里吃过亏，自然知道这样的地形对敌方而言，是多么有利。

易攻难守之处，最难防备。

主仆二人眉头皆不由皱起，心里暗暗想着应对方式。

只是身处大队之中，她们明面上只是弱女子，既不能展现智谋，亦不能暴露武功，便是察觉了危险，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轻易与让人说。